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韓老三那個冤大頭已經出獄,陳錦年的臉上立刻流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容。
「您的意思是他還會對我下手?」
陳錦年如今好歹也算得上是平陽縣中首屈一指的人物,自然不會將區區一個棍夫放在眼裡。
而在聽到了陳錦年的這句反問後,程運輝十分嚴肅的開口說道:「我擔心的並不是韓老三會對你出手,因為他沒有這個能力。」
「我和韓老三打了這麼長時間的交道,他是什麼人?我比你更清楚。」
「我擔心的是你之前攪擾了平陽賭坊的生意,導致平陽賭坊門可羅雀,這平陽賭坊的背後可是馬賊謝龍,你如今砸了他的買賣,他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一聽到謝龍這個名字,陳錦年的表情頓時變得嚴肅了幾分。
程運輝這話說的沒錯,如果只是一個韓老三,那他自然不必放在眼裡。
可是如今加上了馬賊謝龍,那這件事情可就要認真應對了!
陳錦年清咳兩聲,同時對程運輝開口問道:「程捕快,咱們縣裡難道就沒有什麼針對這群馬賊的手段嗎?清平世界,朗朗乾坤,總不能讓這群馬賊擾亂百姓吧?」
程運輝面色嚴肅的搖頭道:「你別說,咱們縣裡對這群馬賊還真沒什麼辦法。」
「以謝龍為首的這群馬賊之前一直在周圍的幾個鄉鎮作祟,而且來無影去無蹤,形跡向來難以琢磨。」
「之前他們搶劫了福威鏢局的鏢物,縣裡也曾與鏢局聯手對他們進行了一番清剿,只可惜之前縣裡一直沒有摸清楚這群馬賊的老巢,所以幾次清剿全都被他們躲了過去!」
「現在的縣令當初還只是縣裡的師爺,為了能夠坐上縣令這個位置,他提議讓上一任縣令大事化小,只當此事無事發生。」
「因為咱們縣裡的匪患就只有謝龍這一夥,只要上級並不知道這件事情,那就能夠按照當地治安平順,對縣令另行提拔!」
程運輝給陳錦年解釋了為何這群馬賊會在當地如此肆無忌憚。
而在聽完了程運輝的這番解釋後,陳錦年的臉上則流露出了一絲冷笑:「區區一群馬賊,竟然會讓官府對其再三讓步,您確定這不是官府當中有人與其勾結嗎?」
聽到了陳錦年的這句反問,程運輝對其搖頭說道:「是否有人與馬賊勾結?這件事情我並不清楚。」
「但我知道的是這伙馬賊已經許久未曾下山活動,而之前一直支撐著他們日常所需的也就是開設在咱們平陽地界的這所平陽賭坊。」
「如今因為你詐死還陽的事情導致平陽賭坊徹底沒了生意,這群馬賊接下來肯定會到縣裡劫掠大戶,而你這個罪魁禍首恐怕將會成為他們第一個下手的目標!」
「我這次主要是來告訴你一聲,希望你能夠加強安保,千萬不要給了這群馬賊可乘之機。」
「不過他們也未必會對你家下手,畢竟咱們平陽縣內還有三班衙役,僅憑他們一群馬賊,要強闖平陽卻也有些難度。」
「我感覺他們接下來很可能會在你運輸貨物的必經之路上對你下手,倘若真的如此,那你就更要仔細斟酌,考慮應該如何應對?畢竟你現在的生意做的越來越大,這酒的價格也十分高昂,倘若真在運貨途中出現了什麼損失,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程運輝對此只是進行了一番搪塞,可是陳錦年卻始終覺得此事當中有些蹊蹺。
眼見著對方不可泯滅,陳錦年索性並未多問。
他再次將手探入懷中,並如變戲法一般從中抽出了一張銀票:「這張銀票是我給程捕快的一點心意,感謝您這段時間一直為我介紹生意!」
陳錦年並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小人,對於程運輝對自己的提攜,陳錦年一直牢記於心。
這張銀票的面額同樣是一百兩,而這是他提前準備好的,早就準備給程運輝的一點報答。
看著遞到面前的銀票,程運輝的眉頭當即皺了起來:「陳老闆,這是什麼意思?你我之間的交情難道還需要用這黃白之物進行衡量嗎?」
「程捕快誤會了,並非是小弟要用黃白之物衡量你我之間的交情,而是小弟的生意能做到如今的地步,完全仰仗著您的提攜。」
「您今天給我介紹了州府衙門的生意,這對我來說可是極大的幫助,同時我也知道程捕快的家裡有許多需要用錢的地方,您家侄兒最近不是要去參加鄉試嗎?這也算是小弟的一點心意!」
程運輝雖然只是一介武夫,可是他的兒子卻是鄉里有名的俊才。
這孩子如今已經到了要參加鄉試的時候。就連陳錦年之前也對此事早有耳聞。
他知道自己若是想在平陽縣平穩的發展,那就必須要仰仗程運輝。
至於程運輝的兒子,未來更是可能會被衙門選中,成為官吏。
他現在一點小小的投入,在未來就能得到巨大的回報。
所以對於這點銀兩他壓根就沒有放在心上,只希望程運輝能夠將其收下,這樣也算是承蒙了自己的一份人情。
陳錦年這番話的確是搔到了程運輝的癢處。
程運輝當了這麼多年的捕快,但卻不懂行賄受賄,為人實在太過耿直,正因如此,所以生活才過得十分拮据。
平日裡程家還需要程運輝的娘子做些活計貼補家用,至於給兒子參與鄉試的盤纏,程運輝更是為曾提前準備,甚至還盤算著要和自己的朋友借上一些。
如今看著遞到面前的銀票,程運輝說不心動那是假的。
只是他的性格本就執拗,所以哪怕看到了遞到面前的銀票,他卻仍舊遲遲未曾伸手去接。
陳錦年看出了程運輝的遲疑,立刻拉過對方的手,直接將銀票塞進了對方手中:「這營銷就算是我資助自家侄兒的,還請程捕快千萬不要再三推辭!」
銀票握在手中,程運輝頗為感慨。
他萬沒想到自己做了這麼多年的捕快,出生入死,到頭來日子竟然還過得如此窘迫,甚至不如剛賣了幾天酒的陳錦年富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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