第三十七章 獵狐

  此前這些突厥貴族少年想盡辦法希望李恪能與他們比上一場,也好羞辱於他,可李恪卻遲遲不鬆口,眼下李恪好不容易才答應了下場比試,他們哪有不應下來的道理。

  李恪一開口,他們便忙不迭地應了下來,倒是一旁的阿史那雲看著的樣子,心中卻覺得有趣,顯然,他們是落入了李恪的圈套。

  只見李恪道:「本王不善騎射,若是與你們比較射獵的數量恐怕是自找難看,這樣子,本王知道在獵場東北角有一處深谷,谷中獨有一種純白色的雪狐,,我們便比試射獵這種雪狐,誰若能獵得雪狐,第一時間回到此處,便算是勝了,如何?」

  李恪一直口中自認不善騎射,若是單純比試自然不是對手,可這種獵狐的方式便帶上了許多運氣的成分在裡面,似乎李恪就有了取勝的機會,眾人聞言,想了想,倒也像是李恪畏敗,臨時想出來的主意,便都點頭應了下來。

  其實這哪是李恪臨時想出來的主意,這是自打李恪從阿史那雲口中知道康阿姆有意藉此次春獵對付自己,設下來的一個圈套,只不過李恪要獵的不是白狐,而康阿姆。

  就在眾人策馬離去之後,李恪才騎著馬,慢悠悠地離去,臉上不見絲毫的急色,與那些急著趕過去的少年渾然不同。

  阿史那雲看著李恪風輕雲淡的模樣,也不禁覺得好奇。

  李恪這般模樣的原因無非有二,要麼是有必勝的把握,成竹在胸,要麼就是絲毫不在意此次的輸贏,根本沒把這場比試放在心上。

  此時頡利也已經親自下場圍獵了,阿史那雲左右無事,又好奇李恪的想法,於是也跟著李恪進了獵場。

  「看三皇子的樣子,是有必勝的把握了?」阿史那雲走到李恪的身旁,問道。

  李恪看著阿史那雲好奇的樣子,搖了搖頭,笑道:「沒有,半分都沒有。」

  阿史那雲聞言。不解地問道:「既然三皇子沒有把握,又為何要與他們比賽獵狐?」

  在阿史那雲看來,李恪提出獵狐的要求,想必是深思熟慮,早有計較的,怎的會毫無把握呢?

  李恪卻指了指阿史那雲的身上,道:「獵狐的想法是我從你的坎肩上得來的。」

  阿史那雲低頭順著李恪指的方向看去,原來李恪指的竟是自己今日所穿的這件白狐坎肩,如此看來,李恪說的獵狐之事,也是他自己臨時編湊出來的了。

  阿史那雲問道:「看你如此輕鬆,莫非東北角並無可獵白狐的深谷?」

  阿史那雲聽著李恪的回答,只當東北向並無白狐可獵,只是誑了他們,最後自然也是難分勝負。

  不過李恪卻道:「不,確實是有的,這一點並無虛假。」

  李恪的話叫阿史那雲更加迷糊了,阿史那雲不解地問道:「既如此,你還不快去,難道你不怕輸了。」

  李恪道:「自然不怕。」

  阿史那雲接著問道:「這是為何?」

  「因為我的獵物已經上鉤了。」李恪一夾馬腹,只留下這麼一句叫阿史那云云里霧裡的話,帶著身後的幾名侍衛,揚塵而去。

  納吾肉孜節那日,李恪雖與阿史那雲鬧出了些不愉快,但兩人終究沒有撕破臉,阿史那雲好奇李恪的計劃,便也策馬跟了上去。

  李恪見阿史那雲跟在自己的身後,於是問道:「我去打獵,你也要跟著一起嗎?」

  阿史那雲道:「你若是真的去打獵我也不會跟著你,我只是想看看你到底打得什麼主意。」

  方才李恪莫名其妙地同阿史那雲講了這些話,為了就是要勾起阿史那雲的興趣。

  李恪聽了阿史那雲的話,心中得意,但臉上卻故意露出一絲為難之色,皺眉道:「此事我若帶你去恐怕不妥吧。」

  李恪越是這麼說,阿史那雲就越發地好奇,越發地希望李恪能夠帶上她。

  阿史那雲道:「你不帶我去莫非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若是如此,我可要告知父汗了。」

  李恪聽到阿史那雲要告知頡利,似乎一下子有些緊張了起來,忙道:「不是什麼大事,不必告知可汗知曉。」

  阿史那雲道:「你若是帶我去了,我便不說。」

  阿史那雲此前雖和李恪絆了些嘴,但她知道李恪不是惡人,倒也放心跟著李恪就這麼走了。

  李恪想了想,又補充道:「我帶上你自然沒有問題,不過你不可妄動,否則恐不安全。」

  阿史那雲無有不應地點了點頭,道:「好,我答應你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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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獵場前往東北角山谷有一處斷坡,這處斷坡乃是前往山谷的必經之地。

  此處甚是偏僻,往日裡也是人跡罕至,只不過因為今日的春獵,此處竟突然熱鬧了起來。

  在斷坡之下的密林中,隱隱約約有七十餘人在其中來回閃爍,其中還透著幾分刀光,叫人不寒而慄。

  今日是春獵,但這裡的埋伏絕不會為了什麼獵物,對付獵物哪裡用得上七十來人埋伏,還持著利刃。

  「主子,前面的人傳來的消息,李恪已經往這邊來了。」一個身著灰衣的男子手按短刀,從路旁的密林一側趕來,對著領頭的少年稟告道。

  這少年不是旁人,正是與李恪結下死仇,念念不忘的康阿姆。

  康阿姆聽了來人的話,眼中滿是憎恨,咬牙道:「這次是李恪自尋死路,我必要將他千刀萬剮。」

  灰衣男子猶豫了一下,又道:「不過他們還傳來了一個消息,此次李恪並非孤身前來,與他同來的還有豁真。」

  「什麼?豁真竟來了這裡!」康阿姆聽了灰衣男子的話,面露訝色。

  灰衣男子聽了康阿姆的話,問道:「主子,那我們該怎麼做?還要繼續埋伏嗎?」

  阿史那雲也在此處,事情便沒有那麼簡單了。

  康阿姆心中稍稍掙扎了片刻,終究還是仇恨占據了理智,道:「我為今日已經籌謀許多,不管誰來了,都是一個字『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