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完全沒有料到葉清溪竟然會這樣說,呆愣了一瞬間後,才下意識地抬眸看向葉清溪,眸中則是寫滿了震驚和不敢置信。
葉清溪微笑著眨了眨眼睛,聲音輕柔地道:「你沒有聽懂我的話嗎?還是你想要因為失手澆濕我裙子的事兒而被責罰?」
「奴婢……奴婢並不是有意的,求九小姐饒恕奴婢啊。」丫鬟慌亂地低下頭,只是餘光卻似無意間掃過葉清雨的身上,尤其是她的裙子。
「你且想想,若是你只澆濕了我一人的裙子,我待會兒想怎麼處置你,都是我一個人說了算,」葉清溪仍舊是壓低了聲音,若只去看她輕柔的神色,大概還以為她是在安慰這個受到驚嚇的可憐婢女呢,「可若是你同時將我與清雨姐姐的裙子都潑濕了,那麼到時候便是我們兩個人的事了。我既然答應了會饒過你,自然會說話算數,而清雨姐姐還有把你怎麼樣不成?」
是呀,倘若自己是把這兩個人的裙子都潑濕了,那麼只要九小姐不和她計較,清雨小姐便定然也不會太過苛刻的吧?
只是若真的如此的話,那清雨小姐交代自己的事情就……想到這裡,丫鬟不禁為難地瞥了葉清雨一眼。
葉清雨見葉清溪已經和那丫鬟說了不止一句話了,不禁抬腳走到了葉清溪的跟前,有些不耐地道:「九妹妹,這丫鬟不過是不小心將一些茶水潑到了你的身上罷了,你難不成還真要為了這件事而責罰與她嗎?你可別忘了,今日可是父親的壽辰,若是因為這點小事而讓父親不高興,那可是大罪過啊。」
葉清溪又別有深意地看了那丫鬟一眼,便慢悠悠地直起身來,輕笑道:「清雨姐姐多慮了,我不過是同這丫鬟說了幾句話罷了,你這般著急做什麼?」
「我只是想著,前頭的宴席還在繼續,咱們還是早些過去的好,不然只怕母親都要擔心了。」見葉清溪站起身來,葉清雨這才鬆了口氣。
葉清溪看了眼自己已經被澆濕不少的裙子,有些無奈地道:「可是我這要怎麼辦?我總不能就這樣過去前面吧?」
「那九妹妹就去把裙子給換了唄,只是我可就不等九妹妹一起了,」葉清雨輕笑一聲,目光落在葉清溪袖中的帕子,笑著道,「九妹妹,我突然想起我今日好像忘記帶帕子了,不知九妹妹的帕子可否借我一用?正好九妹妹要回去換衣裳,到時候直接再拿一條帕子便是了。」
葉清溪將帕子從袖中取了出來:「可是這帕子已經髒了呀,不如清雨姐姐陪我一起去重新拿一條帕子吧。」
「我不嫌它髒,況且這帕子還是我送給九妹妹的呢,九妹妹總不會不願意借我用用吧?」葉清雨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又催促道,「我們出來了這麼久,估計母親也該著急了,所以我還是先去前廳吧,就不陪九妹妹過去換衣裳了。」
葉清溪微微一笑,卻沒有直接把帕子遞給葉清雨,而是反駁道:「清雨姐姐這話說得真是有意思,既然你也說了這帕子是你送給我的,那這帕子現在不就是我的了嗎?既然我的帕子,那麼想不想借、借給誰,不應該是我說了算嗎?」
「九妹妹竟然是這樣小氣的人嗎?那我可真後悔送了九妹妹這麼一方帕子了,若是父親知道了這件事,也不知道會怎麼說呢,畢竟方才父親可是很滿意九妹妹的。」葉清雨聞言頓時冷下臉來,威脅地看著葉清溪。
「清雨姐姐這樣急著威脅我做什麼?我又沒說不給,」葉清溪歪著腦袋想了一想,便將帕子遞給了葉清雨,順便又瞥了那下人一眼,「清雨姐姐既然這麼想要這帕子,直接拿去便是,我還能不給你不成?」
那丫鬟感受到葉清溪的目光,眼珠子轉了一轉,默默地爬了起來,將落在地上已經灑了一半的水壺提了起來,放在托盤上。可誰知下一刻她的雙手突然一抖,剩下的半壺水直接就朝著葉清雨的身上砸了過去,一下子將她的裙子澆濕了一半,看那模樣,竟是比葉清溪方才的樣子還要狼狽。
葉清雨拿到了帕子,正要得意洋洋地離開,誰知下一瞬就被人給澆濕了裙子,頓時惱羞成怒起來:「你這不長眼的奴才,是不是不想活了?你是怎麼端東西的?」
「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只是方才太緊張了,所以才會手抖的,奴婢真的知錯了!」才爬起來沒一會兒的丫鬟頓時又重新跪了下去,聲音顫抖地求饒。
葉清雨臉色十分難看,她正要抬腳去踢那丫鬟,卻被葉清溪身後拉住了。
