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一味地貼過去,你先和二門處守門的婆子打好關係,再者便是廚房,其他的地方暫且不要過去,只等著她們主動來找你便是。」葉清溪很深刻地明白一個道理,要想樹立地位,就必須先給自己一個定位,有的時候你越是往旁人身上貼,反倒會讓他們越輕視你。
谷夏雖然沒大接觸過這些,不過略一思量便明白了葉清溪的意思,忙點頭:「我會盡力而為的。」
「這樣你該平衡了吧?」葉清溪笑著看谷夏,「真是的,我還沒見過像你這樣寧願忙乎,也不願閒著的呢。」
谷夏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我只是想做些事罷了。」
「你們要做的事,可還多著呢,只怕到時候就要煩了。」葉清溪的這話是對穀雨和谷夏兩人說的。
穀雨和谷夏都表示很樂意做事:「姑娘有事只管吩咐便是了。」
「我猜今日的湯藥只是一個表面和開始,我們都要小心提防著,萬不可出什麼岔子。」想起方才那件事,葉清溪不禁皺起眉頭,看來她對於葉家的了解還是太少了些。
穀雨和谷夏都點頭:「我們倒是沒什麼,只是你要多加小心,畢竟她們針對的是你。」
「我自然省得,你們也別太擔心,過日子,總要放寬心的。」謹慎行事是對的,但如果因此而心神不寧,那便是得不償失了。
三人正說著話,外頭就又傳來繡梅的聲音:「姑娘,六小姐來看您了。」
李媽媽前腳剛走,葉清靈後腳就來了,葉清溪不得不將這兩者聯繫起來。
「快請六姐姐進來。」葉清溪忙起身。
這次不等葉清溪迎出去,葉清靈便帶著丫鬟走了進來,開場白也十分不客氣:「你縮在屋裡做什麼呢?」
「不過是喝茶罷了。」葉清溪可不敢說自己在和谷夏、穀雨聊天,畢竟她們現在明面上是葉府的下人,尊卑有別。
這是葉清靈第一次來葉清溪的住處,不禁先將這屋子打量了一番,打量完了之後,葉清靈一屁股坐在了桌邊,態度強硬地道:「方才母親專程叫李媽媽給你送來了補品,你為什麼不喝?」
「並不是我不喝,只是藥被不小心打翻了。」葉清溪在葉清靈對面坐了下來,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這人是把自己當做這裡的主人了吧?
葉清靈哼了一聲:「那也是你自己沒拿穩!」
「是我沒拿穩,白白浪費了母親的一片苦心。」葉清溪作自責狀。
葉清靈見她認錯態度良好,也就不好繼續糾纏這件事:「對了,先前我聽大表哥說,你讓他幫忙去找帕子,只是他沒找到,後來你可找到那帕子了?」
「是我記差了,那張帕子我並沒有帶出門。」葉清溪態度十分謹慎,說話也是溫聲細語的。對於葉清靈這種性子,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做一塊棉花,這樣的話,無論她用多大的力氣,都傷不著你。
葉清靈又哼了一聲,以表示自己的不悅:「帕子是貼身之物,你怎麼能如此大意?若是真叫旁人撿了去,那豈不是要丟了咱們葉家的臉面?」
「六姐姐教訓的是。」葉清溪依舊低眉順目,不就是打太極嘛,你說什麼我都附和,看你還怎麼發脾氣。
葉清靈憤怒地瞪了葉清溪一眼,卻也不好繼續斥責。
她之前去了母親那裡,為的就是問問之前發生了什麼事,母親為什麼要將葉清溪單獨叫過去,結果母親只說沒事,還叫自己不要再提起。縱然如此,葉清靈也看出母親的臉色並不好,她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也知道一定是葉清溪惹得母親不高興了。
當時葉清靈雖然心中憤憤,卻也沒打算直接找過來,可後來李媽媽就回去了,並將發生在葉清溪這裡的事情一字不差地表述了一番。葉清靈聞言更是氣得不行,母親處處為她著想,甚至還想把她許配給大表哥,她不感恩也就算了,竟然還敢糟蹋母親的一番好意!
真是氣煞她也!於是被怒氣沖昏了頭腦的葉清靈,就這麼氣沖沖地奔了過來,她本是想藉機好好教訓葉清溪一番的,可誰知葉清溪竟然只一味地低頭認錯,倒叫自己不好發作了。
葉清靈的心中愈發憋悶,她盯著面前的桌布看了半天,突然靈機一動,大聲道:「九妹妹房裡的下人難不成都是擺設嗎?我來了這麼久了,竟都無人給我添杯茶水?」
「是我考慮不周,請六姐姐不要介懷。」葉清溪忙站起身,親自幫葉清靈倒了杯茶,雙手遞給葉清靈。
葉清溪卻不領情,仿佛沒有看到那杯茶水:「這麼不知規矩的下人,倒不如發賣了出去!」
穀雨和谷夏對視一眼,一起跪了下來:「奴婢知錯,請六小姐責罰。」
葉清溪的指尖動了動,她其實並不太介意葉清靈在自己面前,但也僅限於在她面前而已。
「來人吶,給我掌嘴!」葉清靈冷笑一聲,目光得意又囂張地瞥向葉清溪。不過是個養在外室的小小庶女,來了府里竟然還想作威作福,今日我就讓你知道究竟誰才是這府里的主子!
