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1 小小癖好

  半個時辰後,蘇賢走出蘭陵公主府。

  仰頭望著夜空,只見明月播撒清輝,星星閃亮眨眼,皇城中燈火通明、夜深人靜,一派安寧與祥和的景象。

  他揮手抹了把臉。

  想起方才在公主香閨中的經歷,他總感覺不太真實,像是做了一場美夢。

  所謂酒壯慫人膽——

  他方才可僅僅只是強吻了蘭陵公主,最後還差點……扒光人家的衣服。

  若不是後來,蘇賢猛然警覺自己在公主眼中是一個「太監」,今晚鐵定會發生一些了不得的大事!

  夜晚的涼風輕輕一吹,蘇賢打了個冷戰。

  昏昏沉沉的腦袋徹底清醒。

  再回想一遍方才的經歷,他悚然而驚,辛虧最後及時收了手,要不然……真不知該如何收場。

  毫無疑問,蘭陵公主最後並未責怪於他,不僅放他走,還勒令他不准將今晚之事到處宣揚,不然公主要發飆。

  這其實並不算什麼。

  相對於兩人之間的合作來說,這點事蘭陵完全能夠忍氣吞聲,反正都被蘇賢占了那麼多便宜,也不差這一次。

  辦大事者不拘小節,在蘭陵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甚至於,蘭陵公主似乎還將今晚之事當成了某種「籌碼」,隱約提醒蘇賢,你欠了本宮那麼多,今後可不准背叛本宮……

  真正令蘇賢感到意外的是,他選擇罷手之後,蘭陵公主反而來勁兒了,竟要求他繼續——

  將他與女皇之間發生過的事,在他們兩人間「重演」一遍,要全部。

  還說什麼……陛下可以與蘇賢做這些,她也可以!而且還要更多!

  蘇賢蛋疼,不太願意,結果蘭陵公主還發飆,酸溜溜的說什麼……你傍上陛下後就不稀罕本宮了?

  蘇賢無語,只得在蘭陵的脅迫下……再次強吻了她。

  蘭陵心滿意足的同時,又覺得羞恥,便將手伸到蘇賢腰間,掐著蘇賢的腰間軟肉狠狠旋轉,疼得蘇賢齜牙咧嘴。

  就這樣,蘇賢將方才侵犯公主的行為逐個重複了一遍。

  期間,蘭陵不停掐他腰間軟肉,還張嘴用細密的貝齒狠狠撕咬他的肩膀,蘇賢體驗了一把痛並快樂著是什麼滋味兒。

  直至最後,蘇賢幾乎將她的衣服扒光。

  她分明已經兩股戰戰,但卻倔強的問蘇賢:

  「還有沒有?」

  「搓澡!」蘇賢面無表情的答道。

  「搓……搓澡……」

  她舌頭已經打結,兩股顫抖得更加厲害。

  最終,她沒有讓蘇賢給她搓澡。

  只說,若蘇賢此次河北道之行大勝而歸,她就讓蘇賢幫她……搓!

  蘇賢趕緊借坡下驢,答應下來。

  然後以天色不早為由準備開溜。

  蘭陵公主玉臂輕抬,一把將之拉住,面色又紅又黑,沉聲喝道:「你將本宮吃干抹淨後就想一走了之?」

  蘇賢當即頭大,幹什麼?她要報仇了?

  很快蘇賢靈機一動,想起蘭陵公主的「根本需求」,於是便將「願為公主上刀山下油鍋」等好聽的話又說了一遍。

  信誓旦旦。

  公主聽了這話後果然心滿意足,鬆開了他,最後紅著臉問蘇賢,女皇有沒有發現他其實是「太監」?

