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到底怎麼了?公主的臉好紅啊?」劍兒驚呼。閱讀
「既沒有受傷,那想必是中毒了……」碧兒胡亂猜測。
「中毒……似乎也對。」陳可妍苦笑,那種東西說是毒藥也可以,但迎著兩位丫鬟探究的目光,她小嘴緊閉。
潛入蘇賢與柳蕙香的洞房之事,她並未透露給任何人,包括劍兒與碧兒。
至於「中毒」之事,更不可能說出去……堂堂公主竟誤服那等丸藥,說出去真的太丟人,她準備將這個秘密永遠留在心底。
「真的中毒了!」劍兒大吃一驚,轉身就往門外跑去。
「你做什麼?回來。」
「公主,奴婢去請大夫啊!」
「大夫……」陳可妍苦笑,萬一大夫診出她中了什麼「毒」,她的臉就真就沒地方擱了,不能去請大夫!
請大夫還不如去請蘇賢來「治療」她呢,陳可妍心中暗道。
「去將藥箱取來。」她緊咬著牙關吩咐。
「遵命。」碧兒咚咚咚跑出門外,一會兒後咚咚咚返回,抱著一隻人頭那麼大的木箱。
「打開!」陳可妍眼神迷離,坐在椅子上,一手按壓著小腹,一手緊緊抓著椅子的扶手,併攏的兩腿不時擺動一下。
碧兒與劍兒心中十分著急,公主的情況明顯不對,但公主的脾氣她們清楚,只得聽命默默打開小木箱。
陳可妍強撐著身子,不亂扭與亂擺,伸手從木箱中取出一隻小瓷瓶,上面貼著小字簽寫道:「迷魂散」。
兩位丫鬟對視一眼,不知陳可妍要做什麼。
「我先睡一覺,你們兩個需片刻不離守在床邊。」陳可妍拔開小瓷瓶的塞子,說話的聲音已經開始打顫。
「公主,我們還是去請大夫吧?」碧兒勸道。
陳可妍擺了擺手,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我這毒尋常大夫不能診治,但睡上一覺或許能自愈。」
還能自愈?那是什麼毒?
兩位丫鬟心中疑竇叢生。
陳可妍不理會她們,繼續吩咐道:「若我在睡夢中堅持不下去了,你們需立即去請蘇公子來此。」
「蘇公子?」
「不錯,若我發病挺不過去,只有蘇公子能救。到時不管他如何施救,不管他如何折騰我,你們都不能插手!」
「奴婢遵命!」兩位丫鬟心中雖疑惑萬分,但也只得從命。
「……」
吩咐完後,陳可妍毅然吞服迷魂散,一陣強烈的困意襲來,她直接倒頭沉沉睡去。
兩位丫鬟默默守在床前,不時眼神交流,她們都從對方眼中看見了濃濃的狐疑,公主今天究竟是怎麼了?
……
一個時辰後。
主院。
洞房。
蘇賢跌撞著跳下喜塌,直奔房間中間的小圓桌而去,那種「糖果」他急需吃上一粒,不然都不能對抗柳蕙香了。
時間過去了這麼久,他早已不懷疑,那所謂的糖果的確是真正的金槍不倒丸。
千面狐沒有糊弄他。
此事事關夫綱,他管不了那麼多,必須要壓下柳蕙香的「囂張氣焰」,將她「打」服方可。
跑近小圓桌後,蘇賢微微顫抖的手打開小木盒,匆忙取出一粒投入口中咀嚼起來,嗯,口味果然不錯。
蜀宮出品,必屬精品!
忽然,他又瞥了眼小木盒,似乎……少了一兩粒?
應該是錯覺吧!
蘇賢搖了搖頭,待「糖果」在口中化完後,灌入一口涼茶,轉身急不可耐奔赴「戰場」。
這註定是一場「龍爭鳳斗」。
激烈的戰鬥有可能延續到天明。
但他義無反顧,樂此不疲,嬌軀裹屍,誓將敵軍斬滅殆盡,奪得最終的勝利!
……
……
隨著公雞嘹亮的打鳴聲響起,天終於亮了。
初升的朝陽紅彤彤,一縷晨曦撒下,溫暖驅散黑暗與陰冷,整座瀛州城也跟著甦醒過來。
蘇府。
左中軸線上的最後一進院落中。
陳可妍兩眼忽然睜開,悠然坐起,打了個濃濃的哈欠。
劍兒與碧兒正趴在床沿補覺,聽見哈欠聲後先後醒來,揉著眼睛問道:「公主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陳可妍神色輕鬆,笑道:「不舒服沒有,但料想某個地方應該會痛,撕裂般的劇痛,甚至下不去床。」
「這麼嚴重的嗎?」劍兒驚呼,碧兒也一臉憂色。
「嗯?」陳可妍秀眉忽然一蹙,在床上滾了兩圈,莫說撕裂般的劇痛,就連任何不適也沒有,她一時怔在那裡,喃喃道:
「怪哉,這與書上寫的不一樣啊……難道說……本宮天賦異稟,並不會覺得痛?應該是了……」
「公主?」劍兒與碧兒嚇壞了,見陳可妍舉止怪異,還自言自語,都認為她腦袋出了毛病。
「蘇公子呢?」
陳可妍沒理會兩個丫鬟,轉動腦袋四下搜尋,還慍怒道:「提上褲子就走人,也不留下陪一陪人家,呵,男人!」
兩位丫鬟齊齊一怔,劍兒茫然道:「公主昨晚雖然難受,但並不是非常嚴重,所以我們並沒去請蘇公子。」
陳可妍猛然轉頭過來,看著劍兒,面色大變,問道:「你說什麼?昨晚蘇公子並沒有過來……醫治我?我自己就挺過來了?」
「對呀,公主吉人自有天相呢,可以化解任何災與病!」碧兒高興笑道,認為這是一件大好事。
「哈哈……」陳可妍乾笑兩聲,扯著嘴角說道:「那是自然,本宮天命註定之人,自然逢凶化吉……」
「……」
與此同時。
瀛州城東南角。
角樓街,街尾。
蘇賢的舊宅旁邊,廢棄的木樓中,二樓。
一縷晨曦穿過破爛且沾著蛛網的窗戶透入屋內的時候,平躺在屋子中間的楊芷蘭緩緩睜開雙目。
昨晚,月圓之夜,是她發病的時間。
她依舊選擇了這個老地方。
上一次發病,她就是在此地熬了過去。
更久之前,小閣領也是在此地被蘇賢殺掉。
為什麼選擇這個地方被?
或許,小閣領被殺掉的那天晚上,她就該死,死在小閣領手中……
「似乎沒有以前那般難受了!」
楊芷蘭慢慢起身,活動著四肢,只是有一點犯困而已,上次挺過來後她可是滿是大汗虛浮無力的。
「是了,以前大夫就曾說過,若我能放鬆心情,忘記煩惱,哪怕只是暫時的,這病就能得到緩解……」
「但,也僅僅只是緩解而已!」
「……」
她走到破爛且粘著蛛網的窗戶前,朝陽燦爛,她用手遮擋,金黃的陽光從指縫中傾斜而下。
一陣輕柔的晨風拂來,吹動她的發燒,涼絲絲,暖洋洋,舒適而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