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的公正就是你的惻隱之心嗎?」陳錦年反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挑釁。
這個決定將決定部落的未來走向,他不能讓個人的情感左右了大局。
完顏海鷹緊盯著陳錦年,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公正並非只有一條道路。既然士兵們的憤怒需要平息,部落的規矩需要維護,那麼我們可以讓完顏海龍在公開的審判中接受懲罰。這樣,每個人都能看到部落對待叛徒的公正,也能看到我作為領袖的決斷。我會指派你和幾位將領共同主持這個審判,確保公正無誤。」
陳錦年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讚賞,「殿下可想過留著他便是留下了隱患,來日他手中的刀可能會指向我們自己?」
完顏海鷹張嘴欲言又止,私心之下的偏袒與領袖的理智在心中交鋒。
陳錦年露出一抹淡笑,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殿下,有時候一念之間終究會害死你。」話音剛落,伴隨一聲槍響,震耳欲聾的喧囂瞬間充斥整個校場。
完顏海龍在陳錦年的決定下倒地,鮮血從他的胸口綻放,如同夏日裡一朵瞬間凋零的花。整個校場瞬間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將領們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震懾住,目光紛紛聚焦在陳錦年身上,既有憤怒,也有恐懼。
完顏海鷹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陳錦年,他的手在顫抖,仿佛想要抓住什麼,卻又什麼也抓不住。
他深吸一口氣,聲音低沉而憤怒:「陳錦年,你這是背叛!」
「不,我沒有背叛你,我背叛的是部落的未來。」陳錦年的聲音平靜而堅定,他沒有看到在一旁的完顏海龍,而是直視著完顏海鷹,繼續說道,「我不能讓部落的未來被一個可能的威脅所困擾。你給了他生的機會,我卻不能讓士兵們生活在恐懼之中。這是對公正的妥協,也是對部落的保護。」
完顏海鷹的目光在陳錦年和倒地的完顏海龍之間游移,他的內心在劇烈掙扎。
陳錦年的做法雖然殘忍,但確實可能避免了未來的動盪,這並不意味著他可以接受這種未經許可的行動。
這是在公然打他的臉。
「你擅自做出這樣的決定,將自己置於了部落的對立面。」
陳錦年挑眉,「所以呢?」
手槍抬起對準突斡圖,「所以,你打算如何?殺了我以示公正?」陳錦年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
現在的局面已經無法挽回,他與完顏海鷹之間的裂痕已經無法填補。
完顏海鷹握緊拳頭,他的確有衝動想要懲罰陳錦年,但理智告訴他,現在部落需要的是穩定,而不是更多的衝突。
陳錦年指了指完顏海鷹身後,「殿下且看身後的戰士,他們可想留著這兩人的命?」
完顏海鷹轉過身,看到身後那些士兵們,他們的臉上寫滿了憤怒、恐懼和混亂。他們的眼神在陳錦年和完顏海龍之間游移,顯然在等待一個答案,一個可以讓他們信服的決定。
完顏海鷹明白他不能忽視士兵們的感受,他們是部落的基石,是他的力量。
握緊的拳頭緩緩鬆開,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陳錦年,然後看向那些等待答案的士兵們。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無奈,「動手吧。」轉頭不再看向突斡圖。
突斡圖嚇地屁滾尿流,腳邊還流著完顏海龍新鮮的血液。
「不不不!殿下,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他跪在地上,雙手高舉,恐懼讓他失去了往日的威嚴,「我願意接受任何懲罰,只要能饒我一命!」
陳錦年沒有理會驚恐的突兀圖,而是看向那些士兵,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決絕,「你們說,他該死嗎?」他的話語在風中迴蕩,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銳利的刀,刺入在場每個人的心中。
士兵們面面相覷,有人點頭,有人搖頭,但更多的人選擇了沉默。
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都曾與突斡圖並肩作戰,對於他的背叛感到憤怒,他們把突斡圖當將軍,背叛的時候他何曾把他們當成手下?
「那麼,你們呢?」陳錦年的眼神掃過在場的將領,他的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你們是否願意接受一個背叛者在你們中間,讓恐懼和不公滋生?」這個問題,他拋給了部落的精英,他們的決定將直接影響部落的未來。
將領們面露猶豫,他們敬畏陳錦年的勇氣,但又對他的獨斷感到不安。
然而,沒有人願意站出來反對,畢竟,他們都是士兵,更需要的是穩定和公正。
無人反對,陳錦年點頭,「很好,以背叛者的鮮血祭於為我們戰死的戰士!」
他的話語如同命令,立即有士兵上前,將顫抖的突斡圖拖向早已準備好的行刑台。完顏海龍的屍體被靜靜地放在一旁,他的眼神仿佛在控訴著這世界的不公。
士兵們沒有流露出任何同情,他們的臉上寫滿了對背叛的憎恨。
完顏海鷹看著這一幕,心中五味雜陳。陳錦年的做法雖然殘酷,但確實維護了部落的秩序,也平息了士兵們的憤怒。
他深深地嘆了口氣,作為領袖,他不能讓個人的情感凌駕於部落的穩定之上。
「殿下!殿下!我錯了!我真的錯了!」突斡圖的哀求聲在空曠的校場上迴蕩,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絕望,「我願意接受任何懲罰,只要能饒我一命,我願意為部落做牛做馬,我願意...」他的聲音逐漸被行刑台上的嘈雜聲淹沒。
陳錦年瞥了一眼完顏海鷹,後者的眼神中透露出複雜的情緒,既有對陳錦年決定的認同,也有對突斡圖命運的憐憫。
但最終,完顏海鷹選擇了沉默,這是對陳錦年行動的默認,也是對部落未來的承諾。
「執行已定,無需再議。」陳錦年的話語斬釘截鐵,他沒有再看突斡圖,而是轉身面向完顏海鷹,「今日之事,我願獨自承擔所有責任,若殿下有責,儘管向我發落。」他的背影顯得堅定而孤獨,仿佛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完顏海鷹的目光在陳錦年身上停留了片刻,最終還是緩緩搖了搖頭,「你做得對,我欠你一個道歉。語氣中帶著沉重的疲憊。
陳錦年聞言,微微一愣,隨後輕輕點頭,沒有再說什麼。他知道,這已經是完顏海鷹能給出的最高讚譽,也是他們之間裂痕的暫時修復。
他轉過身,面對著那些還在猶豫不決的將領,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今日之事,已為部落定下規矩,任何背叛者,無論身份,皆難逃制裁。從今往後,安寧與公正,將由我們共同守護。」他的話語擲地有聲,每一個字都像是一道命令,烙印在在場每個人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