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你肯定是在騙我。」
沈橋搖頭:「你又不是大夫,你憑什麼能治。」
「誰說不是大夫就不能治病了,那些庸醫豈能跟貧道相比?」
算命先生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氣憤道:「貧道堂堂龍虎山第三……三十七代唯一親傳弟子,別說你屋裡那姑娘受重傷,就算她只剩下一口氣,貧道也能把她救回來!」
他很氣憤。
質疑他人不行可以,但不能質疑他的能力。
他堂堂龍虎山傳人,治個病救個人而已,很難嗎?
說完這些,他突然發現周圍安靜了下來。
再抬頭,便看見沈橋目光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靠,中計了!
算命先生這才猛然醒悟過來,他竟然一不小心著了這個小輩的計。
對方使用激將法,就把他的話給套出來了。
欺負人,太欺負人了!
這小兔崽子竟然連他這樣的老人都騙,一點良心都沒有。
「貧道告辭!」
算命先生抱著酒壺就想開溜。
早就有準備的沈橋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站住,別想跑。既然你有辦法救人,趕緊跟我去救人。」
算命先生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你聽錯了,貧道只是個算命的,哪裡懂的什麼治病救人,你找錯人了……」
「你剛才都承認了,現在還想騙誰?少廢話,你以為我的酒是這麼好喝的嗎?喝了酒,就得幹活!」
說著,沈橋不由分說的就把這個試圖逃跑的算命先生拉了進去。
沈橋早看出來這個算命的鬼鬼祟祟,一定有問題。但既然對方願意跟他說這麼說,看起來也不像是個有敵意的。
而且,沈橋現在已經沒有辦法,不管怎麼樣,有機會總要一試。
算命先生被沈橋強行給拽進了後院房間,正當他琢磨著怎麼開溜時,沈橋從旁邊廚房裡抽出了一把菜刀。
黑夜中明晃晃的菜刀看上去極其鋒利。
算命先生眼皮猛跳:「冷靜,小娃你要冷靜!」
見鬼了,這小子該不會是想謀害他吧?
沈橋揮舞了一下菜刀:「少廢話,趕緊去救人。你要是敢跑,或者耍什麼花招,別怪我的菜刀不長眼!」
「小兔崽子你竟然敢威脅我?」算命先生習慣性的後退兩步,鼻子都快氣歪了。
這小兔崽子不講理就算了,竟然還持刀威脅他。
他堂堂龍虎山親傳弟子,會怕你這小兔崽子的威脅?
算命先生當即挺直了背:「我……」
「治不好她,我以後把酒餵狗也不給你喝。」沈橋淡淡道。
「我……我不跟你這小兔崽子一般計較!」
算命先生重重的哼了一聲,不搭理沈橋,轉身踏入了房間。
房間內。
隔著紗帳看了一眼,算命先生就連連搖頭,嘖嘖道:「身受重創,傷及五臟六腑,又失血過多。換作尋常人,恐怕就算是大羅神仙來了也難以救活。」
「要不是這女娃年紀輕輕內力雄厚,靠著內力硬生生撐了下來,恐怕早就沒命了……嘖嘖,沒想到這女娃如此年紀,竟然有如此恐怖的內力,實屬難得,小兔崽子你也算撿到寶了……」
沈橋打斷了他的喋喋不休:「能救好嗎?」
算命先生瞥了他一眼:「治不了,等死吧。」
沈橋隱隱感覺自己握刀的手有點控制不住了。
「你跟這女娃姑娘是什麼關係?」算命先生又問道。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沒關係,貧道單純的好奇。」
「……」
跟一臉焦急緊張的沈橋相比起來,算命先生就顯得愈發的悠閒:「小兔崽子,如果這姑娘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可要好好珍惜了。如果沒什麼關係的話,看在你這麼盡心救她的份上,今日之事貧道不跟你一般計較……還有,這姑娘可要好好看住了。」
算命先生神神秘秘道:「貧道剛才掐指一算,這姑娘身懷大氣運,若是能與她……一番,必定能讓你氣運加深,前途不可限量。」
什麼叫老不正經?
