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葉清雪不禁微微咬牙:「九妹妹放心吧,我知曉自己該怎麼做。」
只是葉清雪可不是那種為達目的便不擇手段的人,就算她心急地想要與侯朔誠接近,與其定親,也不可能用上某些手段,畢竟她是用心想要與侯朔誠相交的。
那邊新娘已經上了花轎,侯朔誠含笑與眾人告別,便跨上了高大的駿馬,面帶淺笑地離開了葉家。
因為這次的親事實在不算是什麼光彩的事兒,再加上從定親到成親的間隔實在是有些短,外人一瞧便知曉這件事定然有內幕,故而葉家也並沒有要求太過的客人。
沒到晌午呢,葉家便已經安靜了下來,就仿佛之前的喜事並沒有發生過。
而在侯家那邊,熱鬧才剛剛開始。
侯家那邊雖然並不怎麼在意這門親事,但畢竟親事已經定下來了,加上葉清雨的肚子裡又懷上了侯家的骨肉,故而一大早侯家便開始忙碌起來。
侯家的當家主母張晴兒自然也是起得很早,只是她還正在梳妝呢,便從下人那裡聽到了一件叫她頗為惱火的事情。
「太太,奴婢方才去服侍大少爺起身,卻發現大少爺竟然沒在屋中。」下人忐忑地將事情報給張晴兒。
張晴兒聞言頓時皺起眉頭:「你說什麼?你說說忠兒不見了?他昨日不是還好好地待在屋裡呢嘛,怎麼今個兒一大早便不見了?」
「奴婢也不知曉,昨日並不是奴婢服侍大少爺睡下的。」下人害怕地縮著脖子,誰不知道太太是個脾氣不好的,若是真惹惱了夫人,真是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張晴兒直接將手裡的髮簪一扔,起身道:「去將大少爺院子裡的下人都叫過來,我倒要看看大少爺是怎麼在你們這群沒用的奴才眼皮子底下不見了蹤影的。」
瞧這樣子,竟然是要徹查這件事了。
不多時,侯朔忠院子裡的下人便都集齊在了主院,張晴兒將這些人打量了一番,冷笑道:「昨個兒是誰當值,伺候大少爺歇息的?」
片刻後,一個身姿豐盈的少女走了出來,雖然她眉眼間也有恐懼,但顯然並不濃:「回太太,昨日是奴婢伺候的大少爺。」
「那你可知曉大少爺是何時不見了的?」張晴兒端著當家主母的姿態,俯視著面前的少女。
少女應道:「奴婢昨日伺候大少爺歇息時,一切都還好好的,後來並不是奴婢值夜,故而並不知曉大少爺究竟是何時不見的。」
「好你個膽大妄為的刁奴,大少爺分明是昨日下午便已經離開了府上,你卻說大少爺安歇時還是好好的?你當我是如此好糊弄的嗎?」張晴兒一拍案幾,冷聲叱道。
張晴兒掌管著侯家的一切事務,又怎麼會知曉兒子究竟是何時離開的家裡?只是她也覺得在這門親事上,兒子受了莫大的委屈,又想著只要在迎娶葉家小姐之前回來便足夠了,這才沒有攔著兒子。
所以她對這件事早就了如指掌,此時不過是順勢而為罷了,或者該說她是早就覺得這女人如同狐媚子一般,一直對兒子心懷叵測,這才想借這個機會將這個下人給處置了。
當然,張晴兒做這件事還有另外一個緣由。
少女聞言,這才有些慌了,忙跪了下來:「太太饒命,奴婢也是聽從大少爺的吩咐,這才不得不如此而為,求太太看在大少爺的份兒上,不要同奴婢計較。」
張晴兒本就對這人的舉動十分厭惡,此刻聽她竟然將兒子給牽扯了進來,頓時愈發不悅,直接揮了揮手:「將這膽大妄為的奴才拖出去,直接亂棍打死。」
少女大聲地求饒,最終卻還是被拖了下去,片刻後便沒有和動靜。
「今日我將你們都叫過來,其實是想同你們說一件事,」張晴兒清了清嗓子,開始了真正的講話,「從前大少爺隻身一人,對你們這些下人多加體恤,那是你們的榮幸,可大少爺馬上便要娶妻了,到時候大少爺的院子便也有了女主人,你們可明白我的意思?」
這才是張晴兒今日的真正目的,她雖然不喜歡那個葉家的小姐,也覺得這人配不上自己的兒子,但是畢竟是已經定下來的親事,那麼往後這人便是兒子的妻子了,有些體面還是要給的。
眾人面面相覷,頓時都明白了太太這番舉動的用意,這簡直就是明顯得殺雞儆猴啊,於是忙齊聲應道:「奴婢/奴才知曉了。」
「好了,趕緊去將大少爺找回來吧,現在時候已經不早了。」達到了目的,張晴兒直接擺了擺手。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出門去找尋侯朔忠的下人竟然是一個人回來的:「太太,大少爺不肯回來,還說若是奴才若是再打擾他,便將奴才給……給弄死。」
