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湖監獄,餐廳。
「我贏了45點貢獻度,也還得參加過幾天的血月審判!?」
正在乾飯的亞修愣愣抬起頭,一臉受騙的表情:「不是說貢獻度多的人,審判序列就靠後嗎!?」
「的確如此。」
朗拿一邊喝牛奶一邊說道:「但有一個前提——所有犯人都不許缺席他們的第一次血月審判,只有極少數人因為特赦之類的原因才能逃過一劫。」
「而經歷一次血月審判並且活下來的人,後面才會按照貢獻度高低安排審判序列。」
「那我要是第一次血月審判就死了呢?」
「如果你有這種憂慮,不如跟我打假賽,將貢獻度都輸給我吧。」
「想得美!」亞修嘟囔一句,想了想說道:「你之前說過,血月審判只會死一個人?」
「是的,有八個參與者,但只有一個人會死。」朗拿說道:「只有5%機率死亡,其實還是蠻低的——這是一般情況。」
「那我是一般人嗎?」
「很顯然,作為四柱神邪教首腦的你並不是。謀殺、綁架、囚禁、血腥祭祀……因你受害的民眾至少過千,你的名氣在這段時間可謂是家喻戶曉,如果沒有意外,你必然是血月審判里的重要關注對象。」
希斯勇敢飛,有鍋亞修背……亞修心裡對希斯可謂是無限的怨念,腦缺腦就喝六顆核桃啊,搞什麼邪教啊!還搞得這麼天怒人怨,網貸都沒你這麼招人恨!
「怎麼樣,如果放棄的話,不如將貢獻度送給我吧。」朗拿說道:「我會銘記你的犧牲,跟男朋友幸福地活下去……」
「滾蛋!」亞修哼哼說道:「說不定我就活過去了呢?我才不會放棄!」
「那好。」朗拿似乎也不在乎亞修那95點貢獻度,說道:「有個人想挑戰你,接受嗎?」
「這才是你在餐廳等我的原因吧?」
「沒錯。」朗拿坦然說道:「至於原因,你看看對方押注的貢獻度數額就懂了——37點貢獻度。」
亞修眯起眼睛:「之前打了36場死斗的人挑戰我?我可是只會押注2點貢獻度的哦。」
朗拿聳聳肩。
「這就是我為什麼專門來通知你的原因。」
「一般而言,都是死斗新人挑戰老人,因為新人能以小博大。老人挑戰新人也不是不行,畢竟蚊子再小也是肉,但基本都是5場之後,不然老人連賺貢獻度的興趣都沒有。」
「所以有老人主動挑戰你,我還是滿驚奇的,想問問你是不是跟對方有過節。」
「對方是誰?」
「瓦爾卡斯·烏爾。」
亞修搖頭:「沒聽過。」
他當然沒聽過,畢竟他連希斯的記憶都沒有,就算瓦爾卡斯真的跟希斯有過節,亞修也不可能知道。
「席林·多爾。」
「嗯?」亞修眨眨眼睛:「誰?」
朗拿揮揮手:「沒什麼,我只是想起了一個熟人。」
「那你願意接受瓦爾卡斯的挑戰嗎?」
「瓦爾卡斯用什麼武器的?」
「劍。」
亞修心裡一動,用眼角餘光看向側邊,只見劍姬翹著二郎腿坐在飯桌上,雙手抱在胸前,平靜地看著他,雙腿的黑絲十分耀眼。
她斜眼看著亞修:「鬼鬼祟祟偷看我有意思嗎?」
「對不起。」亞修轉頭瞪大眼睛看黑絲,心裡忽然冒出一個念頭:「說起來,既然你能碰到我,那我是不是也能碰到你?咳咳,劍姬,你等下回去洗乾淨……」
錚!劍姬將她那把華麗的裝飾劍拔出來,亞修頓時危襟正坐地跟朗拿說道:「讓瓦爾卡斯明天洗乾淨脖子等我!」
「那麼你明天早上來死斗社,我就不打擾你吃飯了,男友還在等我,再見。」朗拿說完就一陣風地離去。
亞修還以為朗拿的男朋友在情侶室開好房等他,但看了兩眼發現朗拿並不是走去情侶室那邊,相反,他離開的方向是通往死斗社……可能是大晚上還有人死斗想讓醫療師們加班猝死吧,亞修心想。
「回寢室吧。」劍姬從餐桌跳下來:「你今晚有的忙了,我要帶你去探索你從未了解的世界。」
亞修頓時氣得滿臉通紅——什麼叫我未了解過的世界!?我長得有那麼像處男嗎!?
