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海盜王冕】【奧古斯丁】與【觀測者】
【沙之島】依舊和先前一樣荒涼而肅殺。
黃沙漫漫，烈風如刃。
就連肆虐在沙漠中的可怕沙暴，也依舊沒有消散。
只是，夏恩此刻的狀態，卻和逃進沙暴前截然不同。
難以想像的充沛力量，正奔走於他的體內。
【秘海】饋贈的餘韻還未消散，治癒著夏恩在沙暴中留下的傷勢，並且使再生的肌體變得更為堅韌、強大。
原本輕易就能割傷肌膚的、威力不遜於鋼刀的風沙，此時落在他的身上，就和撓痒痒似的，再也造不成任何傷害。
「呼……」
沙暴中，夏恩長吐出一口氣，感慨道：「終於回來了。」
老實說，這次晉升儀軌的耗時不算太長，一共也就將近三天的時間。
折算成現實世界的時間，甚至連一分鐘都不到——不管體驗多少次，這種時間流速上的差異感，都令人感到非常奇妙。
不過，這次儀軌的跌宕起伏、驚險刺激程度，在夏恩穿越以來的經歷中，也稱得上數一數二。
尤其是和奧古斯丁的交談，通過【黃昏黑珍珠】推演秘術的過程，都給他留下了極深刻的印象。
以至於現在回到【沙之島】，都有種恍若隔世之感。
夏恩定了定神，仔細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狀態。
不僅是肉體的再度蛻變，他明顯感覺到，自己所能掌握的秘力，無論是質量還是總量，全都比之前提升了一大截。
如果說，三階時，夏恩可調用的秘力是一條溪流。
那麼現在，溪流已然變作一片湖泊！
最令夏恩驚喜，卻不是這些變化。
而是他發覺……
自己對肉身、秘力的掌控力，都變得更加細緻入微，想要用出一分力氣，就只會是一分，不會多也不會少。
這種操控能力聽上去沒有多大用處，然而在真正的戰鬥中，卻可以將戰力拔升數個層次。
降低消耗，增強秘術的精密度、命中率……
或許，這次綜合素質的巨大提升，就和這些因素有關。
「原來，這就是真正的四階。」
夏恩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心有所悟：「四階時開始擁有細緻入微的秘力控制。」
「這才能在五階構築起秘途者自己的領域。」
「這麼看來，盜版和正版，還是有不小的區別。」
在使用【黃昏黑珍珠】後，夏恩暫時獲得了四階的秘途力量。
不過，這份力量明顯有些虛浮不穩，不如夏恩此時的四階來得紮實、強悍。
顯然，這就是依靠外物和靠自己腳踏實地晉階的差距。
而提到【黃昏黑珍珠】，就不得不提夏恩這次儀軌中最大的收穫之一——
【大暗黑天！】
這個領域系的秘術打破了尋常秘途者的限制，讓夏恩在四階時也能催動領域之力。
這還要多虧了那本【暗影之書】，以及他的【裁決之劍】。
正是在【裁決】領域的雛形上，夏恩才能推演出【大暗黑天】這項秘術。
在領域內的一切存在，都將化作夏恩的助力。
哪怕是敵人的秘力也不例外。
而夏恩原本的【暗影行走】【超速再生】【血之力】等天賦，在領域內也會得到極大加成。
如果說四階是秘途者邁向強者的一個重要階梯。
那麼，五階的領域，就是一道巨大的分水嶺。
所以，在七海上，三階秘途者強行戰勝四階秘途者的傳言還時有流傳，但四階秘途者挑戰五階，卻基本只會收穫落敗的下場。
「但我這在四階就有了領域……又該怎麼算呢？」
夏恩嘴角一翹，對自己現在的戰力頗有些好奇。
倘若讓他去打晉升前的自己，恐怕十個自己一起上，也不會是現在他的對手。
這就是領域的強悍之處！
任由思緒發散了一會兒，夏恩伸出手，三件晉升儀軌的戰利品就依次出現在他手中。
【黃昏黑珍珠】不用多說。
令夏恩感到好奇的，是這【海盜王冕】的效果。
【海盜王冕（殘破）】
【品質：史詩】
【類型：遺器】
