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香院,二樓某處閨房中。
柳如煙靜靜的站在房間內,一襲青色長衣,目光停留在桌上擺放著的一首詩。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
柳如煙目光停留在這首詩上許久,像是被吸引住了一般,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一旁的丫鬟一臉驚訝的模樣:「真是沒想到,那個被大家成為草包的林言,他竟然能寫出這樣的詩來!」
柳如煙心中又默念了一邊,臉上露出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你當真覺得,這詩是他寫的?」
「難道不是嗎?」丫鬟滿臉疑惑。
這詩不就是之前那位名叫林言的公子送來的嗎?
柳如煙搖搖頭:「那林言在是個草包蘇州城人盡皆知,他又怎麼可能寫得出這等千古詩詞?」
丫鬟驚訝道:「不是他,那是誰?許文軒?不可能,他在書法方面略有造詣,但詩詞方面不行。是那蘇州第一才子唐運?似乎這也不像是他的風格?」
「而且,天底下能寫出這等千古佳作的人,恐怕不多。唯一有可能的,那也只可能是趙國的那位第一才子,姑蘇牧了吧?」
柳如煙搖頭:「姑蘇牧現如今並不在趙國,這也不可能是他寫的。」
「那還能有誰?」丫鬟一臉不解。
柳如菸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絲似笑非笑的笑容:「你可還記得,那天那位寫出了『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的公子?」
「記得啊,小姐不是還邀請他與小姐單獨飲茶……」丫鬟似乎想到了什麼,瞪大了眼睛:「難道,是他寫的?」
柳如煙點點頭:「那位葉公子正是林公子身邊的好友,眼前這首詩,多半是出自他手。」
「那他為何要這樣做?」
柳如煙搖搖頭,沒有回答。
丫鬟臉上滿是不敢置信,她自幼跟在小姐身邊,琴棋書畫也略有涉獵,她自然能看得出來,眼前這首詩究竟有多優秀。
就單單那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就足以流傳千古。
那位葉公子既然如此優秀,能寫出這等千古絕句,不應該宣揚出去揚名立萬,反而把這首詩送給別人……他腦子是不是有病?
那些所謂的才子,他們一天天閒著沒事,隔三差五的聚在一起美名其曰交流,不就是為了一個能出人頭地,揚名立萬的機會嗎?
哪個讀書人不愛名聲?
丫鬟顯然能想到,這首詩一旦傳出去,這位葉公子定能名聲大噪,甚至風頭能直追姑蘇牧。
但他寫下了這首詩,卻選擇了把這首詩轉贈給別人,這讓她怎麼都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的除了她,還有柳如煙。
她自然知道林言寫不出這種詩,唯一能寫出來的,似乎也只有他身邊的那位葉公子。
能寫出『桃花依舊笑春風』這等名作的人,再寫出『人生若只如初見』也就並不奇怪。讓柳如煙略微有些詫異的是,她本以為沈橋只是一個小有才華的才子,所以之前動了拉攏的想法。
只是現在看來,已經不是小有才華這麼簡單了。能一連寫出兩首流傳千古的名句,絕不是小有才華能辦到的。
更讓她沒想到的是,這位葉公子似乎有些低調。才華橫溢,卻不願意外露。
柳如煙又想起了上一次她邀請那位葉公子時,那位葉公子不但對她的媚術無動於衷,似乎還抱有極強的警惕心。
柳如煙目光漸漸變得玩味了起來。
這個葉公子,有點意思。
就在此時,房間的窗戶突然被人推開。
「誰?」
柳如煙的目光猛然一凝,回頭看去。
窗戶口,出現了一位中年男子。
「四長老!」
柳如煙和旁邊的丫鬟皆是一驚。
中年男子雙手背後,微微點頭。
柳如煙神色略微恭敬道:「不知道四長老為何會突然出現在蘇州,莫非是發生了什麼變化?」
中年男子點點頭,目光微沉:「我們在京城的據點被朝廷的人發現了,死傷慘遭,這次咱們折損了一位一品高手。」
「什麼?」柳如煙一驚:「什麼人幹的!」
一品高手,已經邁入了頂尖高手的行列。
這樣的人物,天底下已經幾乎可以橫著走了。即便是闖入京城皇宮,只要不靠近皇帝寢宮,也幾乎沒有人能夠留下他。
這樣的高手竟然折損隕落,這的確有些不敢置信。
「我低估了那個老宦官的警惕了,這一次他們派出了一位超一品高手,我們猝不及防,被算計了!」中年男子陰沉著臉道。
柳如煙心中一沉。
天底下的超一品高手並不多,朝廷那邊竟然動用了超一品高手,這的確是讓人想不到。
他們這邊,除了四位長老之實力達到超一品外,剩下的都是一品高手。即便如此,這種頂尖級別的高手數量一隻手也能數的過來,這一次折損一位一品高手,損失的確很重。
「京城的據點已經被毀,我已經讓他們撤回去再商議。你最近要小心點,朝廷那邊已經在暗中調查。千萬不能暴露身份,影響我們的大計。」
「是!」柳如煙點頭。
「蘇州最近情況如何了,我讓你辦的事情進展如何了?」
柳如煙出聲道:「蘇州如今一切都很正常,蘇州城的那些才子我暗中已經拉攏了大半,進展很順利。不過……」
柳如煙停頓了一下:「蘇州城有個人需要注意一下,衙門裡有一位女捕快,名叫李未晞。她實力有些深不可測,可能會成為我們的阻礙……」
「能否拉攏過來?」
柳如煙搖頭:「她的背景有些不一般,我曾經接觸過她,無法成功。」
中年男子冷笑一聲:「既然無法拉攏,那邊是敵人。對待敵人,就應當斬草除根!」
隨著中年男子冷冷出聲,屋內仿佛有殺氣在瀰漫。
柳如煙的臉色略微蒼白,略微有些壓抑的喘不過氣來,眼神中多了幾分忌憚。
眼前這位四長老,幾年前已經踏入了超一品境界。宗師不出,四長老便是這天底下最厲害的存在。
他想殺的人,天底下沒人攔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