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清點頭道:「那跟你大師伯一樣,人死之時,神智一昏,便沒了自主,說不定飄到哪一道哪一界中去了,罷了,以後慢慢再找吧!」
岳清又跟虞孝道:「你那后羿射陽弩呢?給我看看。」
后羿射陽弩不用拿出來,就在虞孝身上背著呢,他把那杆大弓拿下來,連同身後箭囊一起交給岳清,瞟了一旁的尉遲元一眼:「這弓我才從北海得來,還沒能祭煉得隨心所欲,要不然的話剛才也不會被人追得那樣狼狽了,只需兩箭,便可斬妖除魔!」
尉遲元把眼睛一瞪,忍不住就要還口,見岳清目光嚴厲,才把話吞了回去,心中暗道:你個小兔崽子莫要得意,哪天讓你落到爺爺手裡,活剝了你的皮,讓你知道爺爺的厲害!
岳清拿著大弓,依舊和顏悅色:「崑崙、五台兩派世代交好,從你師祖一元真人時與我師父太乙混元祖師便是至交好友,我跟你師父也是莫逆之交,在我眼中,你與我門下弟子一般無二,因此我知道了北海眼裡有這件寶貝,才寫信著你去取。這麼說並非是我要貪圖你的感謝,只是想要告訴你,別看你不是我門下嫡傳,但你若要在我這裡犯了錯誤,我是打也打得,罵也罵得,發落了你送回成都去,你師父還得親自上門說我罰得好。」
虞孝登時漲得滿臉通紅,就連石明珠也覺得岳清有些過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讓虞孝下不來台,她剛要說話,卻被霍人玉止住。
岳清又道:「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最重要的就是心胸開闊,不能總因為一點誤會,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就斤斤計較,剛才的事,也不是什麼不共戴天的生死仇恨,既然說開了,也就過去了。」他語重深長地說,「人心是極寶貴的東西,你常把好事情往裡裝,將來你飛升也好,轉劫也好,心理面閃現出來的就都是好東西,你能安詳清淨,一心不亂,才能夠把握前途,否則的話此一世終結之時,心理面裝的不是仇恨就是煩惱,一旦失去理智主宰,便是萬劫不復之地。」
他一番話說得在座眾人都陷入了沉思,岳清又跟尉遲元道:「我知道你打得什麼心思,沒說你是因為你修道年歲長,很多道理不需要我點明,不過你可得往心裡去。你大師伯和你師父,就是因為心中的嗔恨放不下,肝火引發心火,百脈俱焚,全身自燃而死,臨終時又念念不忘仇恨,最終昧了神智,不知飄到哪裡去了,你要深以為戒。以後你不入我門便罷了,若入我門,便要守我門裡的規矩,若有違反,別怪師叔不講情面。」
一番敲打說的尉遲元汗流浹背,唯唯諾諾,虞孝也紅著臉,沒有話說。
岳清拿著后羿射陽弩品評了一番,又拿出射陽神箭,有五尺多長,茶杯粗細,跟一桿長槍相似,通體冰冷,泛著烏光:「這后羿射陽弩是前古時期洪荒野民留下來的至寶,雖然說后羿射日只是傳說,但后羿族人精通涉獵確實是真的,以神箭射龍射鳳都是常有的事,這后羿射陽弩便是那時所留。射陽神箭也還不錯,只是僅有八隻,若遇上高手,不能一箭決勝,恐怕就要落入下風。你師父沒給你想過辦法麼?」
虞孝道:「我師父說等明年回崑崙山,用天山寒鐵幫我再煉些箭矢,雖然比不上這自帶的射陽神箭,但對付一般的妖魔也足夠用了。」
岳清道:「天山寒鐵……也還罷了,我倒是有一個想法,不如凝聚五行精氣和先天罡煞,煉些五行神箭,到對敵時與人以五行相剋之法,取用對應的箭矢,更能事半功倍!」
聽了岳清的話,虞孝為難道:「凝聚五行精氣何等困難,即便我日夜不停去做,要想煉成一支箭恐怕也要花費一年時間。」
岳清笑道:「術業有專攻,我們五台派專擅此道。」他看向尉遲元,「我這個師侄隨谷師兄修行經年,道行不弱,若是他以本門太乙玄功凝聚五行精氣,只用一個月便能凝出金木水火土各種屬性五支箭矢,一年下來便有六十支。」
尉遲元知道岳清是在讓他表態,只得答應:「我願意為虞師弟煉箭。」
虞孝剛要開口推辭,又被霍人玉捅了一下,方想起,岳清這樣做正是要給二人調節仇怨,如果斷然拒絕,正是撅岳清的面子,就有些給臉不要臉的意思,回去師父肯定要重罰,終於硬著頭皮向尉遲元道:「那就多謝尉遲師兄了,將來尉遲師兄若是有事求道小弟,赴湯蹈火,絕無推辭!」
