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禮物·黃極宮

  岳清在函虛仙府表明了態度,剩下的就要看純陽四子自己如何決定了,

  回到五台山,鄧八姑已經提前回來,在先天閣閉關,門人以楊鯉和陸蓉波為首都出來迎接。【Google搜索】

  岳清先看見站在靈奇身側的桑桓,摸了摸小孩頭頂,問靈奇:「拜了師了?這孩子心性是極好的,為人仁義孝順,又極重感情,你要好好教他。另外你以後也是當個人家師父的,要懂得為人師表,在弟子面前做個表率,脾性也該穩重下來,恩怨情仇,都沒有仙業證道來的重要,不可被這些煩惱污染了向道之心。」他這是藉機提醒靈奇,不要只想著找仙都二女報仇。

  靈奇俊臉微紅,低頭稱是:「桓兒是三世修行,天資聰穎,進步神速,這幾日已經把大小五行篇全都練完,只等真氣充足,便要開始修煉太乙玄功了,以後前兩世的記憶恢復,修行起來還會更快,我這做師父的,總不能讓徒弟給比下去。」

  岳清點點頭,又看冷青虹,跟陸蓉波說:「青虹也是好的,她和桓兒三世眷侶,相互之間寸步不離,曾經身世十分悽慘,他們只要不違反散仙戒律,便一起出入也無妨。」

  冷青虹拉著桑桓跪下謝恩:「多謝師叔祖專為我二人開戒,弟子感激不盡。」

  岳清笑著讓他們起來:「在我們五台派,不比桑仙姥那會,不用處處行禮,以後這裡就是你們的家,將來……」他略猶豫了下,還是說了出來,「將來你們修成地仙,我便讓人在東台望海峰上修建乙木神宮,獨辟洞府,給你們靜修。」二人再次謝過。

  他又把錢萊叫過來拜見長輩,石生和石完早帶著他跟石慧他們見過面了。

  岳清看見裘芷仙身旁站著申若蘭,笑道:「又來找芷仙同修麼?」

  他從百寶囊中拿出那根從北極長夜島桂府丹榴上折下來的那根枝條遞過去,「你雖然是恆山弟子,當初上山時我說過收你做乾女兒,便不是外人,在我面前你也不必拘謹,只把這裡當成自己家裡便好。我知道你喜歡桂花,恆山後面那片桂花林長勢不錯,等到中秋時候還送我兩罐桂花酒方好。這也是桂府丹榴的枝條,只能長在陰極陽生的地方,其他都種不活,好在去年鄧師妹自大雪山回來,得了一丸神泥,許師姐又調配出還丹玉液,應該能種得活,你帶回去覓地植下,來年即便吃不上丹榴,至少也能得些桂花糕吃了。」

  一番話說得眾人都笑起來,看著申若蘭眼神中又多了幾分羨慕,能讓教主這樣想著,可真是難得,尤其是冷青虹,她以前在陳嫣和桑仙姥門下時,可沒見過這樣的師門長輩。

  申若蘭也很感激,正要跪下去接,被岳清隔空送到手裡,又讓石生取了八個丹榴給她:「明娘也是我的乾女兒,雷兒是我乾兒子,不好有偏有向,還有雲鳳和蕭清他們,這些丹榴等你走的時候給他們捎帶回去嘗嘗鮮,本來想給另外三個門派也送些去,只是路途遙遠,倒有得了點水果便故意顯擺的嫌疑,咱們三家挨得近的飽飽口福,也就罷了。」

  申若蘭是紅花姥姥的唯一傳人,那紅花姥姥也和金針聖母一樣,每天只知閉關修行,玉液還丹,鍛鍊陽神,有五台派靠著,她們的傳人和女兒日後都有了靠山,她們沒有了後顧之憂,自然要把精力全都放在修煉上。

  申若蘭為人溫柔賢淑,性情恬靜,只是恆山上米明娘常年在後山閉關修煉,堪比兩位長輩,雷起龍也差不多,他們兩個都在魔窟里呆過,知道現實的殘酷性,因此爭分奪秒地修煉增加實力。蕭玉和崔瑤仙同進同出,蕭清是蕭玉的弟弟,也是臥雲村出身,今年也才十來歲大,被接引上山之後就黏上了雷起龍,從早到晚跟他一起在後山修行。常鶴、召富和左心三個常被派出去搜集材料。

  剩下兩個女人凌雲鳳和施龍姑,俱不是意氣相投的,尤其申若蘭上山時,岳清認作乾女兒,凌雲鳳早就對岳清心存偏見,這回心裡越發地不平衡,施龍姑因丈夫每日忙於修煉,又有結成金丹之前不許圓房的戒規,平素根本沒有一點溫存,不滿之下,又喜生閒事,跟凌雲鳳結成一黨,時常拿言語擠兌申若蘭。

