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極好的,你便等著數錢吧。」提到鴛鴦閣的聲音,楚洛淵已是滿面笑容。
葉清溪又與楚洛淵坐在一起喝了杯茶,約莫過了一個多時辰,那邊終於遞來了消息,聽到這個消息,葉清溪下意識地閉了下眼睛。
「清溪,這件事並非你的過錯,不過是葉清雨自作自受罷了,你完全不必為此感到自責。」楚洛淵知曉葉清溪在想些什麼,不禁伸手握住她的手,這才發現她的手竟然已經變得冰涼。
葉清溪搖了搖頭:「你放心吧,我沒事的,否則方才我便該開口了。」
「那你接下來要怎麼辦?」楚洛淵仍舊有些擔心,將葉清溪的小手握在自己的掌心,輕輕揉搓著。
葉清溪沉默片刻,對穀雨道:「去將人收拾一下帶過來吧。」
穀雨應了一聲,利索地退了下去。
葉清溪又轉頭看向楚洛淵:「我接下來還要處理一些私事,只怕你待在這裡有些不妥。」
「清溪真是絕情,我好心過來陪你,你竟然這般快便要趕我走,我可是傷心了。」楚洛淵故意打趣逗葉清溪開心。
葉清溪微微一笑,目光變得柔軟起來:「少在這裡調侃我了,想必你也是有事在忙吧,我這裡真的已經沒事了,你還是快些去忙自己的事吧。」
葉清溪又怎麼會不知道楚洛淵是專門過來安慰自己的?
聞言楚洛淵也不再多說什麼,又安撫了葉清溪幾句,便起身離開了。
不多時,已經整理妥當的葉清雨便被帶了上來,此時葉清雨的面色仍透著些潮紅,一雙如含了水霧的眸子則是惡狠狠地瞪向葉清溪,帶著刻骨的恨意。
葉清溪對上葉清雨的目光,只是輕笑了一下:「是不是覺得十分不甘心?這實在是正常的,只是你大概到此刻都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吧?」
「我沒有錯!都是你這個賤人想要害我,葉清溪,我一定要讓你生不如死!」葉清雨咬牙切齒地開了口,聲音因為某些事而顯得有些喑啞。
葉清溪嘴角的嘲諷之意頓時更濃了:「之前我還想著若是你此刻能明白一些事,便不用上啞藥了,現在看來,有些東西還是不得不用的啊。」
一番話,讓葉清雨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她方才實在是恨極,才會一時間將這件事給忘了,如今聽到這話,忙儘量收起自己臉上的恨意:「九……九妹妹,我方才說的不過是氣話罷了,你不要和我計較……」
「來人,將藥端上來吧。」葉清溪移開目光,不再看向葉清雨。
聞言,葉清雨的脊背一下子弓了起來,如同一隻受驚的野貓一般:「不要,九妹妹求求你不要這樣對我,求求你了……」
「葉清雨,你換位想一想,若是這個時候你我位置互換,我求你不要傷害我,你會答應嗎?」葉清溪冷笑一聲,指著被呈上來的托盤道,「葉清雨,這上頭有兩種藥,一種是之前你為我準備的,另一種便是啞藥,要不你自個兒來選吧?是想要第一種,還是想要第二種?」
看著那托盤上的東西,葉清雨就好像見鬼了一般,眼睛裡滿是恐懼,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不要,我兩種都不要,求求你不要這麼對我,我是你的姐姐啊……」
「你若是不選,那我便當做你是兩者都想要了,你是不是想把這兩種藥的滋味都嘗嘗啊?」葉清溪微微眯起眼睛,整個人都顯得十分得冷酷無情。
葉清雨渾身都在顫抖,臉上的潮紅已經被慘白所取代,整個人都顯得十分地楚楚可憐:「九妹妹,我求求你了,我下次再也不敢對你做什麼了,我發誓,如果我以後還想害你,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我數三個數,如果之後你還是不選的話,那我就只好讓你將這兩種藥都好好品嘗一下了,」葉清溪仿佛根本沒有聽到葉清雨的話,直接伸出手指,一面數,一面豎起手指,「一……二……」
「不要,九妹妹我求你了……」葉清雨淚流滿面地拼命搖著頭,聲音已經哽咽不已,那種絕望而無助的感覺在這一刻又回來了,讓葉清雨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慄起來。
「三……」葉清溪慢悠悠地數到第三個數,然後直接對等在一邊的下人道,「既然清雨小姐想兩樣都嘗嘗,那就……」
「我選,我選……」這一刻,葉清雨仿佛已經崩潰了,整個人都癱軟在地上,顯得毫無生氣。
葉清溪微微一笑:「不知你要選哪一種呢?」