「他正有事要用到你呢。」岳清說道,「他師父的芭蕉扇被陰陽教主司徒雷搶走了,這次君山大劫司徒雷也會來乘機奪寶,到時候要你幫著他從司徒雷手中把扇子奪回來,你可願意?」
虞孝聽完愣了愣,陰陽叟可是和他師父一輩的人物,若是一對一就算是他師父來也未必是對手,岳清竟然讓他幫尉遲元從陰陽叟那強寶物,然而他是個好勝逞強的性子:「有何不敢!」
「好!那就這麼定下了。」岳清給他們介紹裘芷仙等人,然後讓尉遲元帶著他們出去演練陣法,只留下虞孝三人,等大家都出去了才問,「衛詡怎麼樣了?」
這次是霍人玉開口:「事發當日,韋師叔帶著衛師弟回到金佛寺,便用知非師伯手上的玄黃丹接上了斷肢,只是元神受損厲害,不多時人便開始犯糊塗,驚悸哭號不止,知非師伯帶頭,四人輪番給他輸送真元,保養神氣,仍然不行,已經準備第二日兵解了,幸虧當天夜裡許師姑來了飛劍傳書,讓韋師叔把衛師弟帶到五台山上,服用張果老留下來的玉洞神丹,又施展回春妙手,幫衛師弟調理一番,等第二日早上起來,雖然精神還很萎靡,但已經恢復了清明。聽我師父說,他現在已經能下地行走,鍊氣御劍了。」
岳清道:「那就好,唉,當時我被峨眉派算計,追殺得太急,一直緩不過勁來,直到當天晚上才趁著峨眉派的人分心,分化元神在太乙宮顯現,通知許師姐讓她趕緊救人,使衛師侄多吃了不少苦頭,你師父有沒有說,他道基可有受損?」
霍人玉道:「我師父說玉洞神丹靈驗非常,衛師弟除了損耗了不少精氣,其他都無大礙,有許師姑連日用靈藥調理,用不了半年便能完全恢復。」
岳清點頭道:「這樣我就放下心了,那孩子因我遭了這場劫數,若真有什麼不妥,日後我可再難心安了。」
虞孝沉聲道:「此事都怨峨眉派!尤其是那朱矮子,以後我們崑崙跟他們勢不兩立!」
岳清笑道:「跟峨眉派勢不兩立是我們的事,你們只管把道法練好。韋道友說要報仇麼?」
霍人玉道:「韋師叔當時要召集崑崙派各大長老去峨眉派討還公道,都被我師父攔住,因說打傷衛師弟的畢竟是朱梅,他還不是峨眉派,正所謂冤有頭債有主,要報仇也該找他才是。另外因知師叔您被峨眉設計圍殺,也要先把您救出來方好。他跟許師姑推算您的吉凶,卻是一卦一變,根本沒有頭緒,好在第二日您便派兩個小師弟來金佛寺送信,才知道您已經脫險。朱梅跟峨眉派關係密切,如今又是跟青螺峪正邪大戰之際,牽一髮而動全身,所以準備等君山大劫之後再作打算。」
岳清道:「仇一定得報。只是峨眉派如日中天,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此時還須從長計議。」
當天晚上,北風繼續呼嘯,氣溫下降的厲害,天上甚至開始飄起雪花。
岳清在房中默默推算,來的必然是武夷山紅雲大師,另有許多正邪高手在暗中窺伺,岳清將這些人的名字一個個在紙上寫下來,他所忌憚的,唯有妙真觀嚴媖姆一人而已,他寧可一個人對拼三仙二老,他也不願意面對嚴媖姆,好在這次有天庭大義在,岳清那晚向林瑞他們說的,便是給嚴媖姆聽的,那老婆子向來以正道自居,自己既然說幫助天上神官處置此事,想必嚴媖姆便不會出手干預,最起碼不能以過去那種把自己一方定為邪派進行誅戮。
雖然說仙道以三清為師,神道以五帝為君,互不統屬,但嚴媖姆將來還是要飛升上界的,而五方大帝以及不少神官也都是仙道中人,比如東方青帝便是大羅金仙,他的兒子巨木神君也在天庭擔任過職務,因為犯錯,被貶謫下界,降落在東極大荒山陰無終嶺上,便是當今赫赫有名的巨木神君,他跟枯竹老人鬥法,驅逐無終嶺其他散仙的事跡在天下修行者之中幾乎是人盡皆知。
另外一個讓嚴媖姆不能出手的原因便是紅雲大師的師承,她的師門長輩乃是當年當年跟鄧隱合籍的女仙申無垢,無論是衝著申無垢的面子,還是衝著長眉真人的面子,除非最後事態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想必嚴媖姆基本上都是不會幹預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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