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隱跟石神公主來神劍峰,自然是想要讓屍毗老人跟火靈神君哥兩個加入自己麾下。
「我們準備將整個世界魔化,徹底變成一方魔界!到時候此世界眾生全部成了魔類,四海皆成血海,我準備劃出西海為修羅海,一海之地盡數分封給你們,修羅部眾皆歸您二位掌管,是為大阿修羅之王!」
鄧隱說出自己規劃的藍圖,給屍毗老人和火靈神君許下重諾。
「到時候,您二位雖然沒有飛升,但是卻跟已經飛升無異,我們不需要再去魔界,我們在的地方就是魔界!」石神公主在旁邊說出這樣豪氣的話,激發兩位阿修羅教教主心中的鬥志。
這話別說本來就是魔教的教主,哪怕是旁門左道,甚至玄門正宗的人,聽了都會熱血沸騰!
屍毗老人看了看坐在末座的時竹,手裡攥著剛交過來的玉符,跟鄧隱和石神公主說:「二位道友知道元陽真人給我這玉符裡面說了什麼嗎?他說他早已經知道你們要魔化整個世界,將此界所有眾生全部殺害,全部變成魔頭。他說只要有他在,你們這個願望就不可能達成。」
時飛陽在玉符裡面說的話很不客氣,甚至可以說很是霸道,只是屍毗老人為了避免雙方在他這裡起衝突,給儘可能委宛地翻譯了下。
鄧隱聽完沉聲哼了下,其中難掩怒意,旁邊的石神公主抓著他的手,安慰又鼓勵性地笑了笑。
「想我當年縱橫天下,除了我師哥任壽,普天之下還有何人放在我的眼裡?那孽龍……哼,假意與我交好,實則一直是在利用我,先利用我對付心如老尼,幫助他奪去軒轅二寶,後利用我收取蚩尤天魔誅仙劍,不惜將我當場殺死,幾乎廢了我千年來辛苦修成的一身魔功!」
鄧隱對時飛陽的怨念頗深,他恢復了記憶以後,想起當年時飛陽誆他吞下蓮子,後來借他的手收天魔誅仙劍,再把他肉身毀去,很是怨懟。
他認為時飛陽毀了他的肉身,讓他投入龜蛇畜生之胎,又封印他的記憶,完全是不懷好意,只是也是在故意打壓他,就算有幾分好意,也是利用完自己,良心上過意不去,稍微給點補償罷了。
他忽然轉頭看向時竹,陰笑著跟時竹說:「你回去告訴那孽龍,就說我將來將整個世界變成血海魔界,我為魔王天主,看在往昔的情份上,把南海封給他,並封他做血海龍王。」
時竹並不跟他斗口,連看也不看他一眼,只看向屍毗老人:「昔日,我與二位道友同被極樂真人稱作是『宇宙六怪』,若論法力,我不在二位之下。但旁門終究不是正途,我當年與恩師一場大戰,敗在他的太虛幻境之中,方知旁門的缺陷。二位道友也早知各自功法中的不足,屍毗道友還曾經禪修佛法,想要修個正果,火靈道友也畏天知命,這些年來一直在魔宮之中潛修……」
石神公主不等他說完,笑著打斷他的話:「你被你那『恩師』給騙了!當年他的法力道行都遠遠不如你,只不過仗著軒轅至寶昊天寶鏡的神妙,製造了一個幻境,更有盧嫗在旁邊幫忙,才取巧勝了你罷了,不然的話,他早在你的手上粉身碎骨了。這一世他因何封印你的記憶,不敢讓你恢復前生記憶呢?還不是怕你想起前生之事,立刻跟他翻臉。」
「不是的,不是的。」時竹解釋,說自己過去曾經多次轉世,都沒能進入玄門正宗,轉世的時候必須得封印記憶重頭再來。
石神公主再次笑著打斷:「這便是你那『恩師』的詭詐之處,他讓你相信他一切都是為了你好,還主動告訴你過去世的東西,實際上,他把自己陰損歹毒的細枝末節隱藏起來,只粗略告訴你他對你好的地方,讓你感恩戴德,認他做個『恩師』!
這是他的慣用伎倆,他對我們家阿隱也是這樣,封印了阿隱前世的記憶,然後故意賣好。阿隱在我找到他之前,也堅定地認為那是對他掏心掏肝的好哥哥,然而等到我恢復他過去記憶以後,他才知道,他那哥哥,從最初見到他的第一面時就存心算計!」
回想起時飛陽最初跟自己遭遇,始終不願意直接放自己出兩儀微塵陣,還是哈哈老祖指點,自己從另一個世界繞行過來,就算這樣,時飛陽也始終阻止自己,直到聖陵取寶,其被峨眉派跟佛門圍攻,實在迫不得已,才把自己拉過來……
一樁樁一件件的事,鄧隱早在心中閃現過無數遍,每次想起來,都覺得時飛陽一直在欺騙他,一直在利用他!
