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言大山:我言家的大恩公原來是蘇賢!

  傳旨太監咳嗽兩聲,忙糾正道:

  「錯了,錯了,南宮葵雖名聲在外,但此次偵破三大懸案之人,其實是刑獄司的四捕頭,他從……」

  「蔣瀚文!?」

  言大山大吼一聲,打斷了傳旨太監的話頭。

  眾人齊刷刷朝他看去。

  只見他一拍額頭,苦笑道:

  「我雖身在獄中,但也聽說了,南宮葵早前數十日就去了幽州,他人不在神都,又如何能夠偵破三大懸案呢?」

  「刑獄司四捕頭蔣瀚文,原來我言家的大恩人竟然是他!」

  「……」

  言大山眸光燦燦,心裡已在計較如何報恩之事。

  言老太君和言家的僕從們也齊齊點頭,認可了言大山的說辭。

  傳旨太監一張臉憋得十分難受。

  他這次不打算講解前因後果了,直接道出結果:

  「錯了,錯了,威武郡公猜錯了……其實拯救了言家的人是一個名叫『蘇賢』的人,並非南宮葵和蔣瀚文。」

  「……」

  「蘇……蘇賢?!」言大山吃驚,他仔細想了想,似乎沒有聽過此人的名字。

  「蘇賢?」言老太君及言府的僕從們也怔在當場。

  「沒錯,就是蘇賢……」

  傳旨太監舒暢的鬆了口氣,呵呵笑道:「南宮葵和蔣瀚文,雖有部分功勞,但最主要的功勞應該歸屬蘇賢!」

  「公公,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請公公解惑。」言大山忙問。

  「事情的起因,還得從十餘日前說起。話說在那瀛州……」

  「……」

  當下,傳旨太監便將自己所知的一切坦誠相告,沒有一字一句的錯漏。

  言大山聽罷,一邊點頭一邊握拳道:「原來讓我言家沉冤得雪之人,名叫蘇賢,蘇賢是我言家的大恩人!」

  言老太君問道:「那蘇賢蘇恩公是瀛州人氏?目前正在蘭陵公主府中做文學官?」

  傳旨太監點頭道:「不錯!」

  言老太君緩緩點頭,隨即陷入了沉思。

  ……

  傳旨太監離開了。

  言府歡慶一陣,然後一邊忙著接收朝廷的各種賞賜,一邊忙著祭奠言家的滿門忠烈亡魂。

  至下午時分,朝廷的各種賞賜已經送完。

  隨之而來的,還有神都城中聞訊而來的故舊。

  但言家沒有接納一個賓客,而是在一片悲痛之中,好生的祭奠了言家的忠烈。

  包括馬革裹屍的言父以及言大山的八個哥哥,以及性情剛烈上吊自縊而亡的八個嫂嫂和言大山的髮妻小藍……

  傍晚之後。

  天色漸黑。

  言府的祭奠雖然已經結束,但府中眾人都還沉浸在悲痛之中。

  府中雖一改往日的黑暗與沉默,到處都掛滿了燈籠,通明一片,但卻安安靜靜的沒有喧沸之聲。

  飯後。

  言府的僕從們都累了,悉數回房休息。

  言大山沐浴後,換了一套新衣服,然後來到言老太君的起居室,剛才有婢女前來傳話說老太君有話要和他說。

  「娘!」

  言大山來到老太君的起居室,恭敬作揖行禮。

  言老太君雙目失明,安坐於矮塌,聞聲伸出兩手呵呵笑道:

  「我兒快來,到為娘身邊來。」

  言大山走過去,蹲下身子,讓言老太君一雙枯瘦如柴的手在他那消瘦的國字臉上摸來摸去。

  她雙目失明,只能通過這種方式「看」自己的孩子。

  言老太君摸索一陣,戀戀不捨將手收回,略帶惆悵的說道:「想必那刑獄司大牢中的伙食很差,九郎你都瘦了,摸上去皮包骨頭……」

  「沒事的,孩兒自小習武,身體強健著呢,調養月余便能恢復。反倒是娘,你……」

  「……」

  言大山虎目含淚,看著枯瘦如柴的老娘有些哽咽。

  再聯想到她雙目已瞎,不能看他,更不能看見光明,生活多有不便……言大山默默的下定了決心,他將用下半輩子去侍奉老娘!

  言老太君十分豁達,呵呵笑道:「人老了都這樣,我兒不用擔憂!對了,九郎你果真打算不再去軍中了嗎?」

  言大山搖頭道:「不去也罷!」

  不再去軍中任職,是言大山早就計劃好的,今天上午接旨的時候,為此他還不惜抗旨不尊。

  由此可見言大山的決心。

  他要留下來侍奉老母親。

  想必言老太君應該十分欣慰,畢竟言大山是她唯一存世的兒子,哪個老人家不希望兒孫繞膝呢?

  然而,言老太君聽了言大山的話後,竟勃然大怒,只見她用力一拍矮塌,皺紋縱橫的臉上滿是怒容,並怒道:

  「你這個不忠不義的逆子,你給我跪下!」

  「……」

  撲通!

  言大山一下子就懵了。

  但他不該違抗老母親的命令,直接雙膝觸地跪在了地上。

  然後抬頭看著一臉怒容的老母親,不知所措。

  他決定留在家中侍奉老母親,正是孝道的體現,怎麼在言老太君的口中,卻成了「不忠不義」了呢?

  在某一刻,他腦中甚至閃過「娘親莫非老糊塗了」的念頭。

  但孝順的他不敢誹謗長輩,立即將此念頭掐滅。

  「娘?您這是怎麼了?」

  半晌之後,言大山才問出心中的疑惑。

  言老太君兀自憤怒難平。

  她喘著粗氣,把手向前一伸,點指著言大山怒道:

  「你這個不忠不義的東西,你不是我的兒子,別叫我娘!」

  「……」

  言大山眼皮急跳。

  這話太嚴重了啊。

  他歷來孝順,自思沒有做錯過一件事,但為何……

  對了!

  莫非娘不希望我不再去軍中任職了不成?所以就大發雷霆?很有可能啊……言大山自以為找到了問題的關鍵,忙抬頭準備賠罪。

  然而,他剛一抬頭,嘴角不由狠狠一扯。

  因為他發現,言老太君伸出點指他的那根手指,竟指錯了方向,點指的是他腦袋左側數寸之處……

  言大山一愣。

  他不敢提醒言老太君。

  於是便跪行著移動位置,將自己的鼻子對準言老太君手指的方向,然後說道:

  「娘您別生氣,孩兒知錯了,孩兒願意改正,娘彆氣壞了身子才是!」

  言老太君面色稍霽,緩緩點頭道:

  「你錯哪兒了?」

  「孩兒錯在不該不去軍中任職,對朝廷不忠,對十年前那一戰中死去的兄弟們不義,您罵得對……」

  「所以孩兒決定,明日就去軍中報導,請娘莫要氣壞了身子……」

  「……」

  然而,言老太君聽聞此言後,再一次勃然大怒,斥道:

  「你嫌我言家死在戰場上的人不夠多麼?你你你……你氣死老身了!」

  「……」

  還是會錯意了?娘親到底是什麼意思……言大山傻眼了,跪在那裡不停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