  蘇賢給予否定的答覆。

  他對蘭陵還是有所隱瞞的,比如這件事,女皇曾用嘴……那啥之事,他就沒說,不然非得穿幫不可。

  蘇賢繼續解釋說,女皇最近舊疾復發,不能行房事,所以還能隱瞞。

  不過,若日後被女皇發現他其實是「太監」的話,女皇說不定會發飆。

  這可是欺君之罪。

  蘭陵一聽,認為這是一個棘手的問題。

  於是乎,剛剛還劍拔弩張、差點決裂的兩人,將腦袋湊在一起,商量如何應對今後將會爆發的「危機」。

  ……

  公主府門口。

  蘇賢又抹了一把臉。

  「今晚的經歷,著實魔幻!罷了,反正最後有驚無險,還是先回府吧,接下來應該將心思放在河北道一行上。」

  蘇賢嘀咕一句,走出皇城,登上馬車,與楊芷蘭一起趕往侯府。

  在馬車中,他沒忍住又將今晚之事重新梳理了一遍——

  女皇那邊應該沒有問題。

  蘭陵公主那邊……沒辦法,他還是對公主有所隱瞞,比如他不是太監之事。

  今後,公主若知道了真相……誒,想想就頭大。

  與蘭陵公主之間的糾葛似乎越來越深了啊。

  他本不想這樣的。

  罷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蘇賢苦笑著搖了搖頭。

  「到了!」

  這時,馬車停下,車外傳來楊芷蘭的聲音。

  范陽侯府與皇城之間只隔著一座天津橋,幾乎眨眼便至。

  蘇賢下車後,看著侯府高大的府門,忽想起蘭陵公主送來的羅繡娘,不知柳蕙香如何「安排」她了?

  兩女會不會明刀暗槍?

  會不會吵架?

  亦或者爆發……撕逼大戰?

  稍稍一想,蘇賢深感擔憂的同時,不知怎的,心中竟同時冒出一股……期盼,期盼兩女動手打起來!

  就是那種你拉扯她的衣服,她撕開你裙子的那種打架。

  「咦!」

  蘇賢打了個冷戰,趕緊將這種不健康的想法丟到爪哇國。

  進入府中後,柳蕙香忙前忙後,殷勤的張羅蘇賢沐浴洗漱更衣,無比溫柔與體貼。

  在此期間,蘇賢數次欲言又止,想問那羅繡娘被如何安排了?但每次都沒有問出口,他怕柳蕙香忽然變色,為此事鬧得不愉快。

  後來,兩人熄燈就寢後,蘇賢心中想著這件事竟睡不著覺,柳蕙香發現後,溫柔體貼的她,忙問蘇賢是不是有心事?

  蘇賢想了想,斟酌著字句,終究問出心中憋了許久的疑惑:「夫人,那羅繡娘……畢竟是公主送來的人,夫人……」

  「原來夫君擔心這個……」柳蕙香鬆了口氣,笑道:

  「羅妹妹妾身親去見過了,溫順乖巧,我見猶憐,很聽話呢,還做得一手好繡活兒,妾身將她安排在隔壁偏院休息一晚,明日隨我們一起前往瀛州。」

  「羅妹妹?!」蘇賢吃了一驚,在黑暗中目瞪口呆。

  「妾身處理得不太妥當?」柳蕙香嚇了一跳,聲音都弱了下去。

  「倒也不是,為夫先前還擔心……」蘇賢欲言又止。

  「擔心什麼?」

  「擔心你們兩個……會動手打架呢!看來是為夫想多了。」蘇賢搖頭,攬著柳蕙香腰肢準備安心入睡。

  「打……打架?」柳蕙香卻是一臉懵,在黑暗中那雙水眸睜得大大的,打架?蘇賢為何會產生這種想法?

  「夫人,時辰不早了,我們明天還要啟程前往河北道呢,早些休息吧。」蘇賢迷糊說道。

  「嗯……」柳蕙香隨口回應一聲,但心頭始終百思不得其解。

  「……」

  轉眼。

  時間來到第二天。

  今天是蘇賢啟程出發前往河北道的日子。

  因他內衛小閣領的身份不能暴露,所以此行的真正目的也被隱藏起來,對外宣稱是「榮歸故里」,而不是暗中提防遼國。

  很多人得到消息後,都來為蘇賢踐行。

  神都城外,二十里處。

  尚書六部的宰相們、門下省劉侍中,還有各大世家及各衙門的高官全都來了,烏泱泱一大票人。

  當然,自然少不了林川與千面狐這對狐朋狗友,林川將繼續留在神都,千面狐也將於今日秘密前往遼國臥底。

  「范陽侯回去後且好生修整數日吧,前些天著實辛苦了。」尚書六部的宰相們作揖道。

  「回去幾天也好,神都的水其實很深,等平靜一些再回來也不遲。」劉侍中意味深長的叮囑道。

  「蘇賢侄……」

  「……」

  面對一個個送行的人,蘇賢全都熱情回應。

  相熟一些的,比如尚書六部的宰相與刑獄司的人,他還拉著人家的手東拉西扯,侃天侃地,一場踐行會愣是被他拖延了兩炷香。

  眾人面面相覷,心說蘇賢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婆婆媽媽了?

  其實,蘇賢是有些捨不得離開神都。

  畢竟前路未知,遼國也兇殘,此行還不知將會遇到什麼兇險……還是神都城中安逸啊,距他理想中的安穩生活已經不遠了。

  但……能力越大,責任也就越大,他如今已是內衛小閣領,又深受女皇信任與重用,他不去阻擋遼國誰去?

