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9 婚期臨近

  蘭陵公主號稱「大梁女相」。Google搜索

  以「尚書令」的身份進入朝廷的決策中樞。

  禮部、吏部、兵部、戶部、工部、刑部,都在她的麾下,戶部掌管國庫錢糧,所以國庫的情況她一清二楚。

  蘇賢等人聽了這話,都是一陣沉默。

  是啊,這數月以來,大梁真可謂是多災多難。

  先是遼國的滲透,暗中藏兵於幽州,圖謀奪取幽州繼而攻打中原;接著是黃河泛濫、前朝餘孽興風作浪,可謂是天災人禍;最後是遼軍的大舉入侵,莫說邊州,就連太原都已被攻破……

  為應對這一系列災禍,國庫中的錢糧如流水般的花了出去。

  現在,國庫中真的拿不出多餘的錢糧籌建「龍武軍」了。

  眾人沉默一陣後,女皇忽然問道:

  「諸位有何良策?」

  此事雖然困難重重,看似棘手,但女皇籌建「龍武軍」的心是堅決的,必須要想辦法解決這個難題。

  言大山應聲而出,拜道:「陛下,兵在精而不在多,初期我們可以少招募一些將士,一兩千人足以。」

  「不錯!」

  女皇點頭,若初期只招募一兩千人,國庫擠一擠應該還可以滿足。

  蘭陵公主也建言獻策,道:

  「陛下,兒臣近來經營『白糖』的生意,也積攢了一些銀錢,兒臣決定全部捐出,再將『白糖』作坊捐給朝廷,以解陛下之憂。」

  女皇愣了一下,隨即大喜,道:「幼娘一片孝心,朕心甚慰!」

  蘇賢最後提出自己的意見,道:

  「陛下,公主殿下,臣有一個主意,不僅能解決『龍武軍』所需之錢糧,還能快速充盈國庫。」

  女皇立即側頭看著蘇賢,笑容滿面,道:「哦?蘇愛卿有何妙策?果真可以快速充盈國庫?」

  她當真大喜過望,籌建龍武軍所需錢糧是個問題,但國庫空虛更是一個大問題,已困擾了她多日。

  蘇賢回道:

  「陛下,臣這辦法說不上妙策,而且很簡單,只需重開『平安市』,恢復與遼國的通商即可。」

  「……」

  蘇賢話音剛落,御書房中氣氛微變。

  女皇臉上的笑容僵住,蘭陵公主與言大山也略有錯愕。

  恢復與遼國的通商?

  從本心上來說,女皇等人都不太願意。

  要知道,遼國大軍前段時間曾攻破太原,如此狼子野心的遼國,如何還能與他們通商做生意呢?

  女皇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面色略有複雜,緩緩道:

  「與遼通商,本是朕極力促成之事,那時朕以為,通商就可以安撫北方的凶獸,為中原帶來長久的穩定與和平。」

  「但,之前發生的事你們也看到了,我們沒能阻止遼國鐵蹄的南下,朕也不固執己見,朕承認與遼通商是個錯誤的決定!」

  「……」

  蘇賢不急不慢,稟道:

  「陛下,臣之所以建議恢復與遼通商,主要有以下三點原因。」

  「哦?蘇愛卿請說。」女皇來了興趣。

  蘇賢侃侃而談,道:

  「第一,大國相交,利益為先,恢復『平安市』與遼通商,可賺得大批銀錢,我們用這些銀錢籌建『龍武軍』,相當於以敵之資強化我軍,豈不妙哉?」

  「第二,我大梁與遼國之間,未來的局勢必將趨於緩和。我們手中有八大小可汗,可震懾遼帝不敢輕易擅動刀兵。」

  「再者,當今遼國太子納蘭節,常以中原書生穿戴,素來仰慕我中原文化,是個堅定的『親梁派』。」

  「待現任遼帝百年之後,遼國太子登基,梁遼兩國間必將出現至少百年的和平與安定,此乃大勢。」

  「第三,往前數年的通商,其實已讓部分遼人潛移默化的改變了對我大梁的印象,這在遼國青年一代身上尤為明顯。」

  「若通商忽然中斷,這種影響必將消失!」

  「通商的確是穩住遼國的一種手段,陛下之前的決定並沒有錯。」

  「而且,我們現在還多了八大小可汗的震懾手段,若說此舉為『剛』,那麼通商就是『柔』,剛柔相濟,必能徹底拖住遼國,徹底解決我朝北方的潛在威脅!」

  「……」

  蘇賢話音剛落,言大山與蘭陵公主同時附議道:「太尉所言有理,請陛下明鑑。」

  女皇沉思良久,最終緩緩點頭,對蘇賢投去讚許的目光,道:「蘇愛卿所言,頗有道理,大國博弈,豈能著眼於仇恨!可是,我們如何恢復通商呢?」

  蘇賢正準備建議獻策,豈料就在此時,一位女官緊急求見,說是鎮守北方的史老將軍派人送來了八百里加急奏報。

  「速速呈上!」

  女皇正了正坐姿,面色嚴肅,史老將軍的八百里加急奏報?莫不是北方局勢又起了變化不成?

