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龍回軍營的路上,嘴裡不停地暗罵著晦氣,都怪陳錦年這個殺千刀的玩意兒,否則他也不會落到今天的地步。
不過也沒關係,陳錦年現在不死,今後他有的是機會殺。
只要在孟先勇和薩爾姆面前做出點成績來,他將會在兗州城擁有一席之地,到時候,別說是陳錦年,就連岳海和洪途安,他都不會放在眼裡。
謝龍心裡美滋滋地想著,可到了營地之中,他就發現一群人圍成一團,不知道在幹什麼?
「國有國法,軍有軍規,你們還知不知道什麼叫做紀律!」
有氣沒地方撒的謝龍,怎麼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先把這群不懂規矩的傢伙好好收拾一頓,消消氣。
那些士兵聞聲轉過頭來,直直地盯著謝龍。
「看什麼看?不認識了!」
謝龍怒氣不打一處來,正打算開口責罰這些人,他的眼神一凝,就看見一道人影從人群中慢悠悠地走了出來。
李岳峰臉色冰冷,看著謝龍說道:「謝龍,是我回來了,兄弟們關心我的傷勢,都在問問我發生了什麼事。」
「李岳峰!」
謝龍不可置信地盯著李岳峰,詫異地問道:「你怎麼還活著?」
李岳峰呵呵一笑:「謝龍,難道我死了,你就開心了?」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謝龍這才察覺到他的話里有歧義,他上次見暗影殺了李岳峰,心裡還挺開心的,畢竟他來到這裡的時候,才發現李岳峰在這群人里很有分量。
不管怎麼樣,有李岳峰在,他做事總是感覺不太得心應手。
因為李岳峰沒那麼好運!
「岳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上次我看見你被暗影一劍刺穿心臟,根本沒有活下來的可能,難道是你有了什麼奇遇?」
「奇遇談不上,最多就是運氣好。」
李岳峰慢慢的解釋道:「但你帶著兄弟們逃走之後,暗影沒再動我,那把劍鋒,偏差了些距離,讓我留有一口氣。」
「好巧不巧的,陳錦年他們走後,路過的車隊發現了我,他們帶著我回到城中,救了我的命,實屬萬幸。」
「否則,我可能就見不到你了!」
謝龍聞言,說實話心裡不是很相信李岳峰的話,那條路上人跡罕至,唯一的去處只有兩個。
一個是仲海山莊,另外一個是荒僻的野村子,什麼車隊會平白無故的路過那裡?
「沒事就好!」
謝龍眯著眼睛,他沒去想那麼多,笑呵呵地說道:「岳峰啊,當日丟下你逃走,實屬是無奈之舉。你也知道,兄弟們的命都握在我的手裡,我不能讓他們白白去送死。」
「否則,我早就和那暗影拼了,只可惜,我當初沒有那麼果斷。」
李岳峰冷哼一聲,無所謂的說道:「你又何必自責,我們倆的處境不一樣,畢竟你不是虎爺,能救下兄弟們已經是大仁大義了。」
「要冒死來救我,才是最不明智的選擇,這件事,就當它過去了好吧!」
謝龍微微頷首,笑呵呵地說道:「岳峰兄你能夠這樣大度,實屬我運氣好,你放心,下一次我絕對不會在讓你們去冒險。」
李岳峰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笑著。
謝龍猶豫一二,笑著道:「那你們先敘舊,我就不打擾了,回去還得計劃些事情。」
他說完,快步回到了帳篷之中。
謝龍坐下之後,臉色變得越發難堪,沒想到李岳峰還活著,這傢伙的話有幾分可信?路過的車隊,真有這麼巧的事情嗎?
不過,那又會是誰救了李岳峰?
陳錦年?
謝龍想起陳錦年之前說過的話,覺得也不是沒有可能,不過當時的情況,陳錦年又上哪去找醫師呢?
謝龍想來想去,總覺得事情有些蹊蹺,在這麼緊要的關頭,李岳峰迴來了,這是巧合嗎?
他想不出來答案,而且兵變在即,他不可能和這群叛軍鬧翻,否則他麾下沒人,成了光杆司令,孟先勇又如何會看重他!
說來說去,牽制他的人不是孟先勇就是薩爾姆,完全沒有半點自由。
也罷!
兵變的事情不能更改,李岳峰既然什麼表現都沒有,那麼應該不會知道什麼,索性由他去吧!
反正再過不久,就要發動兵變,到時候,找個機會殺了李岳峰。
……
刺史府。
王文充坐在書房當中,手裡拿著毛筆,一遍又一遍的重複寫著陳錦年作的詩,過零丁洋!
他已經寫了好幾遍,那日秋酬大會上的景象,還歷歷在目,他仿佛能看見那個英勇無畏,衝出來替他擋下必死一箭的陳錦年。
可,一切都變了!
「唉!」
王文充嘆了口氣,放下毛筆,自顧自的念叨起來:「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平樂啊平樂,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叩叩叩!
「進來!」
王文充聽得房門響起,不由得喊了一聲。
房門打開,一道身著紫色長裙的妙齡女子款步走來,她的眉梢稍飾粉黛,一雙透亮的眼睛,看上去滿是星辰。
她走了進來,微微行禮,抬起那張美到足以窒息的臉龐,露出了些許笑容,如同春花綻放,萬物復甦。
「爹,你又在為何事發愁?」
她是王文充的女兒,名為王淑潔,她不由得拿起一張王文充的筆墨念了起來:「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這好像是那位陳老闆作的詩吧?」
「你把自己關在書房這麼長時間,連飯都忘記吃了,就是在為陳老闆的事情發愁?」
王文充嘆了口氣,他的心思瞞不過自己的女兒。
「不得不愁,陳錦年此人絕對是人中龍鳳,做事有條理,為人更是正直,可我實在是想不通,他那日為何要逼我!」
王文充說到這裡,怒火又上了心頭,沒好氣的罵道:「他讓我給他封官,這種事我能決定,但他太過操切。」
「若是等我上到京城,親自為他請命,想必陛下一定會有重賞,說不定官職比我都還要高。可是這傢伙,憑什麼讓我給他封官,我不答應還以死相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