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襲來的脂粉味讓蘇賢微感不適。
這兩位美麗女子卻也是真的漂亮,妖里妖氣,衣衫半解,甚至飽脹的肚兜與艷麗的抹胸都在人前亂晃。
整座帳篷中都充斥著曖昧的氣息。
「這兩位……是誰?」蘇賢隨口一問。
「哦,忘了給你介紹。」千面狐頓時來了興趣,如數家珍般,興致勃勃的看著左邊那位女子,笑道:
「這是品玉閣幽州分閣新出的花魁,名叫玉娘。」
接著看向右邊那位,介紹道:「此乃天仙樓的老闆娘,閨中小名喚做嬌娘,玉娘嬌娘,還不快快見過蘇諮議。」
兩女眸泛秋波,裊裊娜娜,媚笑著上前,就要俯身行禮。
蘇賢面色微黑,趕緊攔住,看著千面狐直接切入正題,問道:「不知二捕頭找我所為何事?」
「不用著急,來,先坐。」千面狐笑呵呵,摟著玉娘與嬌娘的小蠻腰,當先在一張矮几之旁落座。
蘇賢見此,便在矮几另一邊坐下。
千面狐笑容滿面,對蘇賢也著實欣賞,於是忍痛割愛,讓天仙樓的老闆娘,也就是那個嬌娘去陪蘇賢。
蘇賢婉拒,他倒不是不想,只是——
他不喜歡不上不下的感覺。
再者,這兩女已與千面狐廝混了數日,他不知道還好,知道後心中難免有些膈應。
蘇賢行事,向來不喜遵守各種條條框框,無論是古代的條框,還是二十一世紀的,世俗的枷鎖休想束縛他。
但他行事並非無所顧忌,甚至胡作非為。
他有自己的底線!
具體到男女之事,在有了柳蕙香之後,他就不太希望與玉娘或嬌娘這樣的女子發生超出友誼的接觸。
千面狐見此,也不勉強,笑呵呵摟著兩位美女,頗有種愛不釋手的意思,笑道:「答應蘇諮議的第一件事,我已辦妥,現在就請蘇諮議為我解惑吧。」
「那是自然。」
蘇賢沒有猶豫,緩緩道來,將他偵破這件棘手案子的經過詳細道出,重點是對算學的巧妙運用。
千面狐聽得如痴如醉,悠然神往,他原本摟著兩位美女腰肢的手,慢慢縮了回來,擱在矮几上,手指輕輕點著桌面。
他原先緊緊挨著兩位美女身子的上半身,也緩緩前傾,不自覺擺脫兩位美女的「夾持」,做用心聽講狀。
「妙啊!」
他聽到玄妙之處,恍然大悟之餘,整個人都格外興奮,拍著桌子大聲叫好。
此時,恰逢左右兩邊的玉娘與嬌娘貼上身來,千面狐因為聽蘇賢講解,有些「冷落」她們,但她們毫不在意,主動貼了上去。
可是,興奮與激動過頭的千面狐,早已沉浸在奇妙的算學世界之中,忘了身邊還有兩個美女。
他拍桌大叫「妙啊」之際,手肘竟同時撞在兩位主動貼上來的美女的心口。
「算學原來如此神奇,哈哈,我決定了,我要學算學,現在就學……」
「……」
千面狐大喜,拍著桌子,方才「重擊」兩位美女之事,他根本就沒注意到。
他不曾看見,在他身旁兩側,玉娘與嬌娘後退了足足一尺,同時手捂心口,面色慘白,頗有一種西子捧心的感覺。
剛才那一下「肘」擊,對她們兩個弱女子來說真的有些重了。
而且又是在那個位置……真的又羞又疼,她們水眸旺旺的看著興奮不已的千面狐,欲哭無淚。
「二捕頭,你身後……」蘇賢卻是看見了兩女的痛苦與尷尬。
「來來來,蘇諮議快快教我,我現在就要學算學。」千面狐迫不及待,抓住蘇賢的手,根本不容蘇賢廢話。
「可是……」
「哎呀別可是了,我已經等不及,蘇諮議快快教我。」
「那好吧,筆墨伺候。」
「筆墨……」千面狐扭頭,瞪著面色慘白水眸汪汪可憐兮兮的玉娘與嬌娘,有些生氣的斥道:
「蘇諮議說筆墨伺候,你們耳朵都聾了嗎,還不去速速準備!」
「是……」
兩女又驚又怕又疼,不敢抱怨也不敢辯解,更不敢撒嬌,委委屈屈的起身準備文房四寶去了。
千面狐來頭不小,刑獄司二捕頭,能選中她兩陪在身邊,老實說是看得起她們。
只是她們想不明白,千面狐剛才還當她們是寶,怎麼一眨眼間,她們就成了一根草了呢?這是什麼緣故?
很快,筆墨準備好了。
蘇賢寫下「0、1、2、3、4、5、6、7、8、9」十個符號,並在旁標註「零、壹、貳、叄、肆、伍、陸、柒、捌、玖」十個大字。
「二捕頭若想學算學,需將這十個符號融會貫通,達到不假思索的程度。」蘇賢將寫滿了字跡的宣紙遞過去。
千面狐如獲至寶,當即就捧著細細研究起來。
蘇賢笑著起身告辭。
千面狐手不釋卷,只揮了揮手。
蘇賢不以為意,獨自走出帳篷,準備回去休息。
豈料剛剛走出帳篷,迎面就遇到兩個女人。
靠得比較近的,是楊芷蘭。
這數日來,楊芷蘭始終與他寸步不離,但唯獨去見千面狐的時候例外,因為蘇賢怕她看見長針眼的畫面。
此次來見千面狐,楊芷蘭也是等候在帳篷外的。
楊芷蘭身後兩尺開外,是另外一個女子,令蘇賢意外的是,此女竟然是秋典軍。
蘇賢疑惑的看著她,正待打招呼,秋典軍卻探頭看了看蘇賢身後,笑道:「喲,蘇諮議沒有從二捕頭那裡領一個女子出來?」
蘇賢有些懵,茫然的看著秋典軍。
不知她此話何意,是調侃?還是取笑?
在他的印象中,秋典軍一直是一個女將軍的形象,有些女漢子的感覺,可她今天發了什麼瘋,等在這裡就為了說這麼沒頭沒腦的一句話?
原來,千面狐追上大隊伍之際,曾當眾摟著那兩位美女的腰肢,秋典軍隨口調侃了一句,豈料千面狐莫名其妙的回道:
「此二女甚妙,我準備送一個給蘇諮議品嘗一二!」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秋典軍當即心頭就是一個咯噔,因為在她看來,蘇賢與她家公主有些不清不楚。
說不定啊,蘇賢很有可能成為公主的駙馬。
她身為公主的心腹,自然不希望看見未來有可能成為公主駙馬的蘇賢,與其他女人鬼混,於是她便來到了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