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顧長野洗完一身的泥下來,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了。記住本站域名
「怎麼了?」顧長野眉頭微擰著。
他先是下意識地四下張望了一眼,這才微微皺起了眉頭,「李謙人呢?」
雖然現在還不到八點,可依著李謙平日裡的習慣,他這會兒已經在忙著準備早餐了。
可是,偌大的客廳里卻是空無一人。
顧長野像是想到了什麼,純黑色的眸子快速地閃過一絲寒光,幾乎下意識的想要轉身上樓。
只不過,還沒等他走幾步,就聽見虞司寒嗓音低沉的開了口,「別去了,顧阿姨也不在。」
這話一出,顧長野便當即變了臉色。
顯然他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兒……
私奔嗎?
半大的孩子還孤零零地扔在家裡,她就那麼迫不及待嗎?!
「操!我踏馬……」
只是爆粗口爆到一半,他就聽見門外響起一陣剎車聲。
所有人幾乎下意識的循聲望去,只見一輛車子穩穩地停在了院子門口。
顧長野微微眯了眯眸,偏頭掃了一眼車牌號,墨色的瞳仁已然眯成了最危險性的針芒狀。
他幾乎下意識地走到了門口。
很快,車門推開,一個身高腿長的男人從車上走了下來。
顧長野微微眯了眯眸子——顧炎林。
只不過,此時的顧炎林蓬頭垢面,一身的狼狽,眉頭緊鎖著,像是憋了一肚子的委屈。
「下車!」
他緊抿著唇,伸手打開了後車門。
原本想要上前的顧長野硬生生地頓住了腳步,幾乎擰著眉看向車裡。
很快,從車上走下一個皮膚白皙的女人,一頭墨色的黑髮披落在肩頭,一雙美眸漆黑得不見底,一對柳眉彎似月牙,卻偏在眉尖染著幾分淡淡的冷清。
若是細看之下,就會發現顧長野的模樣有七八分是隨了她。
顧長野幾不可見地微微眨了眨眼,只覺得心臟處像是被纏繞著一根細細的鐵絲,帶來微涼的窒息。
他一直以為自己已經記不起那個女人到底長什麼樣了。
可是,當再次看見她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從來都沒有忘記過。
「欒玉梅,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跟一個管家私奔?」顧炎林似是覺得憋屈到了極點,甚至還沒有到家門口,就開始大聲的質問。
而此時,李謙戰戰兢兢地推開另外一個車門走了下來,他低垂著頭,身上甚至有很多腳印,顯然是被人揍了。
「沒什麼,就是煩你了。」欒玉梅的眉眼清冷,帶著一絲絲的漠然。
「我如果哪裡做得不好,我可以改,你不要……」
顧炎林低聲下氣地說著話,眼睛的餘光卻突然瞥見門口站著的人,不由得一愣。
「真對不住,讓你們看笑話了!」
顧炎林不由得苦笑一聲,完全就是一副被戴了綠帽子的窩囊丈夫的模樣。
顧長野緊抿著唇,純黑色的眸子裡幾乎是噙著一絲陰鷙的血色。
這就是當年的真相嗎?
所以……
並沒有什麼所謂的隱情?
他.媽媽是真的厭棄了顧炎林,才跟著管家私奔的。
他從小到大受了顧炎林的辱罵和毒打都是因為他.媽媽當年的背叛!
她怎麼能?
怎麼能……
……
「見過不要臉的,還真是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就在這時,一道清潤軟糯的嗓音響起,少女的眉頭微皺,漂亮的狐狸眼裡壓著濃濃的嫌惡。
「顧炎林,在自己的夢裡,你都不敢面對你自己……」蘇落冷冷的抬眸,嗓音淡淡的,「你到底是做過什麼噁心的事情啊?」
顧炎林的眉頭微皺,「你這個小丫頭,怎麼說話呢?」
蘇落不由得冷笑一聲,「那我就不說話了!」
話音剛落,蘇落手裡的紅線已然竄了出去,將顧炎林捆了個結結實實。
他幾乎下意識地奮力掙扎,發出的嘶聲尖叫悽厲又刺耳,他就像是突然換了一個模樣,瘋了一般地衝撞、抓撓,撕咬尖叫……
那聲音幾乎刺得人耳膜生疼。
顧長野幾乎下意識地捂住耳朵,卻也親眼看到那些紅線在躥出去的瞬間,面前的欒玉梅和李謙就瞬間化作一團黑霧消失不見。
「怎麼……」顧長野不由得一臉怔愣的喃喃低語了一聲。
「都是假的。」
蘇落的手指一屈,死死地收攏著手裡的夢線。
特屬於顧炎林內心深處的記憶排山倒海般的湧來,讓蘇落的眼眸一點點的沉了下來,而夢線因為她的思緒一點點的收緊,絞得顧炎林『嗬嗬』地猛喘了幾口氣,終於忍不住地軟了膝蓋,『砰』的一聲跪在了地上。
他的臉因為夢線的絞殺漲得通紅,額頭上的青筋暴起,一臉的猙獰狠厲。
下一瞬,他猛地抬起頭,因為疼痛的撕扯拉鋸,他的眼神幾乎是渙散的,可是在對上顧長野之後,亂轉的眼珠子這才定了下來,死死地盯在顧長野的身上。
「你個野種!」
顧長野的眉頭緊擰,純黑色的眸子快速地閃過一絲陰鷙的血色。
「你再說一遍!」顧長野的嗓音里像是噙了冰,絲絲縷縷的就凝在方寸之間。
「你就是個野種,是你.媽跟那個該死的管家生下來的野種!」顧炎林加重了音調,但是嗓音依舊是嘶啞猙獰的,難聽得要命。
「我心心念念的追了那麼長時間的女人,原本以為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哪成想竟然是個下賤地跟管家私通的賤人!她怎麼敢?!怎麼能讓我戴那種綠帽子!」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卻在這個時候卻能詭異地笑起來,「我跟她結婚的當月她就說自己懷孕了,結果呢?已經懷孕兩個月了!」
「我說呢……依著我的家世和條件,堂堂的欒氏集團的千金大小姐又怎麼會便宜了我?!原來是讓我當冤大頭呢!憑什麼?!」
「憑什麼……」顧炎林的眼裡幾乎恨得要溢出血來。
「是啊,憑什麼?」顧長野卻在這個時候輕笑了一下,可說出來的話卻像是裹著冰渣兒,砸在地上仿佛帶著響兒,「我倒是情願自己是個野種!」
「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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