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蘇婉兒猛地從床上坐起,見身處在一個陌生的房間,卻不見父親和其他人的身影。想起昏迷之前的事情,心急如焚地抓過身旁的長劍,推門而出。
外間,那個只見過兩面的表兄坐在桌子旁,正在看書。
蘇婉兒看都不看他一眼,徑直向門口衝去。
「不許出這個大門。」
一個醇厚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正是那位表兄。
蘇婉兒毫不理會,一隻腳就要邁出門外。不知為何,那隻快要邁出去的腳卻停頓在那裡,怎麼也邁不出去。
莫名地,她想起了父親這樣做的良苦用心。
就算自己跟父親一起,也幫不上忙,只會讓父親分心,反而拖了後腿……
一時間,蘇婉兒不由悲從中來,蹲到地上,哭泣起來。
她從小養尊處優,最受爺爺寵愛,家中所有人都讓她三分,待遇有如小公主一般。哪裡經歷過這樣的變故,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屋外,馬振海看見她這樣子,嘆了一口氣,不知該如何安慰她。
剛才,他再三追問,蘇峻也不說出了何事,只讓他幫忙照顧蘇婉兒。他就知道,這件事不是他能摻合的,心中頗為黯然。
當年,實力跟他相當的師弟,如今已經是九境的絕頂高手。而他蹉跎了二十幾年,如今才剛剛突破到第六境。差距之大,有如天淵之別。
蘇峻都覺得為難的事情,那定然是天大的麻煩。自己能做的,也只有幫他照顧女兒了。
馬振海見不得女人哭,不願待在這裡,到了院外的空地上,一遍遍地練起了刀法。
他並不擔心陳牧,蘇婉兒也就第三境的修為,陳牧能看得住她。
屋內。
陳牧沒有理蘇婉兒,依舊看著手裡的書,一直等她哭得差不多了,才說道,「哭完了的話,就回屋裡去。」
蘇婉兒聽到他如此硬梆梆的話,心中委屈到了極點,在家中,何曾有人敢這樣說她。
回屋就回屋。
她氣極之下,用力一跺腳,回了屋裡,砰的一聲將門關上。
蘇婉兒坐在床頭,抱著手裡的劍在生悶氣。突然摸到懷中的一樣東西,正是剛才陳牧送給她的那本書。
她不由心頭火起,將那本書拿出來,就要將它撕掉。
不知為何,她心中有些發虛,竟不敢真的撕下去。
「爺爺說了,要愛護書籍,絕不可損壞。我這是遵守爺爺的教誨。」
蘇婉兒自言自語地說著,給自己找了個台階。將剛才扯皺的封面撫平,這時才看清封面上的字。
「九玄大|法?這是一本武功秘籍?」
她心生好奇,翻開看了起來,這一看,就被吸引住了,停不下來。
…………
與此同時,丁子書庫里,一個身穿明黃衣裳,氣度不凡的年輕人兩眼放光地看著書架,「大伴,書院果然名不虛傳,這裡收藏的功法,比皇家內庫還要多。」
跟在他身旁的,是一個佝僂著身子的白淨中年人,眼中神光內斂,赫然是一個九境的高手。
中年人有些頭疼,小聲提醒道,「老爺,您應當稱小的為管家。免得暴|露了身份。」
「行行,下次一定記得。」
那年輕人隨口應道,看到一本書,眼睛一亮,「是落塵劍法,還是全本。宮中只有殘本,沒想到能在這裡找到全本。」
白淨中年人說道,「老爺,剛才護國神獸突然有了異動,也不知家中發生了何時,不如今日先回去吧。」
「我才不回去,好不容易瞞著母后溜出來。以後想出來就難了,自然要多看幾本書。」年輕人眼睛沒有離開手中的秘籍。
這二人,正是當今的皇帝光和帝,和內侍譚益。
今天一早,光和帝帶著一個小太監,利用宮中的秘道,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地偷偷溜出宮來。
直到半個時辰後,譚益才發現不對,急忙追蹤出來。等他找到人的時候,光和帝已經來到了書院。
他早就聽說書院的書庫中,藏著無數的神功秘籍,此次處心積慮從宮裡面溜出來,就是來看看書院的書庫。
譚益找到人後,一邊讓人回宮去向太后稟報,一邊勸誡起來。
光和帝怎麼也不願回去,他也無可奈何,只能跟在皇帝身邊貼身保護,等待太后的命令。
「那位文宗,應該不會為難皇上吧?」
譚益心中忐忑不安。
朝廷是如何對書院的,他最清楚不過。要是那位文宗看見皇上,想起這些年朝廷做的噁心事,心生報復的念頭,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文宗又不是聖人。
再說了,哪怕是文聖,也並非沒有七情六慾。
只是這些擔心,不能跟皇上說。要是被那位文宗聽見,他很可能就要倒霉了。
此時,書庫內,除了他們兩個,並無其他人。
不知何時,原本在書庫內的人都離開了。
譚益心中有數,應當是書院的安排,以皇上的作派,不可能瞞得過書院的大儒。
過了一會,光和帝終於將那本秘籍看完,心滿意足地將書放了回去。突然想起一事,說道,「聽說秋水劍竟突破到了第七境,真不知她是如何做到的。要不然,想個辦法將她招進宮中……」
話未說完,突然腳下一滑,就此栽倒。
一旁的譚益反應何等之快,正要伸手去扶,突然之間體內的真元失控,身體僵住。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皇上摔到在地,腦袋撞在書架上,發出砰的一聲響。
他這一驚非同小可。
他是九境修為,境界鞏固。從來沒有真元突然失控的情況。
更何況,皇上本身也有五境的修為,好端端的,怎麼會無緣無故摔倒,還把腦袋給撞了。
譚益想到這裡,不由脊背發寒。
他急聲道,「皇上,您沒事吧?」
光和帝捂著腦袋,暈乎乎地坐起來,說道,「我怎麼突然摔倒了?」
「皇上,此地不宜久留。」譚益不等他拒絕,拉起他就向外走去。
…………
此時,屋頂上,正在感慨的韓思齊突然皺起眉頭,朝外面看去,有些晦氣地說道,「最近這是怎麼了,麻煩一個接一個。書院這風水是不是該改一改了。」
他翻了個身,又躺下了,嘴裡咕噥著,「算了,有那一位在,何必我出馬。」
…………
書院外,一輛極盡奢華的馬車駛到門前,在前面拉車的,是兩匹神駿的龍馬。一路招搖而來。
「就是這裡了,寧兒昨晚就在裡面。」
謝千羽說道,抬頭看著那座大門,眉頭微微一皺,「竟是書院。」
千年書院之名,在妖族中是如雷貫耳。
她小時候,還聽過一個傳說,妖族最後一位妖帝,就是被文聖鎮壓在十萬大山中。從那以後,妖族就徹底衰落了。
而且,書院歷代的亞聖和半聖,都喜歡拿妖族開刀。更可怕的是,這些亞聖和半聖往往不會直接殺掉他們,而是將之生擒,天天讓他們讀書,說是改造,其實就是洗腦。
這些妖族被洗腦後,就奉人類為主,奉獻一切,最終都是為書院而死。
這樣的下場,對於許多妖族來說,簡直是不寒而粟。
謝千羽對書院的認知,都是血脈傳承來的,本能地對書院有些畏懼。
旁邊的雷璋微微一笑,說,「書院?又算得了什麼。」說著,一掌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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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