這就叫!
沈橋儼然已經提起刀了,目露凶光:「再不救人,等下要是她出了什麼事,我讓你知道什麼叫前途盡斷。」
似乎瞧見沈橋真的要暴走了,算命先生眼皮跳了跳,趕緊後退兩步:「開個玩笑,至於這麼認真嗎?」
又指了指床上的葉柔竹:「這姑娘內力雄厚,一時半會死不了的。」
大當家內力雄厚,這點沈橋是知道的。那天大當家隨便一指就能在石頭上隔空打個洞,有這種功夫的內力不可能不雄厚。
聽到算命的這麼說,沈橋才暫時的放下了心。
「貧道也是倒霉,不就喝了你幾口酒,怎麼還被你賴上了……罷了罷了,就當貧道消災了……」
算命先生唉聲嘆氣,從懷中摸了摸,摸出了一個黑漆漆看起來像是個瓷瓶一樣的東西,丟給沈橋。
沈橋接住,看了一眼,果然是個小瓷瓶,但是看上去黑不溜秋,像是從某個垃圾堆里撿來的。
「什麼東西?」
「靈丹妙藥,餵給這女娃吃,能救她命。」
沈橋神色狐疑道:「你不會是隨便從哪裡撿來的垃圾忽悠我吧?」
算命先生瞪眼:「這可是龍虎山祖傳的靈丹妙藥,能醫百病救死扶傷,你竟然敢說是垃圾……不要還給貧道。」
沈橋當然不可能把它還回去,到了他手上的東西,沒有還回去的道理。
算命先生略微肉疼的看了一眼,搖搖頭:「真是倒霉了,早知道今天就不該出門的。」
「好了,貧道該走了。」算命先生擺擺手,踏出了門口。
「這就走了?」沈橋一愣,說好來救命的,你丟下個垃圾玩意就走了?
「難不成你個小兔崽子還想留著貧道吃夜宵?」算命先生瞥了他一眼:「這女娃不是尋常人,身體素質很好,餵她吃了藥就死不了的。」
沈橋愣了愣,等到他回過神來,算命先生已經不見了身影。
這個神神秘秘的算命先生,出現的莫名其妙,消失的也莫名其妙。
但不管怎麼樣,對方似乎也沒有什麼敵意。
沈橋看了一眼手上的瓷瓶,打開,從瓷瓶裡面倒出一顆淡紅色的小藥丸,聞了一下,略帶幾分藥草的芳香。
這年頭製藥的水平不高,造假水平自然也就那樣。沈橋雖然不確定這藥丸有沒有效,但從外色和氣味上來看,並不是毒藥。
再瞧這顏色和氣味,應該也不是學某和尚從身上搓下來的藥丸……
沈橋便放心了。
回到房間,沈橋倒了一杯熱水,來到床邊,扶起葉柔竹。
此時葉柔竹已經完全陷入了昏迷當中,折騰了老半天,終於才把小藥丸餵她吃下。
或許是這藥丸真的有用,沒多久後葉柔竹的臉色便肉眼可見般的恢復了一些血色,呼吸也漸漸平穩了起來。
雖然依舊還是很虛弱,但也脫離了生命危險。
沈橋深深的鬆了口氣。
這算命的看來沒有騙他,回頭給他送兩面錦旗去。
沈橋看了一眼床上,此時葉柔竹呼吸平緩的躺在雙上,緊閉雙眼。
鬆了一口氣的他,此時終於才反應過來,大當家躺在他床上!
這是他以前做夢都……好吧,做夢經常想。
雖然情況不一樣,但結果是一樣的。
看著被沾滿了血跡的床單,以及大當家身上血紅色的白衣服。一向強勢不講理的大當家,有朝一日竟然毫無防備的躺在他床上……這讓一向都樂意助人的沈橋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和糾結當中。
要不要脫……幫大當家換身乾淨的衣服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