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溪有些無語,倒不是因為白云云的態度,而是因為那水月樓本就是她的產業啊,就連那所謂的詩畫大會也是她為了吸引客人想出來的手段。
就連葉清溪都未曾想到,這詩畫大會竟然已經有如此之高的知名度了。
「如此,咱們便一道過去瞧瞧熱鬧吧。」葉清靈雖是葉家的嫡女,在府中極受寵愛,可若是出了葉家,也只能算是個尋常官戶的女兒,在京城根本沒有任何名氣,故而她也希望能通過這次的機會,出出風頭,得個才名。
一行人統一了去向,便被下人們簇擁著朝長安街上的水月樓走去。
還沒走到地方,葉清溪便瞧見水月樓前層層迭迭的人群,她不禁暗暗點頭,看來今日樓里定然是賺了不少錢呢。
「大家若是看熱鬧,還請去別處,若是要參加樓內的詩畫大會,可別再等了,還是趕緊裡面請吧。」水月樓的夥計也是沒辦法了,只能把圍觀看熱鬧的眾人往外趕。
白云云微仰著脖子穿過人群,走到那夥計跟前:「這位夥計,我聽說水月樓今日特地舉辦了一場女子的詩畫大會,不知可是真的?」
「正是,這次的詩畫大會可是與以往都不同,但凡是詩畫皆可參加,不知這位姑娘可是要參加?」夥計笑眯眯地點頭。
以往水月樓每月舉辦一次的詩畫大會都會定下一個主題,眾人須得圍繞著這個主題進行創作,否則視為無效。
然今日卻有所不同,畢竟是僅有的一次為女子舉辦的詩畫大會,故而並未定下主題,反而是由著眾人將自己最拿手的才藝展示出來。
白云云回頭準確地找到葉清溪,投去傲然的一瞥,故意大聲地道:「聽聞葉家九小姐才藝出眾,不知可願與我比試一二?」
這話分明就是挑釁了,葉清溪挑眉,微笑著點頭:「那便有勞這位夥計帶路了。」
那夥計一瞧見葉清溪,頓時一愣,剛想說些什麼,卻被葉清溪用眼神攔住了。
夥計忙斂起神色,笑眯眯地將葉、白兩家的小姐往裡請,一面介紹道:「這次的詩畫大會除了主題不定外,規矩和以往大同小異,皆是作詩或作畫,再者便是以畫題詩、以詩作畫,最後會比出誰的畫最好、詩最好、詩畫搭配最巧妙。幾位小姐可能不知,今日這頭籌我們東家可是花了血本的,那可是鴛鴦閣還未推出的秋裝呢,真可謂是滿京城只此一件的好東西!」
眾人聽到這話,頓時眼睛大亮,紛紛議論起來。
「竟然是鴛鴦閣的衣裳,據說鴛鴦閣的衣衫,縱然最便宜的也要十多兩銀子呢!」
「銀子還在其次,鴛鴦閣可與其他綢緞鋪子不同,他們做的衣裳種類繁多,數量卻不多,尤其是每一季推出的新裝,真是搶都搶不到呢。」
「之前我好容易得了件鴛鴦閣推出的春裝,便是連祖母都誇我穿著那衣裳顯得十分明艷照人呢。」
「今日我可定要給自己爭口氣,怎麼也要把那鴛鴦閣的衣裳拿到手了。」
聽了這些話,葉清溪真心感到臉紅和疑惑,鴛鴦閣可是她名下的鋪子,只是她還真不知道這鋪子竟然已經這麼出名了呢。
本就鬥志昂揚的眾位葉家小姐在聽了這話後,頓時更加志在必得了:「咱們還是快些進去吧。」
一進水月樓,眾人便看到了擺在一樓大廳正中央的兩處台子,左右兩座台子被一道屏風分隔開,左面為男子的詩畫比拼,右面則是屬於女子的舞台。
而在台子的四周,則是設下了許多的雅座,也分別用屏風隔開,只是這些屏風並不高,恰好能讓落座之人看到台子上的情況。
葉清溪將一樓的布置掃了一圈後,不禁暗贊布置者的精妙,這哪裡是尋常的詩畫大會啊,這根本就是**裸的相親大會嘛。
此時左面台下坐著的倒大部分都是男子,只有極少的幾桌是坐著女子的,而右面台下的情況便顯得十分微妙了。
按理說,這邊該多是女子落座才是,可真實的情況卻是和左面別無二般,甚至有些男子已經和女子同坐到一桌上去了。
「九妹妹,咱們尋個地方坐下吧。」葉清棠還不太適應這裡的喧鬧,眸中流露出少許驚懼。
短時間內,葉清溪對提高自身名聲都沒有太大興趣,她更不打算和其他女子一道爭搶自家綢緞莊推出的新式衣裳,故而便點了點頭:「也好。」
然葉清溪就算想低調,有人卻偏偏有人不想讓她如願,白云云便是其中之一:「葉九小姐,你方才不是已經說了要上台一試的嗎?難不成是害怕了,所以想反悔?」
「是呀,九妹妹從前定然不能見識過這等場面,覺得害怕也實屬正常,只是既然來了,九妹妹總不好只坐坐便走吧?」葉清彤在一旁推波助瀾,她認定了葉清溪除了佛經,對旁的皆是一竅不通,便想著讓對方出醜。