張晴兒知道兒子有些時候會胡鬧,但是卻沒有想到他竟然會這樣胡鬧,便又叫了兩個得力的下人過去找人,可是結果卻都是一樣的。
若是張晴兒親自過去,或許能有成效,畢竟她是侯朔忠的親娘,他總不能像對下人那般對她,只是如今府上正忙碌著,她根本就走不開呀。
其實若張晴兒真捨得兒子吃苦,那直接叫人去將兒子給綁回來便也是了,可她偏偏又不忍心,所以根本就是毫無辦法。
眼瞧著時間一點點地過去,馬上就要來不及了,張晴兒只得去將侯朔誠給叫了回來,接著才有了兄弟代娶的一幕。
再然後侯朔誠便將葉清雨給接了回來,這拜堂之事自然也是侯朔誠給代勞了,只是最後的洞房便沒有侯朔誠什麼事兒了。
葉清雨只以為侯家是瞧不起她,這才會用這樣的法子羞辱她,只是她現在已經嫁進侯家,對這些事自然不能計較,故而只在婚房裡等著。
可她等來等去,卻竟然是等來了自己的婆婆。
張晴兒也不想去看葉清雨,但是侯朔忠不回來,總不能叫新娘子就這麼幹坐著,她倒是不介意叫給新娘子一些下馬威,只是這新娘子的肚子裡可還揣著她的長孫呢。
進了兒子的婚房,張晴兒將葉清雨打量了一番,便冷冰冰地道:「你如今有了身子,切勿太晚歇息,我便不打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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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便直接轉身出去了,留下葉清雨絞碎了帕子也不覺得解氣,她雖然不像見到侯朔忠,但卻並不代表她不想要作為一個新嫁娘的體面。
成親當日,不但是新郎的兄弟代娶,現在更是要她一個人獨守空房,這對葉清雨來說簡直就是莫大的恥辱!
「少奶奶,您還是早些歇著吧。」身邊的下人上前來幫葉清雨寬衣,卻被葉清雨一把推開了。
葉清雨冷冷地看了那人一眼,聲音冷硬地道:「我自己來便好了。」
對於一些人來說,這一夜註定了是無眠夜,但這些人中可並不包括葉清溪,此時她睡得很香,且一夜都沒有做夢。
到了第二日,她起身後沒多久,便迎來了一個意料之中的客人。
「九小姐今日倒是起的很早,該不會是因為做了什麼虧心事,所以心虛了吧?」五姨娘紅袖一登門,便不說好話。
葉清溪笑了笑,沒有和這人計較的打算:「五姨娘說笑了,我不過是昨晚睡得太好了,所以今早才早起了些,畢竟精神好嘛。反倒是五姨娘,昨日可是清雨姐姐出嫁的好日子,想必五姨娘一定是激動得一夜都沒睡吧?」
這話說得紅袖一噎,接著忍不住冷哼了一聲:「我今個兒過來,就是想給九小姐提個醒,有些事做了,那就該承擔後果!」
看來之前葉清雨也將這件事和紅袖說了,只是兩人都知道這個時候紅袖不宜插手,且就算插手了,也不可能讓事情有所轉變,所以紅袖才會沒有什麼動作。
只是就算之前紅袖沒有什麼動作,但卻並不代表她就是把這件事給忘了,顯然她是將葉清溪給記恨上了,正想著該用什麼法子來報複葉清溪了。
對此葉清溪只表現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且還故意曲解了紅袖的意思:「我覺得也是,之前清雨姐姐不就是承擔了後果嗎?不過其實嫁給大表哥也沒什麼不好啊,畢竟是嫡子,畢竟是正妻嘛。」
紅袖頓時又是一噎,又放下兩句狠話,這才氣哄哄地走了。
她走後沒多久,大姨娘便來了,之前葉清溪曾幫大姨娘請過大夫去瞧大姨娘的兄長,果然發現了一些端倪,之後葉清溪便也沒再關心大姨娘的事了,也不知今日大姨娘又是為何上門。
「九小姐,婢妾今日前來乃是道謝來的。」大姨娘進來後,先行了禮,之後才跟著葉清溪坐了下來,顯得十分有禮。
葉清溪挑了挑眉,問道:「可是你兄長的身子有好轉了?」
「正是,如今兄長已經能夠坐起身來了,只要慢慢將養著,也會慢慢好起來的。」大姨娘笑了一下,不過顯然還是有些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