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步……究竟是什麼意思？」
沈橋神色略微疑惑。
先前，他從大長老口中也聽說過這句話。
大長老被大當家打敗之後，震驚的說出了這麼一句。
武學一途，沈橋終究不是太過於了解。
尤其是這些頂尖高手之間的秘密，更是沈橋所不能得知的。
在沈橋的認知里，超一品已經是屹立在這個世界之巔的高手。
至於再往上……
聞所未聞。
沈橋的記憶里，是沒有聽說過有這種人物存在的。
超一品之上到底還有沒有境界，這一點沈橋也不是特別確定。
所以，大當家踏出的那一步，到底是哪一步？
沈橋很不解。
不過，他先前也沒有機會去找大當家問個清楚。
雖然跟大當家久別重逢，應當是小別勝新婚。
然而……事情總歸是有意外的。
久別是重逢了。
但是……重逢的人不只是沈橋一個。
雖然大當家並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刻意的表現出來。
但沈橋還是意識察覺到大當家……心情並不是很好。
反正沈橋每次似乎想跟她親近一番時，都會被大當家冰冷的眼神勸退。
顯然，有些事情不是那麼好糊弄過去的。
大當家雖然表面上看著沒事，實際上心裡應該是記仇的……女人都是記仇的。
大當家也絕對不例外。
所以，以至於大當家都來幾天了，沈橋跟大當家之間，始終都沒有一次正兒八經的交談。
「那一步……」
柳如煙眼神中也閃過一絲迷茫，她輕輕的搖搖頭：「我也不知道那一步是什麼，只是……傳聞有那一步……」
「嗯？」
「我曾經聽說過，超一品的確是武學一道劃分的最高等級，至於再往上……那便已經不是再用境界來劃分了。」
柳如煙搖搖頭，踏入了超一品，就意味著踏入了武學的最高境界。
不過，最高境界也有高低之分。
就比如說李未晞和大長老同為超一品，但目前剛剛踏入超一品的李未晞就不是大長老的對手。
「但是，超一品之上雖然再無境界，卻還是有某種意義上的區分。就比如說，若是有人踏入了那一步，將會實力再進一個台階，並且，擁有常人無法理解的武學之道。」
沈橋聽的雲裡霧裡：「那一步究竟是什麼？」
「不知道！」
柳如煙搖搖頭，「能踏入那一步的人屈指可數，那一步究竟是什麼，或許只有踏入那一步的人才能之道……」
柳如煙似乎想到了什麼，她突然望著沈橋：「你的意思是……葉姑娘，已經踏入了那一步？」
沈橋摸了摸下巴：「大長老當時的確是這麼說的……」
柳如煙美眸震驚：「大長老親口所說……那，大長老他人如今在何處？！」
此刻，柳如煙內心無比忐忑。
這些天，她心情日子都過的膽戰心驚。
她的身份暴露了。
大長老早就懷疑上了她。
所以這一次大長老根本就沒有通知她，而是直接就對沈橋動手。
要不是關鍵時刻她得到了消息，緊急的跑去了通知。
但是，已經來不及！
這一刻的柳如煙無比擔心，沈橋萬一真的死在了大長老的手上……
柳如煙不敢去想。
她內心是很複雜的。
為什麼如此擔心沈橋會死，她其實也說不清楚到底。
是因為沈橋是她脫離天龍教最後的底牌？
還是有其他別的什麼原因？
柳如煙不清楚，只是知道，當得知沈橋活下來了之後，她如釋重負。
胸中一塊重石，總算是放了下來。
不過，問題依舊還在。
當時她只是得到消息，沈橋平安的回來了。
至於原因，她並不清楚。
甚至，她不知道大長老如今身在何處，是否還會……
「他啊，放心吧，以後他威脅不到你了！」
沈橋笑了笑：「他輸給了大當家，如今落在了我手裡……以後，你可能自由了！」
柳如煙猛然愣住了。
目光就這樣望著沈橋，神色呆呆的。
許久沒有回過神來。
沈橋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她：「怎麼不說話了？」
「……」
「傻了？」
「……」
「不會是出什麼毛病了吧？」
「……」
沈橋自言自語道。
從他剛才說出了大長老落在他手裡的消息之後，柳如煙就一直這樣發愣。
