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葉清冰的背影,白夫人冷笑一聲,語含諷刺地道:「這便是那個性子頂頂好的七小姐?竟然當著眾人的面就這樣失禮地跑出去,這性子倒真是極好啊!」
「白夫人也當知曉七姐姐她為何會如此吧?」既然有些話已經說開了,葉清溪索性也不再惺惺作態,「咱們明人不說暗話,白夫人覺得我七姐姐如何,配得上白家那病秧子一樣的白家大少爺嗎?」
竟然聽到葉清溪的口中吐出這種話,白夫人簡直被氣得仰倒,指著葉清溪怒道:「你這不知禮數的賤蹄子,我們白家的大少爺豈容你如此污衊?」
「是不是污衊,白夫人心裡清楚,否則白夫人又怎會出現在這裡?」葉清溪斜睨了白夫人一眼,語氣毫不客氣,「白夫人也別急著說狠話,有些事總要仔細思量一番的,孰輕孰重也不能只看眼前不是?」
葉清溪的話已經十分明顯,若是白家真想讓自個兒出手保白家大少爺身子安康,那便必須讓白家大少爺將葉清冰給娶進家門,否則一切免談。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其他多餘的話也就完全沒有必要說了,此時白夫人真是氣得渾身發抖,她沒有想到自個兒竟然會被這樣一個從未入自個兒眼的小小葉家給威脅了,而且自己竟然還毫無還嘴的餘地!
白大奶奶自然也感覺到此刻氣氛的僵硬,只是她覺得興許是之前母親的態度太過強硬了,這才引起了葉家人的不滿。
雖說白大奶奶也確實有些瞧不起葉家,但這些瞧不起與自己兒子的安危比起來,那便顯得十分微不足道了。此刻白大奶奶絲毫沒有想到,若是她們在這件事上示弱,那就等於是整個白家在向葉家示弱,往後白家還如何在葉家面前挺起脊背來?
「瞧葉九小姐這話說的,這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呀?」白大奶奶覷了白夫人一眼,儘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柔和一些,「今日我們登門乃是為了道謝,怎麼這話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
白夫人雖然臉色鐵青,但是聞言卻沒有反駁,顯然就算她此時已經氣急,但心裡頭還是希望事情能有所緩和的。
白大奶奶見白夫人臉色雖然緊繃著,但卻沒有說出反駁的話來,這才繼續笑著道:「說起來此番冽兒的身子能有所好轉,全是仰仗了葉夫人和葉九小姐,我們心中自然都是十分感激的。」
「聽方才白夫人那一番話,我倒真是沒覺得白家是上門道謝來的。」侯氏冷哼一聲,覺得自己如今簡直是揚眉吐氣了。
若說之前她還擔心白家會因為自己的舉動而與葉家結怨,甚至是斷絕來往,此刻便是完全不擔心了。白家就算有再大的火氣,可只要葉清溪手中還握著那些平安符,那他們便不敢真的翻臉,如此自己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白大奶奶一噎,忍不住嘆了口氣,如果一定要給自己的兒子在葉家找一個媳婦兒,那她自然也是更能看得上葉清溪的,畢竟便是這人救了兒子的命,不是嗎?
可聽方才葉清溪那話的意思,白大奶奶便也知曉這人並不是好拿捏的,若是自己和這人硬碰硬,最後還是自家吃虧,所以白大奶奶只能低頭道:「葉夫人真是誤會了,這兒女的婚姻,可是件人生大事,無論如何也該好生思量一番才是,又怎能草率決定,您說是不是?」
「白大奶奶倒是會說話,若是早這樣說可也就不會生出誤會來了?」侯氏聽白大奶奶的語氣軟了下來,心裡頭倒是有些舒坦了,這種拿捏住白家的感覺真是太好了。
她此刻甚至覺得,既然葉清溪手裡有了拿捏住白家的手段,又為何還要將葉清冰嫁過去?侯氏雖然看不上葉清冰,可這人若是能用在旁處,對自己也是十分有利的呀。
侯氏卻完全不知道葉清溪之所以要做這麼多,可不僅僅要拿捏住白家,因為若她真想對白家動手,能想出的法子可不止一個兩個。
而葉清溪之所以會這麼做,其實完全是為了防著侯氏。
畢竟若是侯氏先與白家站在了一處,到時候白家再使出些手段來,說不得侯氏便要歡歡喜喜地把自己送進白家去了。葉清溪雖然也能對付侯氏,但在名義上她到底還是自己的嫡母,到時候她若真要拿自個兒的親事來拿捏自己,只怕還要生出許多不必要的波折來,所以這有些事兒若是能避免得了,那還是直接避開得好。