【描述：海盜公國立國時打造的王冕，承載了一部分奧古斯丁的威嚴。】
【雖已殘破，但仍具備一些神奇的效力，同樣也是身份的象徵。】
【佩戴該王冕時，將會對海盜身份的秘途者帶來一定的壓制力。】
【還可粗略的感知，附近一定範圍內海盜的情緒與想法。】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帶來威壓，順帶可以感知情緒和想法麼？」
夏恩摸了摸下巴。
這兩個效果都還算不錯。
尤其是在海上，夏恩遭遇的大部分敵人都是海盜，要是能讓他們還沒開戰就受到壓制，自然再好不過。
而第二項能力，則可以在關鍵時刻收集情報。
唯一的問題是……
夏恩瞅了瞅這頂冠冕，表情略帶古怪。
不管怎麼看，戴著它都有點太過顯眼了。
哪個正常人會隨時隨地戴著個王冠？
「我記得萊拉的那本魔法書上，好像有類似『障眼法』的法術？」
夏恩心中暗道：「說不定可以讓喬伊試試，給王冠做個偽裝。」
最後一件出現在他面前的戰利品，是一個木質的船舵，顏色棕黑，樣式古典，上面還帶著些粗礪的劃痕。
正是【天蛇號】的舵輪。
夏恩的手在舵輪上輕輕撫過。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船舵上竟在輕輕顫動，像是在回應他的撫摸。
很快，夏恩鄭重的將它收入了空間戒指中。
雖然希望渺茫，夏恩還是希望，【天蛇號】能有重新甦醒過來的一天。
此時的沙暴依舊很大，難以辨別方向。
夏恩索性坐了下來，默默吸收沙暴的秘力，等待這場沙暴平息下來。
……
……
在晉升儀軌結束的瞬間。
亦或是很多很多年以前。
【公國寶庫】最深處的房間。
壁爐內火苗跳動，留聲機在為主人播放著他最愛聽的歌曲。
而那位英雄遲暮的老人，則蜷縮在座椅里，似在半夢半醒之間。
下一刻。
一道浩瀚無垠的意志降臨，也為他帶來了一段記憶。
他看到了這個房間、看到了激昂的少年、看到了為他帶上王冕的自己。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麼？」
老人睜開雙眼，喃喃低語道。
「同時存在於過去、未來、和現在……這才是真正的【秘海】。」
「不過即便如此，還是要我去相信未來的可能性？為了那個我永遠看不到的未來？」
「真是殘酷的命運呢……」
說到這裡，老人的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微笑，那股昂揚的自信暫時回到了他的身上。
「但是，那又怎樣？」
「我……可是奧古斯丁啊！」
老人站起身，大步流星的推開門，從房間中走出。
雖然老人的戰爭已經失敗了，但在這個時代，他依舊有未完成的使命。
……
……
一座無名小島上。
戴著單邊眼鏡的【觀測者】像是穿過了一道無形的大門，一步踏出，落在了島嶼的地面上。
而在他身邊的「蒂芙尼」，在穿過大門的瞬間，相貌就迅速變化，變成了一個和蒂芙尼僅有三成相似的女研究員。
「【觀測者】G09號，你還好嗎？」
女研究員看著身邊的【觀測者】，臉色毫無變化的問道。
她的話語像是在關心，但語氣中卻不帶有任何情緒，如同一個絕對冷靜的機器人。
被稱作「【觀測者】G09號」的白大褂則眉頭緊縮，口中喃喃念道。
「黛安娜……黛安娜……黛安娜……」
「她到底是誰？我為什麼想不起來了？」
男人越是喃喃自語，臉上表情就越痛苦、糾結，而漸漸的，他的神色還帶上了一絲絲癲狂和絕望。
就好像……這個名字本身，就足以把他逼瘋。
女研究員仍然面不改色，只是冷冰冰的命令道：「【觀測者】G09號，念誦真理之名！」
聞言，男人身軀猛然一僵，而後開口說道。
【真理啊，我已經知曉！】
在念出這句話的過程中，白大褂的表情就從癲狂迅速變得平靜，如同某種絕對理性的狀態。
