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 偷心·鳳凰閣

  岳清彈了一小段漁舟唱晚,聽見外面那個小辮子的男人才在院子裡向魏楓娘稟報,魏楓娘把他隨手打發了,聽見屋裡琴聲停了,這才進屋。【Google搜索】

  岳清看她下身穿了一件承露蓮葉裙,上身是件粉紅色的鑲著金邊的菡萏紗衣,頭上挽了美人髻,斜插一支玉步搖,邁著小巧的步子極為端淑地走進來:「魏小妹,十餘年未見,你過得可越發滋潤了。守著這麼一座宮殿,養著一群男人,在這做起了世外女皇。」

  魏楓娘過來岳清倒了杯茶,端在手裡送到岳清的面前,帶著三分哀怨,七分嬌嗔地說:「還不是哥哥嫌棄楓娘蒲柳敗質,不肯接納麼?要不然這整個青螺宮都是哥哥一個人的。」

  魏楓娘眼裡秋波轉動,瞪了他一眼,然後在他對面的羅漢床上坐下:「這是我們這的青螺仙茶,用山泉水泡最佳,裡面有一股冰雪清寒,喝了之後神寧氣爽。」

  岳清又喝了一口:「我聽說,你跟滇西魔教里的布魯音加害了廣明師太?」

  「我又有什麼法子呢?我師父從新疆博克大坂千里迢迢來尋我要清理門戶,她那人學佛學得只剩下一根腦筋,我說也說不聽,勸也無濟於事,為了自保,也只有初次下策。」說完又向岳清哀怨道,「若是哥哥當時在身側,憑你的道行,也不用這樣了。」

  岳清擺手:「我可打不過那老尼姑!再說了,人家師出有名,你說你出來收羅弟子,光大門戶,卻只收了西川八魔那麼幾個混蛋惡棍加廢物點心。」

  魏楓娘也不反駁著惱:「哥哥你那五台派自太乙混元祖師坐化之後,情形每況愈下,如今五台山上也只剩下一個金身羅漢法元了吧?就連那許飛娘都已經改邪歸正,去跟峨眉派的人混在了一起,若依我說,你不如過來跟我一起,將這青螺峪發展起來,只要哥哥一句話,妹妹便把這裡所有的男人都遣散,那些門人也都該打的打,該殺的殺,由哥哥來做這青螺宮的宮主……」

  「算了吧!」岳清打住她的話,「先師大恩,刻不敢忘,不可能改換門庭。」

  兩人說著,那狄鎩又在門外稟報:「酒菜都已經做好,在鳳凰閣里。」

  魏楓娘帶著岳清來到鳳凰閣,這裡是個二層小樓,半邊掩著梧桐,半邊面向花園,魏楓娘打發狄鎩出去,並且嚴令不許任何人進來,然後回來跟岳清對斟對飲。

  兩人說了一番這些年各自的經歷,岳清問她將來有什麼打算,魏楓娘卻一點奮發圖強的志氣也沒有,她對青螺峪的現狀很滿意,只想這樣一直下去。

  岳清道:「自我師父當年坐化之後,天下峨眉一家獨大,這幾十年來越發地興盛,對與他們為仇的異類更是斬盡殺絕,從不手軟。你這樣欺師滅祖,又淫蕩不堪的傢伙,正是他們揚名立威的墊腳石,在這樣下去,恐怕不出十年,你這裡就要變成峨眉派的別府了。」

  魏楓娘道:「峨眉派想殺我,可也沒有那麼容易!」說完又倒了杯酒敬岳清,「還是剛才那個意思,若是哥哥肯來執掌青螺,不管如何處置妹妹全都聽憑哥哥的。」

  岳清見她這樣,知道她傷了師父廣明師太之後,越發地目中無人,肆無忌憚,也不把峨眉派放下眼裡,不過她也確實有驚人的法力,若是將來就那麼命喪峨眉之手太過可惜,心裡沉吟之際,魏楓娘嬌聲軟語,過來連連敬酒。

  這魏楓娘修煉不少魅惑男人,采陽補陰的法術,當年也在衡山鎖雲洞裡使過,卻全都失效,如今不敢再造次,只是不停勸酒,一面搔首弄姿,引誘岳清。

  岳清失望之餘,也就不多說什麼,酒到杯乾,來者不拒,魏楓娘緩緩地走過來,坐到他的腿上,兩條雪白的手臂摟住岳清的脖子,嬌聲道:「岳小哥,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麼?」