葉清溪挑了挑眉:「我不過是想先歇歇腳罷了,可沒說不參加這次的詩畫大會,白家小姐和五姐姐急什麼?」
「原是這般,那是我誤會了。只是這詩畫大會也分為三種,有作畫的、題詩的,還有詩畫兼顧的,我看葉九小姐如此才情,該是非第三種莫屬了吧?」白云云冷冷一笑,她今日一定要讓葉清溪名譽掃地。
葉清溪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語氣淡然地道:「既然白家小姐已經幫我選好了,那便第三種吧,想來白家小姐也是選的這一種吧?」
白云云雖在府中跟著請來的師傅學過作畫,可對畫技並不精通,只是她見葉清溪竟然這般挑釁於她,心中憤怒的同時,卻也不得不傲然地道:「那是自然。」
一旁的葉清靈見這兩人都選擇了第三種,她雖有些沒有底兒,可為了贏得才名,也只得咬牙道:「既然白小姐與九妹妹都選擇了第三種,那我便也跟著湊個數吧。」
「我也選第三種!」葉清彤不甘落後地大聲道。
葉清冰與葉清雪對視一眼,笑嘻嘻地道:「既然幾位姐妹都是這般,那我們也不好再選旁的了,只是到時候若是出了丑,你們可不許笑話我和八妹妹。」
於是白家的另幾位小姐也紛紛表示自己要既作畫、又作詩,弄得葉清雪忍不住嘴角直抽抽,這究竟算是個什麼事兒?
所謂詩畫大會,其實規則很簡單。
女子的比拼這邊,和男子相同,都是設了十二張案幾。
其中擺在前面的三張案几上,每一張都擺著一幅作品,第一張是詩作,第二張是畫作,而第三張則是詩畫並存。而另外九張案幾則是分別供挑戰者同時在其上作畫(詩)。
詩畫大會的規則則是,第一人上前作畫(詩)後,將作品置於案幾之上,後來者若有更出色者,便更換下之前的作品,將更為優秀的作品擺在案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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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那桌上擺著的,皆是到目前為止最為優秀的作品了,換言之,等到詩畫大會結束時,能留在案几上的,便是勝出者了。
此時第三種比試前的三張桌子上,都有人在伏案疾書,白云云與葉清靈等人只得先拿了牌子,然後尋了個座位耐心等耐。
當然,白云云自然沒忘了幫葉清溪也取了牌子,她可是時刻都想著如何讓葉清溪丟臉呢。
至於這按照牌子上序號上台的規矩,自然也是葉清溪按照現代時的經驗總結出來的方法了。
葉清溪看了眼牌子上的數字,一抬眼,便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朝自己這邊看過來,那人正是楚洛淵身邊的小廝。
「實在是抱歉,我突然有些內急,要失陪一會兒了。」葉清溪利索地站起身,笑著開口。
白云云鄙夷地看著葉清溪,諷刺道:「你該不會是擔心自己會輸,所以想臨陣脫逃吧?」
「那白小姐要不要陪我一道過去更衣?」葉清溪笑得雲淡風輕。
白云云一噎,豎起眉頭道:「葉九小姐還是自己去吧,只是可要記得早去早回,要不待會兒還要重新取牌子呢。」
「這位姑娘,不知您要去哪裡?小的給您帶路。」小廝一件葉清溪起身,忙迎了上來。
葉清溪微微一笑,嘴裡蹦出兩個字:「更衣。」
小廝神色微囧,卻仍熱情地引著葉清溪往前走,直到兩人走到了一處雅間的門口。
「葉姑娘快請進吧,主子已經等候多時了。」小廝幫葉清溪開了門,便退到一邊去了。
葉清溪一走進雅間,便聽楚洛淵的聲音傳來:「你的牌子是多少號?」
「七十二,你想幫我走後門嗎?」葉清溪知道這間雅間是整個水月樓位置最好的雅間,正好可以將整個一樓的狀況收入眼底,因而對楚洛淵的提問並不感到意外。
楚洛淵從窗邊轉過身來,含笑看著葉清溪:「你還需要我幫你走後門?」
葉清溪挑了挑眉,似突然想到了什麼,正了正神色道:「世子爺,你今日找我來,可是有何要事?」
「回到葉家,可還適應?」楚洛淵略略收起面上笑意,在桌前坐下。
葉清溪點了點頭:「勞世子爺掛心,我一切都好,這段時間,生意上的事也只能麻煩世子爺多費心了。」
「葉清溪,你一定要這般與我說話嗎?」楚洛淵看向葉清溪,目光是前所未有的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