「九妹妹,你攔著我做什麼?這丫鬟竟然如此不長記性,方才將你的裙子澆濕也就罷了,現在她竟然還把我的裙子也澆濕了,這實在是太可惡了!」葉清雨轉頭瞪向葉清溪,似是完全忘記了方才葉清溪的裙子被澆濕時,她所說的話。
不過葉清溪別介意提醒她一下:「清雨姐姐,這丫鬟不過是不小心將一些茶水潑到了你的身上罷了,你難不成還真要為了這件事而責罰與她嗎?你可別忘了,今日可是父親的壽辰,若是因為這點小事而讓父親不高興,那可是大罪過啊。」
葉清雨聞言頓時一噎,她怎麼會聽不出這些話根本就是她方才說出口的那些話,而且還是原封不動地直接搬了過來。
一時間葉清雨心中不禁是又氣又惱,她豈會聽不出葉清溪這根本就是故意在拿自己方才的話來奚落自己,只是一時間卻是無言以對,否則那豈不是在自己打自己的臉了?所以就算心中再是氣悶,葉清雨也只能漲紅了臉站在那裡生悶氣。
葉清溪給那丫鬟使了個眼色,丫鬟會意,忙撿起落在地上的水壺,連滾帶爬地離開了。
「清雨姐姐,前頭母親怕是要等得著急了,我先回去換衣裳了,就不在這裡陪清雨姐姐了。」葉清溪輕笑一聲,絲毫不管葉清雨的臉色有多麼難看,就直接離開了。
葉清雨臉色陰沉地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這才將帕子丟給身邊的婢女,叮囑了兩句後,臉色難看地回房換衣裳去了。
等葉清溪換好了衣裳,再次回到花廳的時候,宴席已經接近尾聲了,此時葉清雨已經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不知是何時回來的。
葉清溪安靜地坐下來,因方才已經吃得差不多了,所以她也沒有再動筷子,她見葉清雨也沒有繼續吃東西,便投過去一個淺笑,結果得到對方一個別有深意的目光。
「九妹妹方才可真是去了不短的時間吶,不知方才九妹妹去了何處?」葉清雨輕笑一聲,故意大聲地問道。
葉清溪詫異地挑了挑眉,反問道:「方才我的裙子被丫鬟弄濕的時候,清雨姐姐不是也知道的嗎?我方才自然是回房換衣裳去了。而且你的衣裳也被弄濕了啊,清雨姐姐難道這麼快就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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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衣裳確實是被弄濕了,但是我記得九妹妹的衣裳並沒有弄濕啊,」葉清雨故作不解地眨了眨眼睛,又含笑問道,「而且方才九妹妹明顯比我還要早過來呢,怎麼最後卻比我會來得還要晚?」
葉清溪見葉清雨一副天真又好奇的樣子,心中忍不住冷笑,她已經大概能猜出這人究竟是想怎麼對付她了:「清雨姐姐這話我怎麼完全聽不明白呢?想來是清雨姐姐因為太激動了,所以有些事記不太清楚了吧?清雨姐姐放心,我是不會怪你的。」
說著,葉清溪又從袖中取出一張帕子來,遞到葉清雨的面前,笑著道:「清雨姐姐,我已經幫你把新帕子拿來了,不知你可否將那方你送給我的帕子還給我了?」
「我送給你的那方帕子?」葉清雨訝然地挑了挑眉,一副完全聽不懂葉清溪話的樣子,「那帕子我既然送給九妹妹了,那自然是九妹妹的了,又怎麼會在我這裡呢?我看根本就是九妹妹你記憶不清楚,所以才把這些事給記混了吧?」
葉清溪看了眼手上的帕子,笑著又問了一遍:「清雨姐姐真的不要這帕子嗎?」
「我身邊便帶著帕子呢,為何還要拿你的帕子?」葉清雨從袖中掏出一方帕子,特意露出那帕子的一角道,「這帕子和我送給九妹妹的那帕子樣式差不多,這上頭還繡著我的名字呢。說起來,我送給九妹妹的帕子可是費了不少心思準備的,九妹妹可要好好收著啊。」
「清雨姐姐現在不要我的帕子,待會兒不會再後悔吧?」葉清溪眨了眨眼睛,笑著問道。
葉清雨直接哼了一聲:「我又不是沒有帕子,有什麼可後悔的?」
面對這種明顯是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情況,葉清溪只是微微一笑,便將帕子收了回來,語氣平淡地道:「既然如此,那便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