  蘇賢等人心中也跟著一懸,他們手中雖有八大小可汗,遼帝不大可能興風作浪,但不排除遼國內部發生了什麼意外。

  很快,奏報送到了女皇手中,那是一個層層包裹的包裹,南宮婉兒解開後驚呼道:「陛下,這是一本國書!」

  「國書?」

  「遼國送來的國書?」

  蘇賢等人鬆了口氣,只要不是邊關急報就好,隨即他們又開始猜測,這本國書究竟什麼內容?

  女皇翻開那本國書,看了一會兒後面色微變,帶著一絲喜色,最後將之合攏,看著蘇賢笑道:

  「這是遼帝請求恢復『平安市』的國書!」

  蘭陵公主與言大山都面帶喜色,認為此乃天意,請女皇立即准奏蘇賢所請,恢復「平安市」與遼通商。

  女皇笑容微微一收,並未立即答應,面色深邃起來,最後吩咐召開小朝會,她準備聽聽群臣的意見。

  ……

  一段時間過後。

  小朝會如約召開。

  大部分宰相都同意恢復「平安市」。

  唯獨錢中書例外,他堅決反對,但實際上他並不是反對恢復平安市,而是反對「籌建龍武軍」。

  毫無意外,龍武軍將由言大山一手籌建,而言大山與蘇賢走得近,蘇賢又是蘭陵公主的同盟……

  正所謂「屁股決定腦袋」,這種事沒有正確與錯誤之分,只有立場的不同。

  女皇最後也被錢中書吵得煩躁,沉著面色說:「錢中書掌管中書省,此事若中書省不同意也就無法進行。」

  錢中書聞言一喜,以為他的堅持起了作用。

  豈料女皇接著說:

  「而與遼通商、恢復『平安市』,是大勢所趨,所以,為了減少掣肘,朕在考慮要不要將此事交給蘇愛卿特事特辦?」

  「……」

  蘇賢,高居正一品的太尉,而且還開闢了「太尉府」,太尉府可是一個可以繞開三省六部直達天聽的衙門啊!

  女皇話音落後,不僅眾臣面色微變,錢中書更是被一箭射中了脖子似的,愣是說不出任何反對的話來。

  最終,他也不得不低頭……

  恢復「平安市」一事就這麼定了下來。

  當然,這種事所涉及的因素很多,尚需兩國不斷談判、博弈,沒有那麼快恢復通商,現在也只是定下一個調子而已。

  ……

  ……

  時光匆匆,轉眼,已是四天之後。

  今天已是臘月二十四。

  年關將近,神都城中漸漸熱鬧起來,上至朝廷衙門,下至尋常人家,都在籌備數日之後的除夕佳節。

  相對來說,范陽侯府比一般人家更忙。

  因為,蘇賢除了要籌備「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個除夕」之外,還要籌備臘月二十九的大婚慶典!

  臘月二十九,宜嫁娶,是一個黃道吉日,早在數月之前就已被定為唐淑婉過門的日子。

  現在終於臨近了。

  不過實際上,蘇賢還是很閒,他內有柳蕙香這個賢內助,外有林川的父親——林有才幫忙打理,一切都井井有條、按部就班。

  蘇賢身為正一品的實權太尉,該忙的應該是國家大事,豈可被兒女情長之事絆住了手腳?

  就算蘇賢想插手,柳蕙香也不讓。

  這不,今日一大早,蘇賢就去了城北某片區域,那裡是專門開闢出來的「龍武軍」駐地。

  龍武軍將士的日常操練就在這裡進行。

  這四天以來,言大山已從侯府搬出,並精心招募了兩千餘人,一切都很順利……

  「公子!」

  得知蘇賢到來,言大山立即帶著人馬在轅門外恭迎。

  蘇賢翻身下馬,看著他叮囑道:

