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災厄之後，仍是災厄】
黑煙滾滾，漫天火雨從天空墜落，冰山融化，恍若滅世之景。
但被火光映得發紅的海面上，【黑天鵝號】與夏恩的氣息，卻像是陽光雨露下的植被、吮吸著奶水的幼獸一般茁壯成長。
【綜合素質：2.8→3.0！】
【天賦：混沌魔紋（珍貴）→（史詩）！】
【黑天鵝號「神秘」+2！】
【當前「風暴之力」：無屬性（0）、極寒（0）、餘燼（1）！】
【職業契合度：50%！】
看著面板上浮現的文字，夏恩握了握拳頭。
熾熱如岩漿般的秘力正在他身體中緩慢的流淌，並漸漸平息、隱沒下來。
夏恩嘴角微微上揚，這次掠奪風暴的收穫相當豐厚。
不僅提升了綜合素質，還將【混沌魔紋】這一天賦的品質升到了史詩！
更關鍵的是。
這次掠奪風暴，讓夏恩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在邁向四階的路上跨越了一大步。
冥冥中的某種障壁，正在被撬動。
「看來，得加快尋找特殊風暴的進程了。」
夏恩心中自語一聲，隨後拍了拍身前的舵輪。
「怎麼樣，小黑，吃飽了沒有？」
「吃飽了，咱們就該撤了。」
剛才那種被人窺視的感覺雖然並不明顯，似乎也不帶有惡意。
但夏恩敏銳的察覺到，對方的實力，絕對要遠遠在自己之上。
直覺告訴他，現在最正確的選擇，就是儘快離開這片海域！
「嗚——」
【黑天鵝號】悠長的汽笛聲響起，回應著夏恩的問題。
隨後，它的風帆在狂風中鼓動不止，船艙深處的蒸汽輪機發出心跳般的悶響。
整艘船的航速立刻飆升，在海面上馳騁狂飆。
在這過程中，船體表面的暗紅魔紋亮起。
在天火的輝映下，【黑天鵝號】像是驟然燃起了熾熱的火焰，在升騰的火光中發出嘶鳴咆哮，一往無前的向前駛去。
而在舵輪前，那個俊美的船長面帶微笑，意氣風發，好似成為了這片風暴的主宰。
甲板上，炎焱怔怔的看著這一幕，心神震動不已。
他隱約明白了，夏恩船長把自己留在船上的目的。
在【冰雪島】和過去的【翡翠島】上，炎焱只見識到了夏恩作為戰士、領袖的一面。
而眼下，他卻是切實感受到了夏恩身為船長的一往無前、豪情壯志。
那是要將星辰大海都一併征服的夢想！
在駛離這片海域之前，炎焱用複雜的目光看了一眼【冰雪島】的方向。
不管怎樣，他都要離開這座生活了數百年的島嶼。
儘管這座島嶼在大多數時候，都像是它的名字一樣冷冽，又如同囚籠般將自己囚禁。
可那些或美好或殘酷的經歷，卻仿佛刻在他的身軀深處，永遠無法遺忘。
而炎焱又清楚的知道，在自己的腦海中，還有一部分模糊不清的記憶。
在那段記憶中，火焰依舊占據了大部分時光。
稍顯清晰的，是記憶最後的片段——
耳邊，是混亂且嘈雜的廝殺聲。
在他身邊，是影影綽綽的、像是護衛般人影，看不清模樣的建築物在四周熊熊燃燒並倒塌。
在遠方，是扭曲昏暗、仿佛幻影一般的城市街道。
而自己的身下所坐的，好似是一張……
是一張什麼來著？
無論炎焱怎樣去想，也無法想起。
突然間，他感覺腦海中傳來一股前所未有的鈍痛，阻止了他的思考。
炎焱閉上眼，又睜開眼，扭頭看向火山噴發的方向。
過了這麼長時間，火山爆發的勢頭其實已經漸漸衰弱下去，但依舊在噴吐著岩漿和黑煙，發出一陣陣的轟鳴聲。
先前，炎焱只覺得這轟鳴聲嘈雜而已。
可現在，他竟從這轟鳴聲中聽出了一段奇異的信息，宛若火山的呢喃。
就好像，那座火山，在向他道別——
【我們還會再見的……】
【當您重新甦醒之時，諸逆臣皆當死去！】
炎焱表情茫然，他不知道自己為何聽懂了火山的聲音，也不理解這些話語中的信息。