不說話。
也不動！
美眸就這樣的盯著沈橋。
讓沈橋有些非常的不習慣……她想幹什麼？
終於，不知道過了多久，柳如煙終於似乎有了些許反應。
這一刻，她臉上的表情，終於動容。
「抓，抓起來了？」
沈橋能感覺到，柳如煙此刻的語氣都有些顫抖。
沈橋點點頭。
「大長老，真，真的落到你手裡了？」
柳如煙的語氣不敢置信。
沈橋笑了：「放心吧，的確是落在了我手裡……你也放心，他給我關的嚴嚴實實，以後絕對威脅不到你。至于天龍教……」
沈橋停頓了片刻，隨即搖搖頭：「或許，它也多半要土崩瓦解了！」
天龍教的下場，沈橋已經預知到了。
大長老是天龍教的總負責人，也是天龍教的精神支柱。
更或者來說，他是天龍教能支撐這麼多年沒有被斬草除根的根本原因……
但是如今，他落在了沈橋的手裡。
沒有了大長老的天龍教，單單靠著剩下的那兩位長老已經無濟於事。
沈橋和柳如煙手上此刻掌握著天龍教的核心機密。
只要他們稍微有任何一點想法，都能讓天龍教萬劫不復。
沈橋可是很清楚，只要他將這些消息隨便透露一點給李未晞。保證李未晞第二天就一定會帶著巡捕司的人把天龍教給掘地三尺……
所以，天龍教在沈橋眼裡，如今已經是砧板上的肉。
任由他揉捏。
至于天龍教的反撲？
沈橋呵呵冷笑一聲。
沒了大長老的天龍教，不過是一盤散沙。
一幫烏合之眾，他需要擔心這些？
他這波啊，叫仗勢欺人！
沈橋突然才意識到，原來大當家才是真正的天龍教克星。
去年的四長老想報復沈橋，死在了大當家的手上。
今年的大長老又想殺沈橋，再次敗在了大當家手上。
沈橋突然有些小期待其他兩個上門了……
……
然而此刻。
跟沈橋胡思亂想不同的是，柳如煙此刻神色情緒有些不對。
她目光呆呆的望著沈橋。
當從沈橋口中確認了這個消息之後，柳如煙還久久的沒有回過神來。
美眸就這樣的盯著沈橋。
這一刻，沈橋隱隱能看到她的眼眸中，仿佛是有什麼淚花在閃爍。
還沒等沈橋反應過來。
突然，大顆的眼淚就忍不住的往外滑落。
越來越多，怎麼都止不住。
沈橋頓時就懵了，慌亂了：「你怎麼哭了？」
「我……」
柳如煙的聲音在這一刻也有些哽咽了起來。
她想說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此刻，沈橋竟然有些手忙腳亂。
這場面……他真的沒想到。
在他印象里，柳如煙一直都是那種很聰明的女人。
聰明的女人算計了一切，將所有的心思全部都計算中。
沈橋從來沒想到，她這樣算無遺策的女人，竟然有朝一日也會哭……
還哭的這麼傷心？
這著實讓沈橋猝不及防。
正當沈橋思考著該怎麼安慰一下對方時，柳如煙突然上前，抱住了沈橋。
正要有所動作的沈橋，身體頓時就僵住了……
她這是……趁機占便宜啊！
自己要不要……推開她？
沈橋腦海中正在糾結猶豫。
總覺得對方意圖不軌，自己不能就這樣便宜她了。
但是……看到柳如煙哭的這麼傷心，沈橋想了想，還是算了。
讓她占便宜吧，就這一次。
「……」
「沒事了，別哭了……」
沈橋小心的試圖開口安慰。
但是撲進沈橋懷裡的柳如煙只是腦袋埋在沈橋胸口，輕輕的搖了搖頭。
柳如煙並沒有哭出聲。
但是沈橋卻能感覺到她哭的很用力。
因為對方的眼淚已經浸濕了他胸前衣衫。
沈橋低頭瞧了一眼，心中暗自嘆了口氣。
她也是個可憐人兒。
終於，不知道過了多久。
柳如煙似乎總算是安靜了下來。
又沉默了許久之後。
柳如煙掙扎著從沈橋懷裡起身。
當看到沈橋胸前被浸濕的那一塊，她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紅。
抬頭，發現沈橋正眼神複雜的看著她。
柳如煙擦了擦臉上殘留的淚水，開口道：「我不是難過，我是……太開心了！」
聲音有幾分沙啞，但是不難聽出，她的語氣有些興奮。
興奮中……的確帶著幾分喜悅之色。
「我知道！」
沈橋點點頭。
柳如煙當然高興。
大長老落在了沈橋的手裡，天龍教不再是威脅。