  岳清點頭:「記得,當時我在瀑布底下沐浴,你過來偷我衣裳,吃了我一記五行神雷。」

  也正是那時候,魏楓娘叫了聲「岳小哥」,給對方換了一句「魏小妹」,這兩個稱呼之後一直沿用下來。

  魏楓娘抓過他的手放在自己胸脯上,蔥管一樣的手指撫上岳清的嘴唇:「你這冤家,下手也真夠狠的,那天也就是我,換做旁人非被你打死不可。」

  岳清笑道:「旁人也可不能隨便拿一個陌生男人的衣裳。」

  魏楓娘摟著岳清:「那裡是陌生的男人,你是五台派的名人,我早就認得,哥哥你知道嗎?這近百年裡我都忘不了那天的情景,我每次跟別的男人在一起的時候,都會想到你。」她把嘴湊到岳清耳邊,吐氣如蘭,「當初你說你太乙玄丹未成,不肯跟我好。如今你早已經散仙境地了,可願意憐惜妹妹?」

  岳清看著她:「聽說你得了一本先秦時代的《素女經》,用那素女偷元之法害了不少人的道行,我前兩年遇見同門師侄飛天夜叉馬覺,他說你把他師父元陽攝去,連辛苦煉成的兩儀內丹都消融了,羞憤得引劍自刎。」

  「哥哥放心,我便有那樣的法子也捨不得對哥哥使呢。」她動手解開岳清的腰帶,「你是我的冤家,從幾輩子前就是了,我只想與你合籍雙修,共享仙福。」她左手伸進岳清的中衣里,右手抓過酒壺喝了口酒,含在嘴裡,過來吻岳清的嘴。

  岳清也低下頭跟她四目相對,募地眸子裡紅光一閃,魏楓娘打了個寒顫,便昏倒他的懷裡。

  「可惜我修煉的是太乙玄丹,要童身才能孕化元嬰,否則止步於散仙境界,就只能轉接重修了。」他捏過魏楓娘的臉,「況且我又不是垃圾場,什麼貨色都要!」

  第二日清早,魏楓娘從床上醒來,發現自己還在鳳凰閣里,耳邊聽見一陣舒緩的琴聲,她坐起身望見外面雨閣下,岳清正穿著一襲白衣坐在梧桐雨下輕撫瑤琴,正是一段高山流水,聽的人神清氣爽。她整理衣衫,素手掩口,咯咯笑著走出來:「五台派的十魔經可是昔日北方魔教秘典,據說當年五方魔教里,除了中央魔教之外,就以北方魔教最強,十魔經威力更是不下於中央魔教的九天秘魔玄經。」她走到岳清面前,輕笑道,「想是哥哥這些年只專心修煉那太乙真解,與魔道一途疏於修煉。」她眨著眼睛,「你昨天的偷心大法用得不好,已經被我給破了。」

  岳清看向她:「是麼?」

  「當然!那偷心大法只是凡人看中的小術,以此法讓對方愛上自己,死心塌地。妹妹除了修行師父教的密宗金剛部佛法,多年前還在天山頂上得到一部天書殘頁,修成瑤池仙法,又在西崑侖得到一部魔經。妹妹我是三教圓融,所以才敢出來要創天山派一脈,你說,我又怎麼會被那麼粗淺的魔法套住呢?」她又湊過來,「其實,哥哥你根本不必使用任何手段,一百年前,妹妹的心就已經讓你給偷去了。」說著又來拉岳清的手。

  岳清也不把手抽回來,就那麼被她握著:「聽說你新近得了一部廣成子道書?」

  魏楓娘驚詫莫名:「你是如何知道的?」

  岳清說道:「你把道書藏在青螺峪下面的地宮裡了?」

  魏楓娘這下把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莫非,昨天晚上你用魔法讓我對你說了什麼?不可能的!絕不可能的!若是真打起來我或許不是你的對手,但比拼魔法,你絕不是我的對手的,更不可能在不知不覺之間……」

  「別胡思亂想,我是算出來的。」岳清在他白生生的手背上拍了下,「去,帶我去看。」

  魏楓娘看著眼前這個男人,猶豫了片刻,終於點頭道:「好吧,哥哥請隨我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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