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陳錦年從客棧中醒來,他並不知道謝龍的打算,但他可不傻,心裡很清楚,謝龍不會放過他的。
在此之前,他必須做些部署。
陳錦年從客棧里出來,視線一下子就被路邊的一個人給吸引了去。
這個人,昨晚他回來的時候就站在路邊,連位置都沒變一下。
陳錦年沒理會這人,不用想也知道,這人鐵定是路平安派來跟蹤他的。
陳錦年要做部署,直奔王文充的府上去了。
就在他走後,剛才路邊的男子也跟了上去,確定陳錦年去的地方過後,這才離開了。
陳錦年在兗州的名氣不小,加之他救了王文充的事,刺史府上的人都對他十分的客氣。
「陳老闆,你怎麼來兗州了?」
陳錦年看著門口的男子,淡淡地笑著回道:「近日在兗州有些生意要談,途經此地,特來看望刺史大人,不知道刺史大人可否有空接見?」
男子點點頭,笑著道:「此是大人在府上,不過還請陳老闆稍等,小的進去通報一聲。」
陳錦年答應下來,在門口等候了好一會兒。
那男子才急匆匆地跑了過來:「陳老闆,刺史大人有請!」
陳錦年隨著那門童走了進去,往裡走了沒一會兒的功夫,便是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王文充的臉上露出笑容來:「平樂,快來,本官最近得了一壺好茶,你也來品品!」
「謝大人!」
陳錦年來到王文充的面前,茶已經泡好了,他端起來飲了一口,要說這味道,還真是不錯!
他不由得讚嘆道:「好茶!」
王文充笑顏滿面:「這茶來自東嶽,是我們大乾朝開國以來,最好的一家茶葉基地。本官也是費了不少心思,才把這東西搞到手的,算你小子有點運氣,一般人還喝不上呢!」
陳錦年微微頷首,人上人的日子,自然會有些差別,他的心裡很清楚,這茶還真不是有錢就能夠買到的。
王文充舒緩了一口氣,神色嚴肅了幾分。
「說,此次來兗州,是不是還有別的事情?」
陳錦年眉頭一挑,看了眼四周,笑著道:「也不是什麼緊要的事情,無非是來問問刺史大人,何時進京?」
「七天後!」
王文充一聽,似乎是明白陳錦年為何而來,他笑著道:「平樂你放心,本官答應你的事情,不會改變。」
「待本官上京,一定會讓聖上賜你一個官位!」
陳錦年聽得王文充這認真的語氣,自然不會有所懷疑。
可是心裡,卻不由得多了幾分擔憂。
七日後臨近聖上壽辰,但凡官職較大的,都會去京城給聖上慶生。
這麼一來,兗州走了那麼多的官員,對色目人來說是最為放鬆的時候。
陳錦年答應五日後幫路平安擾亂兗州,但顯然,路平安不會選在這個時候動手,七日後才是最佳時機。
果然,路平安的話也是一半真,一半假!
「平樂,你在想什麼?」
王文充有些奇怪地看著陳錦年,慢悠悠地說道:「難道本官的安排,你還不滿意嗎?」
陳錦年搖搖頭,笑著道:「刺史大人的安排學生很滿意,只不過學生有些擔心,謝龍會趁大人不在的時候,對我下手!」
王文充眉頭一皺,眼裡多了幾分疑惑。
陳錦年的兵力他是親眼見過的,不說以一敵多,但實力絕對不弱,謝龍這段時間留在兗州他也聽說了。
可為什麼,陳錦年會擔心一個謝龍呢?
王文充看著陳錦年,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平樂,不妨有話直說,本官答應了要保你,自然不會讓人要了你的命!」
陳錦年嘆了口氣,笑著說道:「大人,學生想要保護,但大人不能時時伴我身邊。況且叛軍賊寇攪和在一起,形勢變得更加兇險。」
「學生想要保命,只怕是必須讓大人最看重的人來保護,否則學生被逼到絕境,會做出何等可怕的事情,連學生自己都不敢想!」
王文充一愣,臉色驟然變了幾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學生想要保命,若是別無他法,只能死在兗州。」
陳錦年眯著眼睛,嘆息地說道:「大人,不如你現在給學生一個官職,留守兗州,反正那色目人不知何時就會進犯,學生和他們斗到底。」
「哪怕是死在謝龍手中,敬請大人給學生正個名,學生是為大乾而死,死而無悔,何如?」
王文充臉色一變,怒道:「放肆!你這是讓本宮在聖上面前胡說八道,那可是欺君之罪!陳錦年,本官記得你不是這樣的人,為何如今變成了這幅樣子!」
「大人,國不能護民,還要國何用?」
陳錦年一句反問,神色頓時多了幾分憤怒:「大人可知曉,兗州地處混沌,內有馬賊,外有色目人,學生何以為保?」
「若是大人不救,難道就不感激學生的救命之恩,難道大人要看著學生去死,也不願讓學生保證家中妾室的安危嗎?」
話到最後,陳錦年的語氣變強了幾分,似乎是在怒吼。
王文充被陳錦年一番話氣得不輕,怒道:「滾!你給本官滾,若不是看在你救過本官的命上,本官一定將你拿下!」
「真是混帳,枉費本官對你寄予厚望,真是本官瞎了眼!」
陳錦年苦笑兩聲,稍顯無奈地說道:「若是民清,學生自然不敢冒犯,可兗州城中,有多少官員,身上又是清白的!」
「謝龍此人殺了我又如何?幾人會在乎,大人不願成全,小人也不再多言。今後學生若是死了,大人還念舊情,請幫學生轉告陛下,學生是被色目人所殺,求一功名!」
陳錦年說罷這話,轉身便走。
王文充被氣得不輕:「混帳,給本官滾蛋!」
他暴跳如雷,臉色越發難看。
他還記著上次在平陽縣,極其欣賞陳錦年這個年輕人,畢竟有膽識有謀慮的人,對如今的大乾而言,是極其或缺的。
只可惜,今日陳錦年說了一番混帳話!
可,為什麼呢?
陳錦年為什麼提及謝龍,又要把色目人給扯進來呢?
雖說陳錦年每句話都在理,但讓王文充覺得,哪裡有些不太對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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