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顯和陳紫芹兩人在峨眉山門外待了一夜,這一夜王顯問了陳紫芹許多過往,只是兩人都刻意避開了與長眉真人有關的,說的倒多是些趣事舊事。
經過這半夜交談,王顯對陳紫芹也有了更深的了解,知道她確實是一個全憑喜好做事的人,而她雖然有四面樹敵的金色氣運,但其實也還是有幾個朋友的。
而王顯也是此時才知道,這次陳紫芹來峨眉,可不僅僅是為了論劍而來,其中緣由便與其中一個好友有關。
「我早年結識了大荒小東溟山神仙洞的申家三姐妹,若你將來遇到此三人,報上我的名號她們定會照拂你一二。三仙姑大姐為野雲仙子申無妄,二姐申無咎,三妹申無垢,其中我與無垢關係最為要好,年輕時我二人還曾一起遊歷天下積累善功,後來她與長眉師弟鄧隱結為名色夫妻,可惜那鄧隱心性極差,守著大好的玄門正宗還誤入歧途,修煉魔教《血神經》,搞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此人已然迷失本性只恐天劫即將降臨,我與無垢終究姐妹一次,不忍見她受鄧隱牽連,所以峨眉論劍之後便會去尋找鄧隱,要將其鎮壓封印,以此斬斷他與無垢的因果。」陳紫芹給王顯講了一個故事,這個故事中她明明只是一個旁觀者,可現在她卻在為好友考慮,竟然要去鎮壓魔頭鄧隱。
說起鄧隱和血神經,王顯這次不會一頭霧水了,因為論蜀山故事改編,這血神子鄧隱絕對是蜀山第一人,時常被用作終極反派。
「什麼是名色夫妻?還有為何非要等到峨眉論劍後才去鎮壓封印鄧隱?」王顯還真是會抓重點,第一個問題他純粹是好奇,而第二個問題他是本能的感覺其中還有許多故事。
「名色夫妻自然就是名義上的夫妻了,只有夫妻之名而無夫妻之實,說起來鄧隱誤入歧途,此也為誘因之一......不對啊,你一天到晚稀奇古怪的詞彙不少,怎麼連名色夫妻什麼意思都不懂?你小子怎麼對這些如此感興趣?」陳紫芹先還很正常的解釋,不過倒後面就一臉壞笑的看著王顯。
「我就說嘛,原來只是名義上的夫妻。沒想到你到是熱心腸啊,人家申無垢都不急,你這個做朋友的倒是比她當事人還急。你這樣為朋友著想,可曾為自己想過?你出手鎮壓血神子後,又會與峨眉還有魔教形成多少巨大的因果?」王顯短短半夜就從一個修仙菜鳥,變成了洞察天機命理的大師,他雖然還沒用羅盤推算,卻也看出了陳紫芹深陷這因果糾纏之中本身不僅得不到一點好處,反而還讓自己因果纏身。
「債多不愁......無所謂啦,這也是為什麼要峨眉論劍後才去找鄧隱的原因了,因為早年我曾與長眉有個約定,若鄧隱入魔天怒人怨,到時候便聯手將其鎮壓,我幫好友斬斷因果,他行善功清理門戶,說不定我還能占些峨眉的便宜呢!」陳紫芹還是一臉無所謂的說道,不過第一句話她似乎是下意識的說出,而後意識到不對,又連忙改口道出其中原委。
王顯認真的看著陳紫芹,他注意到陳紫芹說的是與長眉有約定,而不是說的任壽,說明這是陳紫芹與前世的長眉約定好的。
同時王顯也知道,陳紫芹如此解釋才是在掩蓋真相,而這一切似乎都與他兩年後的千三大劫有關。
不過既然陳紫芹自己不願意說,王顯也不會窮追不捨的問,其中緣由王顯已經能推算出三分,更多的他將來也一定能弄明白,倒也不急於這一時。
「你和長眉應該很熟吧?」忽然王顯毫無徵兆的問了一句。
陳紫芹沉默了一下,背對著王顯說道:「不熟,他是峨眉掌教正道魁首,九天仙府在下界的代言人。而我只是旁門散仙,人人得而誅之的九天魔女,我們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其實要說熟悉,在這個世界上我最熟悉的人應該是你!」陳紫芹最後一句竟然有些真情流露,而且這一次王顯沒有感覺到是要戲弄自己。
但是可能因為實在被戲弄的太多次了,王顯沒有第一時間接話,等了片刻才小心翼翼的說道:「那是,咱們可是親人,是一家人。」
王顯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築基後時來運轉了,等了半天都不見陳紫芹接下來的話,看樣子是真沒打算戲弄自己了,也讓王顯長舒了一口氣。
「怎麼?感覺你好像很緊張的樣子?這月黑風高的,咱們孤男寡女你該不會有什麼壞心思吧?」就在王顯放鬆警惕的時候,陳紫芹的聲音再次想起,果然老司姬終究還是會馳騁在賽道上。
