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5 你教本宮今後怎麼嫁人!?

  李幼卿心中正糾結呢,偶然抬眸,發現蘇賢不僅嘴角滲血,兩個鼻孔竟也血流如注,捂嘴的手都已染紅。

  「你……你流鼻血了!」李幼卿驚呼,思緒被打亂。

  蘇賢恍然回神,心說這血怎麼止不住呢,原來是流鼻血了。

  他將悄悄打量對方的視線收回,腦袋後仰,以期能止住鼻血,同時忍著嘴唇的痛楚隨口說道:

  「你的衣服……」

  「我的衣服?」

  李幼卿低頭,看向自己身上的紫色宮裙。

  果見阻擋看向自己腳尖那裡的衣服,亂糟糟一團,衣襟裂開,就是她自己看了也覺得耳根子發熱。

  她心中頓時明白過來,蘇賢剛才擁抱了她,占盡便宜,現在又看見這樣香艷的一幕,終於導致氣血上涌,鼻血狂飆……

  不知何故,她心中本來是憤怒的,甚至冒出將蘇賢拖出去重打一百大板的想法。

  可是現在,見到蘇賢為她狂飆鼻血這一幕後,心中竟冒出一種欣喜的情緒,此事反過來看,不正說明她很有魅力麼?

  在這種情況下,即便心中有欣喜也不能表現出來,李幼卿面色陰沉,側過身去,背對蘇賢,默默整理亂糟糟的衣服。

  整理完後,忽一眼瞥見身旁的茶几上,有一方潔白的刺繡著鴛鴦戲水圖的手帕,因想起蘇賢鼻血狂飆,她便將手帕拿在手中,轉身遞過去:

  「擦一擦吧。」

  「多謝殿下。」

  蘇賢不客氣接過,他剛在後腦勺與脖子那裡塗抹了涼透了的茶水,用手帕擦著擦著,鼻血漸漸止住。

  直至此時,他才反應過來,這是李幼卿日常使用的手帕,入手頗沉,絲綢質地,擦拭鼻血之際始終有一抹淡淡的沁香縈繞鼻尖。

  李幼卿肯用日常所用的手帕給他擦拭鼻血,這說明什麼?說明人家對他還是不錯的,可是他剛才又幹了什麼?

  簡直就是一個禽獸啊!

  蘇賢手握沾滿了血跡的手帕,呆愣在那,陷入沉思與自責,小聲說了句:「尼瑪,喝酒誤事,以後不可再喝醉了。」

  「放哪兒吧。」李幼卿隨手指了指茶几。

  「好的。」

  蘇賢將沾滿了鼻血的手帕放上茶几,然後緩緩轉頭,面對李幼卿,他是男人,這種事他應當主動一點,只聽他說道:

  「殿下,方才之事……下官不狡辯,做了就是做了,公主想這麼處罰悉聽尊便,下官儘量彌補方才的過錯。」

  「彌補?你彌補得了嗎!」

  一說到這個,李幼卿心中就來氣。

  她生生忍住了呼喚秋典軍進屋的衝動,一雙丹鳳眼死死盯著蘇賢的兩眼,面色陰沉難看,似欲擇人而噬。

  蘇賢慚愧,作揖低頭,心中直打鼓,他如今羽翼未豐,若李幼卿真要搞他的話,他也沒有辦法。

  但他料定,李幼卿不會真的動手,不然早就叫門外的秋典軍進來了……

  李幼卿咬牙切齒,不復以往淡定與高高在上的模樣,緊蹙著眉頭,眼前閃過蘇賢大膽抱她整個人而不是一條腿的畫面。

  還有摟著她的腰肢,兩人身體緊緊貼合,以及一巴掌拍在她那嬌臀上的畫面。

  她本想細述以上種種,一個一個的討伐蘇賢,可又想起數十日前,在幽州荒廟中的那一晚,蘇賢已經占了她許多便宜。

  在那些被占去的便宜面前,今晚這點事……貌似算不得什麼。

  好吧,這些事暫且揭過不提。

  但唯獨有一件,李幼卿不能釋然,那就是蘇賢最後竟色膽包天的……強吻了她!

  「你強……吻本宮,奪走本宮保留了二十年的初吻,這叫本宮今後怎麼嫁人?你彌補得了嗎?」

  李幼卿兩道秀眉直接立了起來,唯獨這一點她不能忍受,難以釋懷,這觸動了她的「根本利益」。

  蘭陵公主終究不是一般的凡俗女子,她在質問蘇賢的同時,本是羞憤的心中,竟冒出一個理智的念頭:

  「事已至此,即便殺了蘇賢也不能挽回,那何不……藉此驅使他為我所用?以前叫他辦事,他總推三阻四,今後他應該乖乖聽話了吧?」

  這種想法,一般的女人即便能夠想到,恐怕也不會付諸實踐,因為這種想法的本質就是「出賣」自己的身子,與青樓女子何異?

  蘭陵公主李幼卿不一樣。

  她為了討好當今女皇,也就是她的母后,甚至親自為女皇遴選面首……這是身為女兒該幹的事嗎?

  李幼卿真就這樣幹了。

  之前,經歷幽州荒廟那晚之後,李幼卿便想藉此「掌控」蘇賢,至少要做到「令行禁止」,但她並未那樣做。

  可是這次,蘇賢竟強吻了她,突破了她心中的底線,她決定了,一定要借這件事好好的驅使蘇賢為她辦事。

  絕不能浪費這樣的機會……

  這個念頭一閃而逝,被她藏在心底,像是一顆種子落在心田,留待以後生根發芽。

  現在最主要的情緒還是羞憤,她在強忍著自己,不衝上去動手毆打蘇賢,也強忍著沒有呼喚秋典軍進屋。

  她心中憋著一口氣,擔憂以後真的嫁不出去,對這件事始終不能釋懷。

  蘇賢心中正心念電轉,尋思如何處理這件事,聽了李幼卿剛才那句話後,他心中一動,抓住了李幼卿焦慮的重點——

  怕以後嫁不出去。

  知道了癥結就好辦了,對症下藥即可。

  蘇賢思忖一會兒,保持作揖的姿勢說道:「殿下其實不用擔心,因為下官是……是『太監』啊!」

  太監二字說出口,蘇賢自我感覺十分羞恥。

  其一,他這「太監」的身份是假的,源自一場誤會,但李幼卿深信不疑。

  其二,他又一次利用「太監」的身份欺騙對方,若以後李幼卿發現他不是太監的話……想想頭都大了。

  李幼卿聞言,面色一動,含著威儀的鳳目盯了蘇賢許久,最後面色稍霽。

  她羞憤之下竟忘了這一點。

  是啊,蘇賢是個「太監」,又不是正常的男人,即便奪走了她的初吻,但應該不影響今後她嫁人。

  「若你欺負的不是本宮,而是其他公主的話,說不定你早就五馬分屍了!」李幼卿最後狠狠說出這樣一句話。

  「多謝公主厚愛,下官感激不盡……」

  蘇賢鬆了口氣,他知道,這一關算是跨過去了,因而在那大拍對方馬匹,什麼上刀山下油鍋之類的話說了一大籮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