石神公主執掌魔道最高秘典血神經,自身魔功也修煉到極高境界,尤其是從靈嶠仙府救出鄧隱之後,兩人雙宿雙棲,共修《血神經》善冊。
鄧隱由始至終,從來沒有碰到過《血神經》的善冊,這玩意在他遇到之前就被長眉真人一劍砍成化碧珠了。
他修煉的只有《血神經》的惡冊。
這回終於跟心愛的人永相廝守,並且共同修煉這善冊,一下子將過去功法中的種種缺陷盡數補全,其實力直追當年的石神宮主!
他實力大增,信心也是爆棚,把這世界上的所有人都不怎麼放在眼裡。
夫妻兩人對時竹施展攻勢,暗用血神大法影響其元神。
時竹在剎那之間,確實有種要動搖的趨勢,想要打開記憶封印,徹底從第一視角,感同身受地體會下自己的過去世到底是怎麼樣的。
石神公主和鄧隱都敏銳地捕捉到那瞬息間的動搖,於是繼續說:「咱們這裡都是那孽龍的仇人,屍毗道友當年在東海小蓬萊西溟島要為弟子報仇,就跟那孽龍鬥了一次,後來那孽龍又派了徒弟石生壞屍毗道友的好事!至於火靈道友,本來極樂真人飛升,以你們之間的交情,他那銀瓶中的真液聖水應該留給你,使你水火既濟,以快速成道,卻偏偏給了那孽龍!還有我們這邊,九烈道友全家老小都死在孽龍門下……」
他說了一圈,最後說到時竹身上:「當年在天外神山,你跟那孽龍初次大戰,你就被他毀了一世肉身,自己也走火入魔,幾乎全身都成為了石頭,後來二次出山,又遭到他的暗算!這期間有很多細節,他都沒告訴你,只會給你賣好。你為何不敢解開封印看一看呢?如果他真的是為了你好,你看完了以後一切照舊,也不打緊啊,如果他確實有害你之心,你不解開封印,豈不是要被他一直欺騙利用下去?」
石神公主在旁邊補刀:「他對你應該跟對阿隱一樣,從一開始就打定主意要利用你,算計你,你不想看看真假嗎?」
這兩口子一邊用言語攻勢,撬動時竹的心防,一邊默默地施展最高級的魔道法術,影響時竹的心智。
魔道手段慣會操控人的意志,若是換做別人,這兩人心念一動,就能令其成為自己的提線木偶,讓對方做什麼對方就會毫不猶豫地做什麼,哪怕是揮刀自殘,把自己切割成碎片,都是輕而易舉。
屍毗老人也深知這點,沒有獨自見他們,只說是阿修羅教有正副教主兩人,師兄弟之間同進同退……特地把火靈神君給找來,哥倆一起出現,以防備被鄧隱他們影響心智。
時竹果然陷入了天人交戰,隨著時間日久,他的法力日高,時飛陽給他記憶下的封印本來就越來越鬆動,他這時候被勾起了好奇之心,便不由自主地調動元氣去衝撞封印,但這些都只是下意識的。
他持續不斷地從封印之中接收到散逸的記憶碎片,有千年前自己跟李靜虛相處的畫面,有自己跟哈哈老祖鬥法的畫面,更多的是自己在無終嶺清修的畫面,還有在中土不斷轉世的。
屍毗老人忽然輕咳了一聲,輕揮拂塵,打斷了鄧隱二人的施法:「這裡畢竟是阿修羅宮,還請二位不要太過放肆。」
鄧隱心中不爽,眼睛裡魔光閃爍,就想要給屍毗老人點顏色看看。
石神公主卻把他的手腕輕輕一握,壓制住他的脾性,轉頭跟屍毗老人笑道:「是我們有些失禮了,其實我們也沒有惡意,枯竹道友昔年跟我們也算是老相識了,如今被他那『恩師』利用算計,落到這般田地,實在是可憐可嘆!我們只是想讓他看見真相罷了。」
屍毗老人說:「你們想要讓他看見真相與否我並不想管,只是莫要在神劍峰行此法。」
石神公主笑著點頭:「唉,極樂真人跟我們也是舊相識了,可惜他飛升走了,他昔年品評的宇宙六怪……我跟阿隱有個想法,六怪之所以被稱之為怪,因俱屬旁門,被正教所鄙夷,我和阿隱準備將你們六人全部找到一起,共同完成魔界大業。」
屍毗老人奇道:「旁人也還罷了,那心如道友已經是佛門神尼,豈能與你們一起魔化世界?」
石神公主笑道:「心如神尼嘛,哈哈,我和阿隱這段時間參修本教無上秘典《血神經》,也跟心如神尼隔空打了幾次交道,頗有心得。佛即是魔,魔即是佛,佛是魔的表象,拿出去哄騙世人,魔是佛的本性,拿來損人利己。心如神尼發願將此世界化為佛國淨土,我們發願將此世界變成血海魔界。佛界、魔界,本是一界,至於別人看到的是佛是魔,全憑各自的因緣業力。」
屍毗老人和火靈神君聽完這番話,齊刷刷地變了臉色,都有種毛骨悚然之感。(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