「我去,我就知道你在這等著呢,那麼多好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王顯真的有些無語了,和陳紫芹在一起什麼都好,就是這車速他有些受不了。
接下來兩人又閒聊了許久,一邊閒聊王顯一邊熟悉築基後的變化,而陳紫芹好像也在恢復法力,不知不覺的天也亮了。
「好了,咱們進去吧。」陳紫芹率先起身,在她身上好像永遠看不到疲憊,一直都是那麼青春活力。
王顯也跟著站起身來,他還有些小緊張,畢竟這是要進入峨眉山門了,也算是這個世界最牛逼的地方了,而且接下來還要見到世界之子長眉真人,以及不知多少的此界大佬。
陳紫芹走在前面,王顯像個小跟班一樣走在身後,如果他們自己不說的話,估計誰都會以為王顯就是陳紫芹的弟子或者跟班,實在是兩人氣質差距太大。
其實原本也不至於如此,只怪王顯領悟到天人合一,築基後他的氣質反倒返璞歸真了,第一眼任誰看見都只覺得他泯然眾人,放人堆里絕對是最不起眼,最沒有存在感的。
很快王顯跟著陳紫芹來到一處人跡罕至的地方,只是當兩人到來時,身前忽然有清光瀰漫,接著清光之中巍峨山峰顯現,更有大殿閣樓連綿在群山之間,好一幅仙境畫卷。
「這裡就是峨眉山門所在?」王顯小聲的問道,眼前景象確實和他想像中仙家福地差不多,而且這氣派也確實配得上峨眉大名。
陳紫芹繼續往前走,很快人就穿過了那層層清光,王顯跟在身後踏入清光頓時感覺時空變幻,好像來到了另一個世界,最明顯的感知就是天地間靈氣濃郁到宛若實質,比外界高了十倍不止。
「這裡就是凝碧崖,你看到最高的那座山峰,名為靈翠峰,蘊含元磁真氣,實則乃是一件無上至寶,也是峨眉兩儀微塵大陣的陣眼所在。」陳紫芹的聲音響起,她開始為王顯講解起來,看樣子她對峨眉很是了解。
王顯好奇的四處張望,他可不是在看個稀奇,不管怎麼說也是推演出二十四層羅盤的風水大師,他所見是峨眉的布局,是風水大勢,是峨眉的氣運。
至於什麼靈翠峰,王顯只看了一眼,畢竟再牛逼他也搬不走。
王顯也注意到,來到峨眉山門之中,立刻有無數目光看向陳紫芹和自己,這些人也不全是在峨眉的殿閣樓台之中,有些就席地而坐在附近的山峰,還有些坐在法寶飛舟上,就在附近徘徊,像是在等著什麼開始。
「這次來的人會很多,大多數人還沒資格進峨眉大殿,外面這些就是來看熱鬧觀戰的,待會你隨便找個地方看看熱鬧,等我出來之後自會尋你。」陳紫芹繼續向前走去,也立刻解開了王顯的疑惑。
王顯對此到能理解,待會陳紫芹要見到的肯定都是此界大佬,以自己的身份和實力是沒有資格跟在一旁的,找個偏僻的地方看戲倒也清淨。
就在陳紫芹和王顯說話時,靈翠峰上一道金色虹橋忽然延伸出來,那虹橋上還有彩旗懸掛,隨著虹橋向前延伸,上方還有天花亂墜,花瓣落在虹橋上鋪了一地。
虹橋徑直延伸到陳紫芹腳下,而後也就不再延伸,接著只見虹橋緩緩收回,載著陳紫芹在無數羨慕的目光中回到了靈翠峰,而那個地方真是峨眉正殿所在。
「剛才那來人是誰?虹橋相迎,這可是峨眉極高的禮遇了。」
「能入峨眉正殿,至少也是長眉真人同級的前輩,今日盛世不知有多少前輩高人來,你我不認識也正常。」
無數的議論聲此起彼伏,大多數都在談論猜測陳紫芹的身份,不過外面這些人好像能認出她的極少。
王顯很自然的被人忽略,甚至沒有一個峨眉弟子來迎客之類的,應該是今日來的人實在太多,峨眉也沒有那麼多弟子做這些事。
其實早在陳紫芹被虹橋接引而去時,王顯就已經選好了一個位置,那是一個非常不起眼的山坡,離靈翠峰很遠,在整個峨眉山門內應該屬於最差的地方。
王顯之所以選這裡,倒不是他非要刻意的低調,而是這地方對於峨眉山門來說是風水最差的地方,但對王顯來說卻是風水寶地。
當王顯第一眼看到這個地方時,他下意識的就產生了心血來潮的感覺,而後只是略一推算,便明白今日會與故人相遇。
而在這偌大的峨眉山門中,如果不是相遇在一個很小的範圍內,就是修仙者也可能擦肩而過,畢竟今日來峨眉觀看論劍的,沒有一萬也有八千,這麼多人少數前輩高人可以入峨眉大殿齊聚一堂,大部分人都分散在峨眉各山峰之中,有些地方直線距離都能相距十餘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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