這種變化，像是從一個極端來到了另一個極端。
從即將沸騰的熔岩火山，變成了亘古不化的千年寒冰。
男人口中冷冷道：「異常記憶已刪除……恢復【觀測者】人格……」
他說這話的語氣，和那位女研究員一般無二。
「呼！」
隨即，【觀測者】猛地吐出一口氣，神色變回了最初的狀態。
他奇怪挑了挑眉：「剛才發生什麼了？怎麼突然觸發了自我保護機制？」
女研究員老實說道：「我們剛從【秘海】的一次四階晉升儀軌逃逸出來，可能是直面【秘海意志】帶來的影響。」
「原來如此。」
【觀測者】並沒有懷疑，點了點頭道。
「【秘海意志】的反應速度比上次快了56%，看來，在這方面，祂也在不斷的進化。」
「好在，這一次我們也沒有無功而返。」
他伸出手，拿出一個湛藍色的光團，笑著說道：「算上我提交的這份數據，【奧古斯丁】的收集進度多少了？」
女研究員回答道：「32.1%」
【觀測者】眼前一亮：「已經超過30%了？」
「這麼說來，那個計劃可以開始實行了吧？」
女研究員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說道：「我最多還能使用【蒂芙尼】這一錨點使用5次。」
「5次嗎？不太夠啊……」
【觀測員】嘆了口氣：「她的血脈被稀釋得太嚴重，你在你們這一代中已經是最高了，結果效率還是有限。」
事實上。
在真實的歷史中，蒂芙尼是【真理會】的成員，但她並非是使徒中的叛徒。
只是，【真理會】藉助特殊的秘術，以含有蒂芙尼血脈的後裔為媒介，為【觀測者】鎖定了【蒂芙尼】這一錨點，這才偷渡進入儀軌中。
至於這些蒂芙尼血脈後裔的來源，那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這時，【觀測者】在心裡暗暗自語：「剛才，真的只發生了這些嗎？」
「為什麼，我好像記得有一個名字……」
他摸了摸胸口，莫名有些空落落的。
……
……
【沙之島】
狂風漸漸平息下來，漫天的黃沙也開始落下。
一層薄薄的秘力結界擋住了落在夏恩身上的沙土，這並不是什麼秘術，而是對秘力的一種最基礎的操控。
要是四階以前的夏恩，說不定還需要集中精力、專注起來才能做到。
但現在，這種小把戲只需心念稍動，即可信手拈來。
夏恩隨手驅散了身邊的黃沙，轉頭看向四周。
經過沙暴的洗禮，附近的一切痕跡，都被黃沙掩埋。
夏恩也無從得知自己來時的方向。
不過，剛才等待的工夫，他也理清了自己接下來的三個目標——
安和翠茜。
血族暮光！
【諾維奇寶藏！】
首先，找到和自己分散的兩名船員，明顯是當務之急。
其次，在晉升之前，夏恩可是一路被暮光追殺。
要不是恰好被【沙之島】土著幫了，他能不能闖入沙暴、逃出生天，還兩說呢！
這仇不報，夏恩忍不了。
當然，夏恩並不覺得突破四階後的自己就天下無敵，能戰勝那個具體位階不明的強大血族。
但在這【沙之島】的特殊環境下，再加上晉升四階後得到的加持，他也的確有了一戰之力。
不說打贏暮光，給她暗中使點絆子總是沒問題的。
至於【諾維奇寶藏】，夏恩就真的抱著隨緣的心態。
來都來了。
能拿到最好，就算拿不到，也不能讓暮光拿到！
而且，夏恩仔細一想。
前段時間他才剛見證了青壯年時期的奧古斯丁，又在晉升儀軌里逛了逛【海盜公國】的寶庫，眼下又是這【諾維奇寶藏】……
這三者，真的只是巧合嗎？
還是說，這是一種命運的指引？
不管怎樣，這份寶藏與他有緣，這點肯定是真的。
而想要知道寶藏的所在，最好的方法就是和【沙之島】的土著稍加接觸。
確定了事情的緩急輕重後，夏恩站起身，準備根據冥冥中對船員的感知，尋找失散的安和翠茜。
然而，剛走了兩步，夏恩就面色一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