  「郡公不必如此客氣,你現在已脫離侯府,日後叫我侯爺、大將軍、太尉都可,但千萬不要再叫公子了。」

  「是,公子。」言大山一板一眼的點頭,一如以前。

  「誒……」蘇賢扶額,略顯無語。

  「哦,我忘了,侯爺!」言大山立即改口,他是行伍之人,所以稱呼的是蘇賢的「武職」。

  「……」

  蘇賢點了點頭,寒暄兩句後一同入營。

  那兩千新招募的龍武軍將士都是青壯小伙,且對言家素來敬仰,因而僅僅只有兩天而已,看起來就已似模似樣。

  其他方面,諸如營帳、甲冑、兵器、糧餉、伙食等等,蘇賢也沒有發現任何問題,言大山的安排十分穩妥。

  參觀完龍武軍大營後,蘇賢也不過多打擾,揮了揮手便離營而去。

  他在這裡影響言大山的發揮。

  出營後,在回城的路上,蘇賢心中不禁暗思道:

  「如今大山已脫離侯府,侯府親兵的統領之位便空了出來……我該選周威呢?還是關平呢?亦或者讓芷蘭頂著?」

  一路胡思亂想,直至回到侯府他也沒想出個所以然。

  入府的時候,門房告知,住在青樓數日的周威終於回來了。

  而且還是被人用擔架抬回的!

  蘇賢當即決定去看望周威,並在心中暗道:「若論身手,周威明顯比關平高一大截,假以時日,他甚至能比肩芷蘭。」

  很快,他來到府中西北角,李青牛的隱居之所。

  但是,素來清幽的此處,今日竟格外沸騰喧囂,隔著老遠,蘇賢就聽見一個人在哀嚎……那是周威。

  走近一看,蘇賢不禁傻眼——

  只見周威果然躺在一幅擔架上面,衣衫凌亂,整個人暴瘦了一大圈,雙眼無神,臉側還有未曾擦乾淨的唇印。

  李青牛手持一截細長荊條,站在擔架之旁,一邊臭罵周威,一邊用荊條狠狠的抽打,毫不留手。

  周圍圍滿了看熱鬧的蝴蝶谷高手們,但他們都不敢上前勸解。

  周威被抽打得哇哇大叫,蘇賢趕到的時候,他的手臂、胸膛、腹部、腿部的衣服都已被荊條抽破,飽受著皮肉之苦。

  「哇……師父手下留情,徒兒知錯……」

  「叫你不聽話!叫你夜宿青樓!叫你數日不歸!」

  李青牛罵一句就抽打一句。

  打得周威在擔架上左躲右閃,既不敢逃,又不能避,簡直就是一幅「家長教訓熊孩子」的畫面!

  蘇賢看著哇哇大叫個不停的周威,不禁暗暗搖頭,暗道:「周威身手雖然不錯,但涉世未深,看起來還像個孩子,如何勝任侯府親兵統領一職?」

  「……」

  蘇賢暗中搖頭的時候,在旁圍觀的蝴蝶谷高手們已經發現了他。

  他們不敢勸解暴怒之中的李青牛,但蘇賢應該可以,畢竟是李青牛的關門弟子,分量還是有的。

  老實說,看著周威被如此抽打,他們都不怎麼忍心……

  然而,蝴蝶谷高手們忽然同時一懵,心頭愕然,因為他們寄予厚望的蘇賢,居然轉身就……走了!

  走了!

  他就眼睜睜看著周威被抽打,不勸上兩句嗎?

  蘇賢的確轉身就走了。

  畢竟,一個孩子只有遭遇過家長的教訓,才算有真正的童年,才能算做「成長」。

  再者,李青牛這幾天可憋了不少火,不讓他發泄出來也不行。

  他漸漸遠去,周威的哀嚎聲終於聽不到了。

  他來到府中另外一個地方,關平暫居在那裡。

  蘇賢到來的時候,關平正蹲在院中磨針,他手中鋼針反射著陣陣精光,磨刀石也被他磨出了一道深深的凹槽,神色極為認真。

  「大師兄!」

  他發現了蘇賢,忙放下手裡的活計,起身見禮,用抹布擦拭手上的灰塵與水漬。

  「關大俠又在磨針?」

  蘇賢笑著擺了擺手,道:「我有一件事,想與關大俠聊聊,希望沒有打攪到你。」

  「大師兄說笑了,不打攪的,大師兄請坐。」關平為人比較沉穩,甚至接近於沉悶,熱情招呼蘇賢落座的表情看起來有些不自然。

  當然,不自然不是因為偽裝、勉強的緣故,而是因為太久沒有如此待人接物,稍稍有些不適應。

  蘇賢落座後問道:

  「關大俠身手不錯,而且還只有三十不到四十的年紀,正當壯年,為何卻選擇隱姓埋名跟在師父身邊呢?」

  「……」

  關平他們這批蝴蝶谷高手,除了周威之外,實際上就是李青牛的「奴隸」。

  據蘇賢所知,李青牛給他們吃了一種藥物,需定期服用解藥,不然就會七竅流血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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