葉清靈身後站著的那兩個丫鬟早就想耍耍威風了,此時聞言忙興奮地應是,兩人分別走到穀雨和谷夏的面前,伸手便要打人。
「慢著!」葉清溪將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桌上,出口的聲音雖不大,卻隱隱透著股讓人不能忽略的威嚴。
那兩個丫鬟揚著手,去看葉清靈。
葉清靈氣得不行:「我說打,你們就給我打,難道你們忘了誰才是主子嗎?」
葉清溪也不理會葉清靈,直接走到那兩個丫鬟面前,笑著道:「你們叫什麼名字?」
兩人都不知葉清溪要做什麼,一時間有些茫然,也不知該不該答。
「怎麼還不動手?」葉清靈本就是為立威而來,此時絲毫不顧及葉清溪的態度。
只是這次兩人還沒來得及應是,便被葉清溪各扇了一個大嘴巴。
「你……你憑什麼打我的丫鬟?」葉清靈怒了,該被掌嘴的分明是那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奴婢,可葉清溪竟然敢對她的丫鬟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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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清溪拍了拍手,只是看向那兩個丫鬟:「你們叫什麼名字?」
兩個丫鬟被這一巴掌扇的有些懵了,眼中雖然都有怨恨,可此時再不敢頂撞葉清溪,只得捂著臉低聲道:「奴婢韻兒/茗兒。」
葉清溪聞言露出一絲笑容,一字一句地道:「這麼不知規矩的下人,倒不如發賣了出去!」
這正是方才葉清靈說過的話,一字不差。
葉清靈拍案而起:「你這個賤人,你竟然但羞辱我!」
「六姐姐這話是什麼意思?我除了招待不周外,還有什麼過錯嗎?」葉清溪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臉色漲紅的葉清靈。
葉清靈氣憤地指向自己的兩個大丫鬟:「你憑什麼打她們?」
「六姐姐原來說的是這個,」葉清溪的目光在韻兒和茗兒身上繞了一繞,笑道,「六姐姐可能沒注意,方才她們跟著你進來的時候,竟然都沒有向我行禮,你說這樣的奴才是不是很沒規矩?」
葉清靈氣得心口疼,可又不能直接反駁,只怒視著兩個丫鬟道:「你們方才沒行禮?」
「奴婢不敢!」韻兒和茗兒齊齊跪了下來,神色惶恐。
葉清溪頓時瞪大眼睛:「我方才問你們話,你們都敢不答,還有什麼是你們不敢做的?」
「奴婢不敢!」韻兒和茗兒幾乎要哭了,方才她們都把注意放在九小姐的兩個丫鬟身上了,哪裡想了那麼多。
葉清溪的眼睛越睜越大,像是十分詫異:「按照你們的意思,難不成是我在污衊你們了?」
這下韻兒和茗兒真哭了,只能拿淚眼求助地看向葉清靈。
葉清靈哪裡知道自己的兩個丫鬟剛剛究竟有沒有行禮,雖然她此時已是氣得胸口起伏,可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不過那畢竟是跟著她的丫鬟,她怎麼也不能任由葉清溪欺辱她們:「你這話說得未免太過可笑了,若是剛剛兩個丫鬟真的沒有行禮,你怎麼方才不說,卻偏偏這個時候說?你這樣說,分明是想包庇這兩個奴才!」
說到最後,葉清靈憤憤地瞪了一眼低著頭安靜跪在地上的谷夏和穀雨。
「六姐姐這話我可聽不明白了,穀雨和谷夏有沒有犯錯是一回事,而你的丫鬟有沒有過錯就是另一回事了,難不成因為我的丫鬟犯了錯,就不能懲罰六姐姐身邊犯錯的丫鬟了?況且,我又沒說不讓六姐姐懲罰不懂規矩的下人。」葉清溪十分無辜地撇了撇嘴,重又氣定神閒地坐回了桌邊。
葉清靈氣得咬牙,葉清溪這意思就是讓她連同自己的兩個丫鬟也一併處置了,真是豈有此理!
葉清溪靜默片刻,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笑著道:「還有一件事,我想向六姐姐請教一下,如果沒有賣身契的話,要怎麼將人發賣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