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光腦消息可以外發後,先遣隊隊長鬆了口氣,將無線設備背到身上,轉身對錢七說道,「信號連接成功,我們可以繼續深入副本了。」
錢七也收起光腦,指向西邊道,「我們去那邊吧。」
幾人朝著黑色獸骨的方向走去,本以為一個小時就能走到,卻不料那巨大幾乎遮天的黑獸骨架雖在眾人的視野之內,但九人走了近兩個小時,那獸骨架與他們的距離也依舊是固定的,仿佛這一路他們全都白走了。
「奇怪,遇到鬼打牆了?」先遣隊隊長停下腳步,觀察著四周的風景,十分確認幾人沒有原地打轉,如果無法歸類於鬼打牆的話,他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怪事。
宿昂微微釋放精神力,片刻之後漆黑的眸里掠過一絲思忖,「這裡……有高等魔獸殘留的精神力。」
「是精神系魔獸?」先遣隊隊長瞬間警惕起來,在隊友腦域中釋放了精神力屏障後,抽出了腰間掛著的漆級長刀。
錢七的小眼神瞬間跟著級長刀漂移了過去。
「不是精神系魔獸,是殘留的精神力。」宿昂微微思忖,「一般來說,只有B級以上的精神系魔獸使用過多精神力後,才可能導致精神力殘留在空中,但即便如此,過一段時間也會消散。」
但他此刻感應到的精神力卻十分不同,這種精神力的密度十分濃郁,殘留在空中久久不散,似是有什麼東西源源不斷地在補充著精神力,向其他魔獸警示禁止靠近……
先遣隊隊長釋放了一下精神力,也察覺到了這特殊之處,不由和宿昂對視了一眼,「宿長官以前可碰到過這種情況?」
宿昂搖搖頭,「我們走了兩個小時也沒有遇到魔獸,或許跟這殘留的精神力也有關。」
「那現在怎麼辦?」那隊長問。
宿昂轉頭看向錢七,卻發現她正盯著級長刀看得出神,只好將她的腦袋掰回來,「錢七,你要去獸骨那裡?」
錢七戀戀不捨地收回視線,指著獸骨後方道,「去那片金色草原。」
宿昂拿著望遠鏡看了一會兒,發現想要進入那片金色草原,必須穿過獸骨,即便是繞路,他也無法確認他們幾人是否真的繞對了路。
偏偏這空氣中瀰漫殘留的精神力,就連他的S級精神力都被干擾了,宿昂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不用擔心,我們沿著這條河繼續走就行。」錢七見幾人束手無策,指了指不遠處的藍溪河,猶如得道高僧一般語氣悠長深邃道,「河水,會替我們指引方向。」
先遣隊:……
宿昂:……
「繼續前進吧。」宿昂率先收回視線,指揮道。
先遣隊幾人互相對視,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無奈,但他們也沒有辦法,只好跟了上去。
「你是依據什麼確認,沿著河水走就一定能到達那獸骨之處?」宿昂垂眸看著錢七,很好奇她是如何下的定論。
「這一路雖然沒有魔獸出沒,但是這裡一直有食人魚。」錢七從麻袋裡掏出一條已經乾死的藍色食人魚,蹲到河邊捏著那死魚兒的魚尾晃悠了兩下,很快便有幾條食人魚破水而出,咬住了那條死食人魚。
「所以,跟著藍溪河走絕對沒錯。」
只要不是幻境,有活物就表明是真實存在的,可以相信的。
果然不出錢七所料,幾人在又走了一個半小時後,終於發現那黑獸骨變得近了,但天氣卻陡然變得灰濛濛起來,一種如蛇皮般滑膩的冰涼觸覺讓身體很不舒服。
不僅如此,隨著靠近黑獸骨,周圍一些零碎的白色骨頭也愈發增多,不過瞧著年歲都已久遠,上面長滿了蔥綠色的苔蘚,有的甚至還冒出了一簇簇顏色各異的小菇菌。
「這些魔獸不是老死的……是被殺死的。」先遣隊隊長不禁開口。
錢七興趣盎然地問,「何出此言?」
「骨頭斷裂的痕跡能看出,生前應該受了重傷。」先遣隊隊長打量了一下周圍,「它們明明是不同的魔獸,但很多骨頭斷裂的地方相同,應該是同一敵人所傷,初步可以判斷,它們死前在圍攻一個比自己強大的魔獸。」
聞言,錢七下意識望了眼遠處巨大的黑色獸骨。
難道是「它」殺的?
錢七無法確認,畢竟她不是法獸醫,無法確認這些魔獸屍骨的死亡時間和獸骨是否相同,不過……
錢七顛顛跑向一具碎成了七八塊的屍骨前,抬手捏了捏。
嗯……骨質十分硬朗……應該級魔獸的骨頭,雖然經過長久的風化和菌類的侵蝕導致堅硬度比級弱了些,但也比D級長刀厲害多了。
錢七朝先遣隊隊長揮了揮手,「同志,借我刀用用。」
先遣隊隊長不知道錢七要做什麼,他將手裡級長刀遞給錢七,下一秒就看到錢七突然滿臉猙獰地揮起大刀,將那魔獸屍骨上最長最粗的骨頭給「咔」地猛砍了下來!
先遣隊隊長:!!!
同學,你不要這樣嚇人!
砍下那塊長骨後,錢七將它抵在地上,抬起長刀將上面的小菇菌削了下來,而後將那塊長骨打磨得又白又亮。
試了試手感後,錢七十分滿意,這才將長刀還給先遣隊隊長,「走吧。」
腰裡只有一把D級伸縮長刀,心裡總是毛毛的沒譜兒,如今手裡多了一級骨棒,頓時安全感滿滿。
就是不知道,這魔獸的骨頭熬湯好不好喝……等回去熬一份給月銀母狼嘗嘗……
這麼想著,錢七跟著先遣隊一路前行,也終於來到了黑色獸骨下方。
不知何時,暖光重新照射了下來,之前那種滑膩的濕涼感也被陽光碟機散開來,巨大而根根分明的骨架從頭頂上灑下一片陰影,眾人環繞四周,發現那比成年人的身體還寬的黑色獸骨上,也已經長滿了青綠色的蘚類。
有發育旺盛的魔植藤蔓順著獸骨蔓延而上,綻放出了幾朵顏色艷麗的奇異花朵,猶如好奇心旺盛的小寶寶般垂下頎長微動的花蕊觸角,偷偷打量著今日來到訪的客人,又猶如伺機而動的蛇群,吐著蛇信子朝獵物發出「嘶嘶」的威脅聲。
「小心些,我總覺得不對。」
先遣隊隊長剛開口,就聽到附近近在咫尺的「砰砰砰」聲,他嚇得轉身,卻看到錢七拿著她那塊剛削好的大骨頭,正在左敲敲右敲敲其中的一根黑獸骨。
而後,他和錢七一起眼睜睜地看到,那級大骨頭竟然被黑獸骨直接撞斷成了兩半。
「我的骨頭!我剛削好的骨頭啊!」錢七頓時雙膝一跪,心痛得無法自拔,「我就只敲了三下啊!怎麼就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