  是故,蘇賢想多留一會兒。

  這方安寧的樂土,下次還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踏足呢。

  「蘇賢侄,時辰已經不早了,早些上路吧,注意安全。」唐家家主笑容滿面,對蘇賢這位準女婿越看越順眼,見蘇賢久久不動身,不由善意出言提醒。

  「好的。」

  蘇賢嘴上雖如此回應,但轉身就去拉著千面狐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

  「二捕頭啊,此去遼國你一定要小心,對了……」

  他附耳過去小聲說道:

  「威武郡公言大山,也秘密去了遼國,你們若相遇可以互相扶持一二。」

  千面狐背著一個小包袱,額前那縷不羈的髮絲迎風飄揚,爽朗笑道:「蘇兄你就放心吧……等我從遼國返回,我們兄弟再把酒言歡!」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千面狐說完後,轉身就準備上路。

  但蘇賢一把拉住了他。

  千面狐以為蘇賢還有要事交代,便認真問道:「蘇兄還有何事?」

  蘇賢語重心長的說道:「二捕頭啊,此去遼國你一定要小心,對了……」

  說著,他又附耳過去,小聲說:

  「威武郡公言大山,也秘密去了遼國,你們若相遇可以互相扶持一二。」

  「……」

  千面狐腦門上冒出一縷黑線,一臉古怪的看著蘇賢,這話剛才不是才說過麼,怎麼又來一遍?

  儘管心中疑惑,千面狐還是抱拳爽朗笑道:「蘇兄你就放心吧……等我從遼國返回,我們兄弟再把酒言歡!」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千面狐這次動作很快,見蘇賢又向他伸出了手,閃身躲開,翻身上馬,揚鞭而去,眨眼就跑沒了影兒。

  蘇賢見此,怔了一會兒,轉身看著林川,咧著嘴走了過去。

  林川下意識往後一縮,蘇賢這表情他看著滲得慌……

  不過就在這時,有人忽騎馬奔至,見蘇賢還沒啟程出發,便高興的大聲喊道:「侯爺還沒走啊,正好,蘭陵公主準備親來送行,馬上就到了。」

  「什麼?公主來了?!」

  蘇賢面色頓變,當即丟下往後縮去的林川,轉身登上自己的馬車,大聲吩咐道:「時辰不早了啊,趕緊上路,莫要誤了時辰。」

  「是!」

  隨著蘇賢一聲令下,長長的車隊片刻間走得一個也不剩。

  原地只留下面面相覷、一臉懵逼的眾人……

  其實,自昨晚之後,蘇賢就感覺沒臉去見蘭陵公主。

  公主雖然原諒了他,但蘇賢想起昨晚的經歷,總感覺將人家公主欺負得很慘,人家到底是女子,可是卻差點被他扒光衣服。

  這是人該幹的事嗎?

  簡直就是禽獸!

  短時間內,還是躲著人家吧。

  ……

  ……

  話說蘇賢一行沿著官道行至偃師附近後,便棄車登船。

  大船沿著「洛水」慢慢駛向黃河。

  然後借道大運河回到瀛州附近。

  蘇賢之所以棄車登船,是為了多陪陪柳蕙香,欣賞沿途風光美景,還可以在船頭飲酒談論風月,豈不快哉。

  不多時,船隊行至鞏義縣附近水域。

  船側數丈開外,不知何時竟出現一艘小小遊船,一位披著蓑衣的老叟正在船頭釣魚,波光粼粼的河面倒映出老叟一動未動,宛若雕塑。

  蘇賢瞥了一眼,沒有在意,繼續舉杯與柳蕙香談天說笑。

  一會兒後,空氣中忽然飄來一股獨特的魚肉香味兒,勾人饞蟲,蘇賢瞬間就餓了,柳蕙香也贊道:

  「好香啊!這種香味兒非尋常之人可烹調而出!」

  蘇賢可以確定這股香味來自於其他地方,因為他們的小几上只擺著蜜餞乾果等零食,並沒有烹調過後的魚肉。

  這股香味兒著實獨特,蘇賢不禁扭頭尋找源頭。

  「公子,那邊。」

  身旁的楊芷蘭忽然開了金口,指了指船側的河面。

  蘇賢順著指引看去,嚯,找到罪魁禍首了。

  原來是方才那艘小小遊船,甲板的小几上擺滿了佳肴,身著蓑衣的垂釣老者已經坐在那裡,準備動筷。

  蘇賢看去的同時,那蓑衣老者似有所感,手中的筷子懸停在半空,隔空與蘇賢對了一眼。

  那是……

  蘇賢表情微微一變,眉梢輕輕一楊。

  這位蓑衣老者他認識,不是別人,正是曾有過一面之緣的……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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