此時侯氏雖然想不通這一點,但卻並不影響她按照葉清溪安排的路往前走:「白大奶奶這話也是對的,既如此,便請白夫人幾白大奶奶回去好生思量一番了。」
「那有關冽兒的事……」白大奶奶下意識地去看向葉清溪。
葉清溪微微勾唇,她雖然不待見白家,卻也不會真的將白家給逼急了:「白大奶奶且稍等,我這便回去取了平安符過來。」
「那真是多謝九小姐了。」白大奶奶長出了口氣。
送走了仍舊一臉怒容的白夫人,及聲聲道謝的白大奶奶,侯氏便忍不住抱怨起來,只是話語間卻不敢太過強硬:「現在明明是白家處於劣勢,白家大少爺又是那樣的身子,咱們做什麼還要將七丫頭嫁過去?這不就等於是在害她嗎?」
「七姐姐想要嫁給白家大少爺,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兒,若是母親能勸得七姐姐改變主意,那這事兒便算了。」葉清溪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之後,便起身翩然而去。
那邊白家還沒遞迴來消息,這邊葉楷明的壽辰便已經到了眼前了。
在葉楷明的壽辰,以及紅袖枕邊風的雙重作用下,葉清雨終於得以自由,能夠和其他姐妹們一起參加葉楷明的壽辰。
這日一大早,葉清彤和葉清雨便攜手而來,一進屋葉清彤便直白地問道:「不知九妹妹為父親準備了什麼生辰禮物呀?不知我們能否見識一二?」
「是呀,九妹妹如此心靈手巧,想必定然是早有準備了吧?」葉清雨看向葉清溪的目光就像是淬了毒,雖然是在笑,卻顯得十分滲人,她可沒忘記當日葉清溪讓她難堪被禁足的事呢。
葉清溪對這兩人的到來表現得十分淡然,直接回了一句:「如果兩位姐姐是為這件事而來的,那麼只怕你們都要失望了,因為我送給父親的禮物還沒準備好呢。」
「哼,你騙誰呢,今個兒就是父親的壽辰了,待會兒就要把禮物送上去了,你竟然說你沒準備好?」葉清彤冷哼一聲,根本就不相信葉清溪的話。
葉清雨也在一旁挑釁道:「九妹妹該不會是怕自個兒的禮物太不入眼,會被我們嘲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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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清溪無奈地聳了聳肩,毫不在意的樣子:「兩位姐姐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既如此,兩位姐姐還是去旁處問問吧。」
「你怎麼能這樣呢?我們可是好心來幫你瞧瞧你的壽禮有沒有不妥的地方呢,你竟然這樣對待我們?」葉清彤氣得直跺腳。
葉清溪直接當作什麼都沒有聽到,將一直步搖斜插在發間,問穀雨合不合適。
「姑娘,這步搖確實是好看,只是未免太尋常了些,今日這樣大好的日子,不如將先前太太賞給您的頭面拿出來戴吧?」穀雨也只當作沒有看到那多餘的兩人,笑意盈盈地建議道。
葉清彤很不樂意就這麼被忽略,正要發作,卻被葉清雨拉了一下,接著葉清雨上千笑著道:「九妹妹,我上幾日待在屋中閒來無事,便多繡了幾條帕子,今日正好將給九妹妹的那條給帶來了,九妹妹可千萬不要嫌棄呀。」
「是呀,這手帕繡得可好了,我也有一條呢,清雨妹妹願意送給你,你可要好好收著。」葉清彤在一旁搭腔道,聽她這話里的意思,倒仿佛葉清雨能送給葉清溪這麼一方帕子,便是葉清溪的榮幸似的。
葉清溪微微挑眉,笑著道:「那可真是讓清雨姐姐費心了。」
葉清雨從袖中取出一張帕子來,專門指著帕子一角的「溪」字道:「因是送給諸位姐妹的帕子,樣式都多是差不多的,所以我便在每張帕子的一角,都繡上了咱們的閨名,如此便也不會看錯了。」
葉清溪只看了眼那一角上的字,便笑著將木瓜落在帕子上的圖案上:「清雨姐姐的繡技果然是了得,我很是喜歡呢。」
「既然九妹妹喜歡,那待會兒可一定要用上,今個兒我們姐妹都帶在身上,也好叫外人瞧瞧咱們葉家的姐妹是如何的和睦。」聞言,葉清雨神色一喜,十分高興的樣子,仿佛真的和葉清溪姐妹同心一般。
葉清溪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嘴角忍不住浮起一絲笑意,眸中也是閃過一道亮光,接著她在葉清雨期待的目光下,認真地點了點頭:「好,清雨姐姐的心意,我肯定會帶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