  申若蘭也是蕙質蘭心,看出自己的靠山不在恆山而在五台,便常往這邊來往,恰巧有個同樣性子的裘芷仙,雙方很快就結成了好友,比親姊妹還親。

  裘芷仙外柔內剛,當初差點失身於妖道,又見上山的人多是仙風道骨,暗暗發奮,努力修持。申若蘭跟隨紅花姥姥也已經修行兩世,頗有根基,兩人一起參悟道法,磨練劍術,互相進益。

  這會岳清給了丹榴,言明是給恆山派上下弟子的,申若蘭便提出來先把東西送回去,裘芷仙也陪她一起去。

  岳清把從光明境和長夜島帶回來的東西分給大家,看著滿殿的男孩女孩頗有成就感,就仿佛一個父親從外面掙錢回家,孩子們都眼巴巴地看著他的手提包,等著分禮物一樣。

  岳清打發了大夥,然後到黃極宮來見許飛娘,一進門就發現不對,只覺得煞氣騰騰,迎面而來,帶著似有似無的哭泣,又似有人詭笑。此地是昔年太乙混元祖師講經傳道之所,整座五台山最大的建築,高過十丈,門前立著一併排二十四個硃砂盤龍柱,此刻那些龍形浮雕都仿佛活了一般,冷冷地注視下來,大殿左右各有數株高大的降龍木,也是無風自搖,沙沙作響。

  岳清略一尋思便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了,快步穿過正殿來到後面的玄靈殿,果然看見許飛娘盤膝坐在八卦爐前,凝神施法,左右各坐著胡式和孫福,分別掐訣閉目,念誦魔咒,各自放出一道血紅色的魔火諸如爐中。

  那爐三隻銅腳離地半尺,憑空懸在那裡緩緩旋轉,七竅八門都在閃耀各色光芒,院子裡本已是靜極的,然而卻有各種嘈雜的聲音直入心扉,那爐中仿佛有許多生靈在飽受煎熬,凝神細聽,便越發慘厲,越來越多撕心裂肺的哭號。

  岳清知道此是天魔秘法,若是道行不夠,心境不寧,只略一執著,便要為魔法所設,沉淪進去,不能自拔。他邁步走上台階,微微嘆息:「師姐,你一定要將那天魔誅仙劍煉成麼?」

  看到岳清,胡式和孫福也都站起來,有些拘謹地招呼:「岳師兄。」他倆看著岳清,只覺得這位師兄氣度越發地威嚴,讓人打心裡往外生出懼怕。

  岳清點頭:「二位師弟的傷都好了麼?想必鄧師姐都跟你們說了,我們這次去武夷山,謝山不知所蹤,崔蕪為魔教圍攻奄奄一息,我們總不好乘人之危,反助她兵解,因緣際合,把她的兩個兒子收到門下,她那倆孩子還好,如今替我往西南去辦一件事情,將來回山,讓他們替母親向二位致歉,日後都是一家人,也請二位師弟寬宏大量,看在為兄的面子上,跟崔蕪的梁子就此解了吧,心中千萬不要存下什麼芥蒂才好。等將來有機會,咱們再去找那謝山算帳。」

  二人連說不敢,一切全憑師兄做主。

  許飛娘早在他未入宮門之前就已經覺知,已經緩緩收功:「煉成天魔誅仙劍一直是我的一個夙願,過去是為了他而煉,如今是為了五台派而煉。」她切斷了法術,任爐繼續在空中自傳,讓胡式和孫福看著,然後起身引岳清進入偏殿,親自沏了一壺茶,然後分別斟滿,「五台派有你和劉師弟治理得欣欣向榮,收上來的弟子也都是乖孩子,沒有一個違反戒規,懶惰散漫的,混元一氣球已經祭煉完畢,我已無事可做,參悟通玄真經第四篇,也少有所得,正好煉劍散心。」

  她這些年專修太乙玄功,門派中的事務有岳清和劉泉在打理,不似原來那樣費盡心機謀劃報仇,能夠專注一心用在修行上,對於通玄真經的參悟也是僅次於岳清的,非但法力突飛猛進,道行境界之上也頗有飛躍,如今已然隱隱見得返璞歸真的氣質,面容姣好,眼神深邃,身上穿了一件白鶴仙衣,頭上扎著玉串,左腕上戴著石慧給她用玉髓編成的青蓮手鍊,看上去頗為素雅恬靜,與當年那種風韻蕩漾,萬妙玲瓏的氣質迥然不同。

  岳清道:「師姐越發地像世外高人了,天仙一般的氣度。大凡修士飛升艱難,多是凡塵俗世放之不下,這也捨不得,那也捨不得,自然劫難重重,師姐如今越發近道,恐怕離飛升不遠了。」

  許飛娘笑道:「差得遠呢,元神沒能煉到純陽,還有好些陰渣未盡,依然有漏之體,不比師弟金仙一樣的人物,將來必定成就非凡。」

  岳清也笑了:「咱們就不用關上門自家人互相吹捧,自吹自擂了,這次來找師姐,是想求師姐跟我下山一趟,五台派諾大的家業,萬鈞重擔,還得師姐幫我抗一抗。」

  許飛娘沉吟道:「師弟可是想讓我往四川去走一遭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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