這也意味著，柳如煙的確是可以脫離了天龍教的掌握，做一個正常的女子。
這一天對於她來說，不知道期待了多久。
曾經她一度以為，她這輩子都將無法脫離天龍教。
她的一輩子，就會奉獻給天龍教。
一直到哪一天，被朝廷的人抓住，然後被處死。
直到她遇見了沈橋，這個改變了她一生的人。
而如今，一切終於全部都改變了。
她自由了！
從此以後，她再也不需要委曲求全去做一些她不願意不喜歡做的事情。
她再也不需要每天用虛偽的笑容去跟那些噁心的人打交道，跟他們勾心鬥角。
從今以後，她完完全全的可以做一個很普通，但卻很自由的女子。
她以後的命運。
將會交給她自己做主了！
柳如煙猛然看向沈橋。
沈橋被柳如煙突如其來的眼神盯著，有些不習慣：「你，你這麼看我幹什麼？」
「謝謝！」
柳如煙開口道。
聲音很認真，也很鄭重。
「謝謝就不用了，這是我應該做的，畢竟你也幫了我……」
沈橋擺擺手。
這是他跟柳如煙之間當初的約定和交易。
當初他和柳如煙交易，柳如煙提供給他想要的情報，而沈橋幫助他擺脫天龍教的掌控。
如今來看，他們之間的交易完美完成了。
只不過，經過這麼一段時間的相處來往。
兩人之間的關係，早就不是簡單的交易關係了。
說不清也道不明。
柳如煙幾次幫了他，沈橋也都記在心裡。
不過，他並沒有點明。
然而，當沈橋說完之後，柳如煙並沒有開口。
美眸依舊盯著沈橋。
「你……這麼看我幹什麼？」
沈橋有些奇怪。
柳如煙就這樣盯著他，那雙美眸中，仿佛透露著幾分異樣的神色。
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醞釀和謀劃一般。
柳如煙靜靜的看著眼前的沈橋。
是眼前此人，幫助她重獲自由。
重獲了她原本以為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得到的東西。
雖然這是一筆交易。
但對於柳如煙來說，同樣她跟沈橋之間早已經不再是交易。
至於是別的什麼原因，柳如煙那麼聰明的女人，她怎麼可能不知道。
如果是在平時，柳如煙自然會很理智。
但今日不同。
此刻的她，很是激動。
早就沒有了平日的冷靜。
她腦海中的想法，很混亂。
再當瞧見眼前的沈橋時，她的內心猛然有了一個衝動。
一個大膽的想法。
「你……」
沈橋瞧著眼前的柳如煙不太對勁，正打算開口詢問時。
突然就瞧見柳如煙湊了上來。
沈橋一時間不知道她想幹什麼，沒有來得及反應。
隨即……
下一秒……
沈橋猛然睜大了眼睛……
「……」
站在家門口。
沈橋躊躇了許久。
一直再三確定自己的身上沒有了胭脂味。
再仔細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臉，確定沒有留下印記之後，這才終於徹底的放下了心。
激動起來的女人，果然可怕。
沈橋差點就沒能從如意樓里出來……
他差點就被柳如煙給吃了！
這讓沈橋異常氣憤，他拿柳如煙當朋友，沒想到柳如煙竟然對他意圖不軌……竟然想上他？
太過分了！
沈橋再次暗暗下決心，以後出門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
年輕人出門在外，很容易被女人騙走。
要不是他沈橋意志堅定……就差點讓她得逞了！
「……」
氣憤完之後，沈橋又似乎想到什麼，嘆了口氣。
攤上事了。
柳如煙的心思和想法，他能看不出來嗎？
但是……
沈橋正想著，一道身影出現在他視線里。
院子裡。
大當家正靜靜的靠在屋檐下發呆。
院子裡，巧兒似乎正在跟林沁爭論著什麼。
短短几天時間，原本想著要跟大當家和巧兒爭個高低的林沁，似乎已經跟巧兒熟識了起來。
沈橋剛走進來，大當家就瞥了他一眼。
原本只是無心一瞥，但本就心虛的沈橋。
此刻更是深深的嘆了口氣。
吃棗藥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