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蘇賢一行調轉方向後,快馬加鞭,很快便回到瀛州城,蘇賢在侯府門前下車。閱讀
進入府門後,他對身後的言大山與楊芷蘭說道:
「時間過得真快,今日已是九月十三……瀛州諸事已了,該是時候啟程去神都一趟了……就定在明日出發吧!」
言大山面色頓時十分複雜,又是期待又是抗拒,不過最終只點了點頭回道:「好!」
楊芷蘭的面色雖沒有任何變化,不過她的內心卻是猛地一凸……今天是九月十三,那後日便是九月十五!
九月十五,月圓之夜,又是她的困難時間點。
她抬眸看了看蘇賢的背影,數次張開嘴巴,但終究什麼也沒有說,欲言又止。
……
翌日。
九月十四。
范陽侯府,主院。
柳蕙香忙前忙後,將小丫鬟們指揮得團團轉,正為蘇賢打點行裝,整個主院內外全都忙成了一鍋粥。
蘇賢卻十分悠閒,起居室右邊的右廂房被改造成了書房,他一早便在書房中看書喝茶,安靜等待。
庭院中,柳蕙香趁忙碌的間隙,探頭透過書房的窗戶看了蘇賢一眼,面色糾結,兩手緊緊握在一起。
一炷香的時間過後,眼見行裝即將打點完畢,柳蕙香終究是沒忍住,進得書房,小聲喊道:
「夫君……」
「夫人啊,都收拾妥當了麼?」蘇賢丟下書本起身,以為東西都收拾好了。
「夫君……妾身……妾身……」柳蕙香面色十分糾結,欲言又止,一副想說又不敢說的模樣。
蘇賢拉住她那雙緊握的小手,皺眉道:「夫人你這是怎麼了?莫非有人膽敢欺負你不成?是誰?說出來為夫替你撐腰。」
「不是……」
「那……夫人身子不適?哪裡不舒服?」
「也不是……」
「夫人有話便直說吧,我們老夫老妻之間何須客套。」蘇賢鼓勵道。
柳蕙香暗中咬了咬牙,糾結一陣,終究低著頭慢慢說道:「妾身想……想跟著夫君……一起去神都!」
「……」
她說完後,腦袋便低得更低了,貝齒緊咬著下唇。
立志要做賢妻的她,自然知道,蘇賢此去神都她不應該跟著去,她跟著的話蘇賢難免分心照顧。
可是……唐淑婉不久之後就要過門了,她有一點點私心,想在此之前,多「獨占」蘇賢一些時日。
蘇賢此去神都,不知何時才是歸期,她不想浪費這段時光。
理智與私心交織,這才讓她扭扭捏捏,欲言又止,第一次覺得賢妻不是那麼好做。
蘇賢聞言後,先是一愣,隨即拍著她那刀削般的香肩笑道:「誒,為夫還以為是什麼事呢?跟著去就去唄,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夫君同意了?」
柳蕙香抬眸,一臉的訝色,她以為蘇賢會拒絕,然後她還要苦苦哀求來著。
「同去,同去!為夫早就說過,今後要帶你縱覽天下山河風光,神都一行,便算是兌現一點點承諾吧。」蘇賢說道。
「夫君……」
「快去收拾你的行李吧。」
「好的,夫君稍等,妾身很快就好。」
「……」
柳蕙香邁著小碎步離開書房後,蘇賢笑著搖了搖頭,坐回書案之前,拿起方才那本書繼續翻閱。
一會兒後,門口的光線忽然一暗。
蘇賢抬頭看去,原來是楊芷蘭,他丟下書本起身笑道:「芷蘭來了,你準備得如何,神都一行倒是要辛苦你了。」
楊芷蘭緩緩步入書房,不過沒去到蘇賢的身前,而是轉腳跑到另外一邊,仰頭假裝欣賞掛在牆上的一幅書法。
蘇賢頓感納悶,心說芷蘭什麼時候對書法感興趣了?
不過他並未詢問,而是等待著楊芷蘭的回答。
良久之後,楊芷蘭依舊「欣賞」著那副書法,聲音一如既往的帶著冷淡之意,緩緩說道:「公子,我……有一事相求。」
「哦?說吧,但凡我能做到的,一定全力而為!」蘇賢保證道。
「能不能……後日再啟程前往神都?」楊芷蘭的聲音中多了一絲情緒,細聽之下,她的確是在「求」。
「何故?」蘇賢心下十分奇怪。
「我這兩天有些不舒服,不能遠行,也不能保護公子……」楊芷蘭一口氣說完,好在她並未正面面對蘇賢……她其實不太擅長說謊。
「不舒服?哪裡不舒服?我去叫人請大夫……」蘇賢抬腳就要出去叫人。
「不!」
楊芷蘭開口阻攔,但是卻沒有轉身。
蘇賢停步看著她的背影,靜待下文。
「這是以前……留下的舊疾,吃兩副藥就好,不用驚動大夫,我自己……能夠處理!」她說話的聲音越發磕絆,若蘇賢看見她的面色,只怕早就發現不妥了。
「這樣啊……」
蘇賢拖長了尾音,似乎有些為難:「可是,蘭陵公主命我早日啟程赴京,你看這……」
楊芷蘭聽出了他的為難,當即便忘了自己來此的目的,準備拼著鬧病,也要跟著蘇賢一起啟程去神都。
不過,就在她準備開口的時候,蘇賢口氣一轉說道:
「不過,為了你身體的健康著想,我打算不管什麼蘭陵公主了……後日你真的能休息好麼?要不再延長三五日吧!」
「……」
楊芷蘭啞口,囁嚅許久之後,方才小聲說道:「不用,後日這小病一定能好,不用延長三五日。」
「好吧。」
「公子,我……養病這兩天,將會一直待在屋內休息,若是無事……莫……莫來煩我!」
「……」
話音落後,楊芷蘭飛快逃出書房,轉眼就跑沒了影兒。
回到自己的房間後,她扯了扯嘴角,反思剛才對蘇賢所說的話,總感覺最後一句沒有發揮好。
什麼叫做「若是無事莫來煩我」?
會不會太生硬了一些,感覺像是吵架……可是,事已至此,總不可能返回找到蘇賢重新再說一遍吧?
書房中。
蘇賢自然沒有任何在意。
他是知道的,楊芷蘭因其成長環境的緣故,平時極少說話,一旦開口難免詞窮或者用詞不當,這其實沒什麼。
男人,胸懷寬廣當如海!
即便是蘭陵公主那樣的,也只能算做「滄海兩粟」。
蘇賢再次坐回椅子,抄起那本書準備繼續看的時候,忽有丫鬟來稟,說林川林公子到訪,人已領到後廳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