葉清雨的貝齒已經將嘴唇咬破,她掙扎片刻,這才用幾不可聞的聲音道:「啞藥。」
「你說什麼?你聲音太小了,我根本聽不清啊。」葉清溪故意道。
葉清雨崩潰地大哭起來,好一會兒,才發泄一般地道:「啞藥,我說我選啞藥!」
「葉清雨,你為什麼不選擇自己準備的東西呢?既然是你親自準備的東西,想必定然是個好東西吧?」葉清溪冷冷地看著葉清雨,接著像是突然恍然大悟一般道,「哦,你是不是覺得啞藥比起你準備的那東西還要更好一些?現在你該感激我的仁慈了吧?你瞧我至少都沒有強迫你喝下你自己準備的東西呢。」
經過了之前的時候,葉清雨的神經幾乎已經崩潰,坐在地上只顧著哭。
看著這樣的葉清雨,葉清溪嘴角的笑意倒是慢慢消失了:「算了,我突然改變主意了。」
簡單的一句話,卻讓葉清雨的哭聲戛然而止,迷離的目光驚悚地看向葉清溪。
葉清溪對著葉清雨眨了眨眼睛,好脾氣地解釋道:「我突然不想讓清雨姐姐你喝這東西了,難道清雨姐姐不高興嗎?當然啦,如果你一定要喝的話,我也是不會那么小氣的。」
「不,不要,我不要喝……」葉清雨再一次哭泣起來,只是這一次卻仿佛帶上了一些別的味道。
葉清溪看著葉清雨狼狽的樣子,直接揮了揮手:「你們先把她帶下去吧,瞧她哭得這麼慘,可不能就這樣回去啊。」
等葉清雨被帶下去了,穀雨這才嘆息著道:「姑娘是又心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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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我像是心軟了的樣子嗎?」葉清溪看來穀雨一眼,反問道。
穀雨仔細看了下葉清溪的神色,有些不解地道:「若姑娘不是心軟了,又為何會在最後關頭改變了主意呢?」
「若是我說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她喝下這些藥呢?」葉清溪眨了眨眼睛,眸中卻沒有任何笑意。
穀雨有些不解,開始仔細思索起來,可還是沒有想明白:「姑娘這是在故意嚇唬葉清雨嗎?」
「穀雨,你覺得葉清雨回府會怎麼做?」葉清溪慢悠悠地喝了口茶,聲音輕緩地問道。
穀雨幾乎不用想便能知道答案:「以她這樣的人,回去後定然會大吵大鬧,將這件事告訴老爺和侯氏,到時候只怕對姑娘您的名聲不妥啊。」
「是呀,我也覺得她一定會這樣做,那你說若是葉楷明知道了這件事,又會作何反應呢?」葉清溪挑了挑眉,繼續問道。
穀雨覺得主子的這個問題定然是別有深意,故而著實思量了一番,接著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間眼睛一亮:「難道老爺會站在您這邊嗎?」
「他不是站在我這邊,而是站在了權勢和面子這邊,」葉清溪見穀雨想出了答案,不禁微微一笑,「若是從前,他或許還會為了葉清雨而懲罰我,可是現在,尤其是在發生了壽宴上的事之後,你覺得當我這個可能給葉家帶來富貴的女兒,和葉清雨那個已經讓葉家蒙羞,現在又失去了清白的女兒被放在一起,葉楷明他會幫誰呢?」
葉清溪說的不錯,葉楷明一向是這樣無情的人,一個沒有任何價值的女兒,和一個可能給他的前途帶來巨大利益的女兒相比,孰重孰輕,簡直不言而喻。
「奴婢明白了,原來姑娘您是一早便想好了啊。」穀雨不禁十分佩服地看向葉清溪,主子實在是太聰明了,竟能將一切都預料妥當。
比起讓葉清雨說不出話來,防著她在葉楷明面前亂嚼舌根,倒不如直接大大方方地叫她把話說出來,到時候葉楷明非但不會幫她,反而會更加惱了她,甚至還會為這件事而去懲罰她。
這麼一想,穀雨不得不承認,這樣的手段比起直接灌葉清雨啞藥這種事要有用得多,而且真是一想想便覺得爽快無比了。
說明了這件事,葉清溪直接站起身來:「走吧,咱們也該回府了。」
「姑娘,不等葉清雨她一起回去嗎?」穀雨有些不解。
葉清溪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別有深意地道:「等她做什麼?咱們總該先回去給父親報個信才是,我可是找了整整一個時辰,都沒有找見葉清雨的影子呢,這才急急忙忙地回家去了。」
穀雨立刻便明白了葉清溪的意思,也笑著點頭道:「是呢,姑娘是該早些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