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條件

  「你這孩子,這時候怎麼還說出這番話?」白大奶奶不贊同地看了白云云一眼。

  白云云一撇嘴,很是不悅地道:「娘,難道你就眼睜睜地看著女兒受這樣的委屈嗎?」

  「好了,咱們還是早些回去吧,你大哥那邊應該也已經準備妥當了。」白大奶奶不想在這個時候多作理論,直接轉移了話題。

  白云云雖然很不甘心,卻也只能帶著這份不甘離開了原家。

  白家人走後,白月蓮便去了葉清念那裡,兩人只聊了一刻鐘的時間,白月蓮便離開了,至於她們都說了些什麼,便無人知曉了。

  葉清溪是到了第二天才知曉白家人已經離開的消息,聽到這消息,她也只是淡淡一笑。

  早飯後,葉清念直接叫住了葉清溪:「九妹妹,我有些話想同你說,不知你可否來我房中坐坐?」

  葉清溪挑了挑眉,接著點了點頭:「也好。」

  到了葉清念房中,兩人落座後,葉清念遣退了屋中下人,只留她與葉清溪兩人。

  「九妹妹,有些話我本不該講,只是你我既是姐妹,自然也沒什麼需要顧忌的了,」葉清念先說了這麼一番寒暄的話後,便直奔主題道,「九妹妹,昨晚你與白家小姐是不是鬧出了什麼誤會?」

  「誤會?大姐姐怎麼會這樣說?」葉清溪微微一笑,神色淡然。

  葉清念仔細瞧了瞧葉清溪的神色,見對方面上一派平靜,心中不禁有些疑惑,按理說葉清溪不過十歲,縱然在鈺清庵待了三年,也不該這般穩重才是。

  莫不是葉清溪曾經歷過什麼不為人知之事?

  葉清溪見葉清念不說話,便笑著道:「大姐姐或許是誤會了,我與白家小姐之間並無什麼誤會,只是她看我不順眼,想要陷害我罷了。」

  「這話又是什麼意思?」葉清念眸中閃過詫異。

  葉清溪冷冷一笑,直視著葉清念道:「大姐姐今日既然叫我過來,想必也是聽到了些什麼吧?不知大姐姐聽到的又是怎樣的故事?」

  被葉清溪這樣瞧著,葉清念莫名地有些心虛:「九妹妹這是什麼話?不過是因為白家昨晚便離開了,之前你又與白家小姐有過矛盾,我才這般問一下罷了。」

  「大姐姐還是不肯同我說實話嗎?」葉清溪端起杯盞,輕抿了一口。

  葉清念的神色頓時不自然起來:「我何時騙過九妹妹嗎?九妹妹為何這樣說我?」

  葉清溪也不多說,直接放下杯盞站起身來:「既然大姐姐沒什麼要和我說的,那我便先回去了。」

  葉清念沒想到葉清溪竟然這樣不給她留顏面,一時間心下很是氣惱,卻不得不開口叫住葉清溪:「九妹妹且留步。」

  「大姐姐還有什麼要說的?」葉清溪停下腳步,卻不看葉清念。

  葉清念張了幾次口,才將話說出來:「九妹妹,你之前一直待在鈺清庵,有些道理想必是不懂的,那白家縱然算不得什麼顯赫的人家,可到底家境殷實,又有人在朝為官。說句不中聽的話,若拿葉家與白家相比,也是比不過的。」

  「這與我又有何干係?」葉清溪輕笑一聲,葉清念這是在威脅她嗎?

  葉清念以為自己的話已經說得足夠明白,可葉清溪卻是一副毫不畏懼的樣子,這讓她多少有些惱火:「九妹妹,得饒人處且饒人,故而昨日之事,你還是忘記了吧。」

  「大姐姐是要我不要將昨晚之事說出去?」葉清溪眨著眼睛看向葉清念。

  葉清念不去看葉清溪,只點了點頭:「我這也是為九妹妹好,若是與白家鬧僵了,對九妹妹或是葉家都是沒有好處的。」

  「原來大姐姐這樣懼怕白家,想來之前大姐姐之所以會聯合白家來陷害我這個妹妹,就是因為不想得罪白家吧?」葉清溪有些無語,這個葉清念第一眼瞧著倒像是個好的,只是沒想到她竟是這樣一副嘴臉,真是讓人厭惡。

  葉清念再也憋不住,臉上露出濃濃的不悅來:「你這是說的什麼話?」

  「我說的難道不對嗎?又或者大姐姐那樣做還有旁的目的?」葉清溪毫不畏懼地對上葉清念惱怒的視線,眸光冰冷地道,「不過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大姐姐憑什麼以為我會聽你的?若是我將白云云的事說了出去,又當如何?」

  「別管姐姐沒提醒你,你若真是將這件事說了出去,只怕連葉家都保不住你,」不知為何,在對上葉清溪的目光時,葉清念竟下意識地躲開了,不過很快她便重新抬起了眸子,「況且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說道這種事真的合適嗎?只怕就算你說出來了,也沒人會相信。」

