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
陳錦年眉頭微皺,眼神中閃過一絲不解,他方才來到兗州,這件事怎麼會傳的那麼快,就連刺史都注意上了他了。
劉德勇在陳錦年的耳邊低聲提醒道:「大郎,此事會不會和謝龍有關?」
謝龍與平陽知縣素有淵源,若是官官相護,那麼十有八九,兗州刺史聽說了謝龍的事情,會來對付陳錦年。
陳錦年沒有應答,如果謝龍真和此事有關,那麼去刺史府,便是自投羅網。
「這位大人,敢問刺史找我所為何事?」
陳錦年笑了笑,從袖中取出一張銀票,不動聲色的遞到那男子手中。
那男子見勢也沒有拒絕,而是笑呵呵的收下了去,這才說道:「陳老闆不必擔心,王刺史聽說陳老闆的事跡,早有去平陽一會的念頭。」
「這不是正巧了,陳老闆來到兗州的事傳入刺史耳中,他特意讓屬下來請陳老闆去赴約,以便熟識一番的。」
陳錦年聞言,頓時間鬆了口氣。
看來謝龍的手還沒那麼長,至少兗州刺史,不是他的人。
陳錦年點點腦袋,轉向劉德勇和張文濤說道:「劉大哥,安排鏢局兄弟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我去去就回。」
「大郎,放心去吧!」
劉德勇現在是陳錦年的左右手,這點小事當然會幫陳錦年做好。
陳錦年並未多言,隨著那男子去了刺史府。
兗州刺史名叫王文充,年過四十七許。
據外界傳言來看,王文充是個為民的清官,做事手段強硬,更結交著不少的朋友,是非常有前景的人。
仔細想想其實也能明白,清官不是那麼好做的,能把清廉二字打出去,足以說明王文充的人脈不淺。
陳錦年打算擴展酒業到兗州之前,他就對王文充做過調查,畢竟要做生意,就定然少不了與官員為伍。
讓他沒料到的是,王文充竟然會主動接見他。
時間不久。
陳錦年來到了刺史府前,左右兩邊蹲著兩頭白玉雕刻出的石獅,看上去栩栩如生,氣勢十足,讓人退避三舍。
進了府,便是有三棵銀杏當頭。
大乾的銀杏乃是財之至寶,普通人是買不起這種東西的,按照市場價來算,這玩意兒一棵就要上萬兩銀子。
陳錦年不得不感嘆刺史的奢侈,換做其他官員,哪怕有錢,也未必敢把銀杏種在院中。
「王刺史,屬下把陳老闆帶來了!」
到了正堂中,陳錦年看見一道高瘦的身影,他身著一襲白鶴青袍,臉上神色清冷,沒有半分怒意,卻是威嚴滿生。
王文充抬起手來,輕飄飄的衝著那人揮了揮。
「讓人泡茶來,本官有事要和陳老闆聊聊。」
那人急忙退了出去。
王文充的目光襲來,一雙眼睛如同看透了陳錦年一般,悠悠的冷笑了起來。
「小人見過刺史大人!」
陳錦年恭敬的行了個禮,他小心的觀察著王文充的臉色,這傢伙的城府極深,斷然要謹慎。
「陳老闆,請起。」
王文充淡然的拿起茶杯,他輕輕抿了一口:「陳老闆可知本官今日找你前來,所為何事?」
「小人不知!」
陳錦年說的還真是事實。
「那本官就直說好了,陳老闆今日剿匪有功,本官找你來,是想親眼看看陳老闆這個人中龍鳳的。」
王文充說到這裡,不自然的頓了頓,話鋒突變說道:「謝龍手下的馬賊讓朝廷頭疼也並非一日之事,不成想,朝廷的麻煩竟然被陳老闆解決,真是可喜可賀!」
陳錦年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一線天剿匪的事,已經傳到了王文充耳中。
他眯著眼睛,擺了擺手道:「王刺史謬讚,其實剿匪一事,著實是小人被逼到了絕境,才會和謝龍死斗的。」
「好在有平陽縣衙程捕快,福威鏢局張文濤相助,這才得以險勝。若是讓大人誤會,那功勞應該嘉獎在張兄和程兄身上,小人愧不敢當。」
王文充聞言,看向陳錦年的眼神,多了幾分欣賞之色:「陳老闆果然耿直,不過殺賊剿寇也有陳老闆一分功勞,本官會秉公賞罰。」
「小人多謝王刺史器重!」
陳錦年不卑不亢,他抬起頭來笑道:「可是賞賜,小人恐怕無福消受,不知大人可否幫小人一個忙。」
「哦?什麼忙?」
「依小人之前所言,小人之所以會對付謝龍,全是因為小人逼不得已。」
陳錦年嘆了口氣,把韓老三壓迫,導致因為烈酒一事惹上了謝龍的事情,一股腦的全都告訴了王文充。
他這才不得已的說道:「王刺史,如今謝龍還活著,他定然不會放過小人,不知道王刺史能否保護小人周全,小人沒有雄心壯志,只想做個小本生意,還望王刺史成全。」
王文充哪能不明白陳錦年的意思,那謝龍是馬賊,手下養了不少戰力,經一線天一戰,或許謝龍的戰力大打折扣,但不足以讓謝龍徹底消失。
為什麼?
平陽縣衙的縣令,乃是謝龍的後手。
陳錦年的生意越做越大,試問與謝龍勾結的縣令,豈能不眼紅這塊肥肉呢!
因此,陳錦年要的保障,是在平陽縣令對付他的時候,王文充能夠伸出援手來。
陳錦年的思量不可謂沒有道理,對付謝龍他不需要別的助力,那是因為謝龍是賊,可若是敵人換做官,那麼他不能二話不說就給殺了。
大乾官員乃是聖上封賜,若是妄動,那是株連九族的重罪。
陳錦年羽翼未豐,和朝廷作對,只會換來滅頂之災。
「陳老闆,本官倒是有個好提議,不知你願不願意接受。」
王文充世故的笑了笑,眼中閃過幾分狡黠。
「王刺史有話直說,小人若是能做,定然不會推辭。」
「本官府中正好有學士一位空缺,陳老闆又有秀才之名,若是陳老闆願意,可在本官手下當差。」
王文充笑了起來:「陳老闆若是能為本官辦事,此事傳了出去,想必謝龍也不敢輕舉妄動,如何?」
陳錦年眉頭一挑,有這麼好的好事?
他搖了搖頭,慌忙說道:「小人承蒙王刺史器重,可小人胸無大志,只想做點小本生意,養活家中妻子,恐不能勝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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