這女人說話太過分了,如果讓她繼續囂張下去,我豈不是什麼地位都沒有了!?
「怎麼還不過來?」
「來嘞~」
……
……
晚上8點45分,沒有其他觀眾的死斗社裡,正在進行一場不為人知的死斗。
「亞修答應了,不過並不是因為你給我的那個名字,而是因為他在期待一個用劍的對手——當我說出你用劍刃的時候,他才下定決心。」
「謝謝,這次算我欠你一個人情,朗拿。」
「瓦爾卡斯你可以現在就將人情還我,只要你說出你為什麼忽然盯上亞修小可愛。跟那個名字有關嗎——席林·多爾?」
昏暗的觀眾席上,一個身材瘦削的中年人正觀看擂台上的進食。
是的,進食,應該沒有比這個更好的形容詞。雖然食物會動,會逃,會慘叫,會求饒,但終究只是啃食的食物。
「我不介意說出來,只要你不後悔。」
「那還是算了,我跟男友很恩愛,對生活也很滿意,不想摻和到大人物的博弈里。」
朗拿撕下一條溫熱的肉絲,放在嘴裡細細咀嚼:「不過亞修他真的是四柱神邪教的首腦嗎?我自認自己的識人能力還不錯,他更像是剛工作不久的學生,我還以為他是無辜的呢。」
中年人冷哼一聲。
「踏入這座糞坑的每一個人,都與無辜這個詞相距甚遠。區別只在於,是只有皮膚沾上了污穢,還是自己張開嘴巴主動吞噬惡臭。」
「我正在吃飯呢,瓦爾卡斯你別說糞便行不行。」
「那麼我就不打擾你了,祝你用餐愉快。」
當死斗社的大門隆隆關閉,那似有若無的哀鳴消失在濃墨的黑暗中。
瓦爾卡斯行走在監獄通道里,遇見的每一個囚犯每一個獄衛都冷漠地遠離他。
偶爾遇見一位剛進來不久的新囚犯,當後者看見瓦爾卡斯的耳朵,臉上也自然流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
因為瓦爾卡斯的耳朵,是尖的。
當瓦爾卡斯回到自己寢室,看見有個獄衛在門前等候。
他早有預料,一邊開門一邊低聲說道:「亞修·希斯已經答應與我死斗。」
「務必徹底粉碎他的大腦、心臟、脊椎,達到二翼術師都無法治療的程度。」獄衛說道。
「我會做到你們要求的事,那你們答應我的事呢?」瓦爾卡斯打開門卻沒進去,轉過頭凝視著獄衛。
「只要亞修·希斯在明天死亡,那麼在下一次血月審判結束後,你就會從這座監獄消失。」獄衛說道:「不過你和那個孩子不能繼續待在凱蒙市,這是席林先生的要求。」
「我也沒興趣跟席林繼續呼吸相同的空氣。」瓦爾卡斯露出厭惡的表情。
「自由活動時間快結束了,別在外面站著,進去你的囚室。」
瓦爾卡斯嘴角抽動,踏進自己的房間,任由自動門關閉。
獄衛轉身離開,嘴角微微上翹,冷笑一聲。
「區區一個精靈死刑犯,卻還抱有天生貴族的傲氣……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