  葉清溪平身最反感的便是欺騙與威脅,若說之前她不過是想嚇嚇葉清念的話,那麼此刻她便是真的動氣了:「大姐姐這話說的可不對,分明是你要請我幫忙,卻還這樣和我說話,難道大姐姐就沒覺得不合適嗎?」

  「我請你幫忙?我何時說過這樣的話?」葉清念被氣得一愣。

  葉清溪拂了拂袖,臉色淡然,眸光冰冷:「難道不是白家人拜託大姐姐來說服我的嗎?若是我真的將這件事傳出去,不管有沒有人相信,只怕白家都會動怒吧?到時候白家自然會惱火我、甚至是葉家,只是姐姐以為白家會不會惱了姐姐呢?」

  一面說著,葉清溪似笑非笑地瞥了葉清念一眼:「若是大姐姐今日說服了我,那便也不會有之後的事了,大姐姐說是嗎?」

  「你威脅我?」葉清念微微眯起眼睛。

  葉清溪無辜地聳了聳肩:「我這也是跟大姐姐學的,方才大姐姐不是才威脅過我嗎?」

  葉清念與葉清溪對視良久,最終還是先敗下陣來:「你究竟想怎麼樣?」

  「我想和大姐姐談談條件,我開出的條件便是不會將昨晚之事說道出去,不知大姐姐覺得這個條件能換來什麼?」葉清溪直言不諱,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生氣的時候只會把對方往外推,現在她會從對方身上獲得最有價值的東西。

  葉清念緊緊皺起眉頭,袖中素手已緊緊握住衣袖:「這本就是你與白家之間的事,與我又有何甘心?」

  「大姐姐若是這般以為的,那我們便也沒什麼好談的了,妹妹便先走一步了。」葉清溪抬腳往外走去,仿佛說的是和她毫不相關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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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清溪看得出,葉清念對白家想必是十分在意的,至少兩者之間有著某些利益聯繫,也正因此,葉清溪才敢用這樣的態度同葉清念說話。

  「你給我站住!」葉清念深吸了口氣,才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沒有太大的波動。

  葉清溪背對著葉清念:「大姐姐還有什麼要說的?」

  「你究竟想要怎樣?」葉清念本以為這件事再簡單不過,卻沒想到

  「這話應該我來問大姐姐才對吧?」葉清溪回過頭,嘲諷地看著葉清念,「大姐姐莫不是忘了,我與白家的緣分,可還是大姐姐給安排的呢。如若不然,我又怎麼會得罪白家小姐?」

  「你……」葉清念攥緊了拳頭,最終卻只能妥協,「清溪,你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對於葉清念的妥協,葉清溪只是微微一笑:「我想知道三年前,侯氏是以什麼藉口將我送去鈺清庵的,這件事不知大姐姐可知曉?」

  「那時候我已經嫁入原家,又怎麼會知曉這件事?」葉清念微微抿唇。

  葉清溪卻不相信:「大姐姐就算出嫁了,也到底是葉家人,你又怎會不關心葉家的事?若果真如大姐姐所言,你又怎麼會算計到我頭上來?」

  葉清念很不悅葉清溪這樣說,卻也無從反駁,不過她倒是很好奇葉清溪為何會想知道這件事:「九妹妹,那畢竟是三年前的事了,現在你又已經回來了,你再過問這些又有什麼意義?」

  「這些大姐姐就別管了,你只要告訴我答案便好。」葉清溪重新坐了下來。

  葉清念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沉聲道:「具體的原因我也並不是很清楚,我只知曉那時候父親其實是打算接你回來的,只是母親說……說你命硬,剋死了你的姨娘,應該先去佛前定定心性……」

  「竟然是這樣的藉口嗎?」葉清溪自嘲輕笑,看來侯氏當真是十分厭惡她的,不然又怎會給她按上這樣的罪名?

  在這個世道,克母的名聲可謂是極其嚴重的罪名了。

  葉清溪苦笑著搖了搖頭,又問道:「我再問大姐姐一件事,大姐姐可知曉侯氏為何會在這個時候接我回府?」

  「這件事我著實不知,我也是在九妹妹回府之後,才得知了這件事。」葉清念搖頭。

  對這個答案,葉清溪倒是在意料之中,便也沒再追問:「多謝大姐姐回答我這兩個問題。」

  葉清念見葉清溪如此神色,心中頓時有了旁的心思:「九妹妹,如今你也知曉侯氏是怎樣的人了,心中也該有些打算才是。」

  「打算?我該有什麼打算?」葉清溪看向葉清念。

  葉清念收起方才的怒意,做回了那個溫婉的長姐:「九妹妹現在的年紀,在大戶人家也快要議親了,只是你覺得侯氏會為你安排什麼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