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太子妃

  有些時候,有些方面,李承乾也想同李恪相爭,但有些東西卻是他爭不來,更爭不過的,比如今日之事便是如此。

  李世民晨練射術,感覺卻不盡如人意,便想著尋一人隨他同練,李恪射術極佳,師承秦叔寶,又有席君買、薛仁貴這兩個曠世武將每日陪練,李恪的射術不止是在宗室子弟中,就是在禁軍諸將裡面也是極靠前的,李世民要他來陪練也在情理之中。

  李恪留在宮中陪著李世民練箭,而李承乾則獨自出了甘露殿,回了東宮。

  「太子回來了,方才在宮中父皇可有說什麼重話?」東宮光天殿中,太子妃蘇瀟看著李承乾回宮,連忙迎上前去,問候道。

  李承乾顯然還是余怨未消,李承乾脫下外袍,甩給了太子妃蘇瀟,道:「父皇倒是還好,只是三郎太善鑽營取巧,討好父皇,實在可恨。」

  蘇瀟把李承乾的外袍簡單疊了疊,遞到了一旁婢女的手中,擺了擺手,示意婢女退下,而後對李承乾道:「太子寬心便是,無論楚王如何折騰,太子還是嫡長子,東宮之位還是太子的,旁人奪不去。只是太子日後自己小心些便是,莫要叫人抓住了把柄。」

  李承乾眉頭微皺,問道:「你這是何意?」

  蘇瀟道:「太子居於東宮,乃大唐儲君,朝野上下不知多少雙眼睛正在盯著太子,太子還需修身養德,平康坊那些地方還是少去為好。」

  李承乾聞言,頓時面色不悅了,李承乾道:「怎麼?父皇教我做事,你也要教我做事嗎,那些地方李恪去的,天下人去的,為何就我去不得?」

  蘇瀟見李承乾動怒,忙解釋道:「太子國儲之重,天下景望,豈是楚王和旁人能比得的。」

  蘇瀟的話並未叫李承乾好受上多少,李承乾一揮衣袖,道:「本宮的事情何須你們替我做主,難不成就因為本宮去了青樓,太子之位便保不住了?」

  蘇瀟道:「我並非此意,只是太子身為國儲,自當謹言慎行,自持自律。太子昨夜在青樓和楚王相爭,今日不過半日的功夫就已經鬧得長安城人盡皆知,其中非議太子之人不少,長此下去恐於太子聲望不利。就連方才阿爹還專門遣了人來,要我好生勸慰太子,日後莫要如此了。」

  對於太子妃蘇瀟的話,李承乾原本心中已經有些怒火暗燒,但當李承乾聽到蘇瀟提及其父的時候,李承乾又把心裡的怒火強行壓了下去。

  蘇瀟之父蘇亶雖然官只至秘書丞,但他在朝中的人脈和聲望卻不弱。

  蘇亶出自武功蘇氏,乃隴右名列於前的世家門閥。蘇亶祖父名喚蘇威,乃前隋宰相,與高熲、虞慶則、楊雄並列為前隋四貴,在長安官場盤根錯節,故舊無數,頗有些底蘊。

  蘇瀟家世如此,縱是太子李承乾也不願隨意開罪,故而聽得蘇瀟之言,李承乾又壓下了火氣。

  李承乾問道:「旁人如此非議我,那李恪呢,他總不能置身之外吧。」

  蘇瀟如實回道:「倒是並無談論楚王的,大多是在非議太子。」

  李承乾聞言,剛剛壓下去的怒火又自心底翻騰而起,李承乾道:「本宮是和李恪相爭,何以朝野非議都是於本宮不利,反倒對李恪偏生寬容,不聞不問。」

  其實此事說起來倒也不怪李承乾生怒,李恪和李承乾一同逛的青樓,一同為一個女子出手相爭,為何朝野內外的百官和百姓偏偏能對李恪如此包容,對他不聞不問,只盯著李承乾不放。

  李恪如此,便是年少風流,一時佳話,李承乾如此便是自甘墮落,不知節制,這換了誰都會不悅。

  蘇瀟想了想,道:「想來是因為楚王向來如此,一直都是青樓中的常客,人盡皆知,故而如此,而太子身為儲君,不比楚王只是親王那般恣意,故而對太子的非議自然也多了些。」

  李承乾雙拳緊握,恨恨道:「這些匹夫,將來莫要落在本宮的手裡,否則本宮必不輕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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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恪在宮中又待了一個多時辰,待近午時的時候才自宮中出來,李恪出宮後並未先回王府,而是悄悄地直奔擷玉樓而去。

  到了擷玉樓後,李恪也並未走正院,自大堂過路,而是悄悄地繞到了後門,徑直進了內院。

  「殿下不敢自正門進來,偏生從後門繞道,難不成是怕府中的那位王妃知曉不成?」蕭月仙看著李恪悄悄摸摸地進了內院,對李恪笑道。

  李恪道:「昨晚的事情外面傳的厲害,眼下已是人盡皆知,方才本王才自宮中出來,也被父皇教訓了一頓,今日本王行事還是小心些的好。」

  蕭月仙問道:「陛下可曾為難殿下?」

  李恪搖了搖頭道:「這倒不曾,不過提點兩句而已,本王是平康坊的常客了,父皇怎會不知。」

  李恪說著,又對蕭月仙問道:「倒是你,今日怎的突然要見我,還專程命人在宮外候著帶話?」

  蕭月仙道:「昨夜之事已經初有成效,太子在長安城的風評已經差了不少,眼下正是該趁熱打鐵的時候了。」

  李恪點了點頭,問道:「你是何想法?」

  蕭月仙道:「我今日剛自旁處尋了幾個色藝絕佳的女子,也最會伺候人,我欲用他們來換了秦昶,安插在太子身邊,甚至送進東宮,殿下以為如何?」

  李恪聞言,想了想,不解地反問道:「秦昶就很好,為何還要換人?」

  蕭月仙回道:「秦昶雖然生的美,但畢竟還是一男子,不得久侍太子身邊,長此下去終究不是辦法,還是換上女子的好。」

  李恪搖了搖頭道:「不妥,太子不是常人,尋常美人怎能叫他著迷,本王之所以推秦昶出來,並非盡因秦昶姿容秀美,是個難得的美人,而就是因為他是男子,男生女相。你若是換了女子,最多不過提起太子幾日的興趣,日子稍久,太子的興趣也就淡了。」

  李恪的話傳入蕭月仙的耳中,蕭月仙的臉上露出了滿滿的訝色,問道:「殿下是以為哪怕太子明知秦昶是男子,也不會作罷嗎?」

  蕭月仙原本是以為李恪欲借秦昶污衊李承乾在青樓蓄養男寵,藉此打擊李承乾的聲望,可聽李恪的話,竟不止於此?

  李恪笑道:「仙兒似乎頗為訝異?」

  蕭月仙回道:「我本只當殿下只是在給太子設套,可誰曾想殿下竟欲如此拿太子,難不成太子真是喜好男風不成?」

  李恪笑了笑道:「是與不是,仙兒一試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