夏恩隱約察覺到了炎焱的異常，回頭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
這座火山的噴發，或許真的和炎焱的離開有不小的關係。
不過……
那又怎樣？
每個人都有秘密。
夏恩有，他的船員們也都有。
至少現在，炎焱是他的船員，這就足夠了。
而另一邊，炎焱在心中自語道：「不管我過去是誰，我現在是【黑天鵝號】的船員，僅此而已。」
兩人心有靈犀的對視了一眼，繼續保持著默契的沉默。
……
……
【國王號】，操控室內。
短暫的失態後，戈德的神色已經恢復如常。
但房間裡的其他人卻壓抑不住自己怪異的表情。
畢竟，那可是戈德上校！
是能被稱之為「傳奇」的七階強者！
那個充其量只有四階的、【黑天鵝號】的船長，竟讓戈德上校有一瞬間的失神。
光憑這一點，對方就已經可以自傲了。
猶豫良久後，先前匯報情況的軍人終於忍耐不住房間中的寂靜，開口問道。
「戈德上校，現在怎麼辦？」
「要對那艘船動手嗎？它好歹也還在聯邦的通緝令上。」
聽到這話，戈德才從那種石雕般的思索狀態回過神來。
他搖頭說道：「不必了。」
這位年輕的上校輕笑道：「我本來只是因為一個後輩的請求，記住了這艘船的名字。」
「沒想到，這位船長還真給我帶來了不小的驚喜。」
……後輩？
聞言，在場的人們浮想聯翩。
而認出【黑天鵝號】的文員，則是想起了據說和這艘船有一定瓜葛的【白金騎士】——卡爾萊斯。
據他所知，戈德上校，正是那位【白金騎士】的造主！
造主，顧名思義，就是將【白金騎士】製造出來的主人。
按照常理來說。
像卡爾萊斯這種蒸汽騎士，被製造出來的實力會固定在「出廠」那一刻，就像是【鏽蝕廢都】里那些低級的蒸汽人形。
但卡爾萊斯卻不一樣，從被製造出來的那一天起，它就在不斷的變強、再變強。
從一階到二階，再從二階到三階……
現在，那位【白金騎士】已經越過了四階的門檻，似乎還能繼續變強下去。
更有傳言說，卡爾萊斯得到了【天啟商會】的特殊技術，要成為那傳說中的天啟四騎士之一。
不管是哪種說法，卡爾萊斯在聯邦中前途廣大這一點，卻是公認的。
戈德上校在此時提及這件事，恐怕就是在表明他對【黑天鵝號】的態度。
同時，也是在警告這房間裡的幾名血族。
這名文員的思維敏捷，短短片刻就想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並偷偷用餘光瞥了眼旁邊的血族同事。
作為聯邦海軍的重要軍艦，【國王號】上的位置，向來被各方勢力爭搶。
血族能在這裡安插幾個人手，再正常不過。
不過，能混到這個位置的血族，沒有誰是蠢蛋。
他們很快明白了戈德上校的意思，安靜得像是幾隻小鵪鶉。
文員先生心中暗嘆了口氣。
這些血族就不能稍微笨點嗎？
他還想看場好戲呢！
「我們這次來【冷冽海】是有正事要辦的，沒必要把精力浪費在這種小事上。」
戈德上校站起身，深灰色的眼眸中終於顯露出獅子般的威嚴。
「現在，全速向北方前進！」
「我們的目的地，是極北之地！」
船上的大部分人都知道，在【冷冽海】更北的方向，有著一片名叫【極北之地】的區域。
那裡有著無邊無際的冰原。
寒冷是那片土地唯一的主旋律。
冰層下掩埋著舊時代的科考站，以及探險者的遺物。
而讓【極北之地】這個名字在聯邦中變得人盡皆知的原因，則是一個月前，聯邦專家們破譯出了一份舊時代遺產中的文件。
其中的幾句話，讓所有人重視起了這片幾乎被他們遺忘的土地——
【大洪水，自極北之地而來。】
另一段話則是……
【災厄之後，仍是災厄。】
【洪水之後，仍是洪水！】
即便後面這段話，像是某個神棍做出的不負責任的預言，但依舊引起了聯邦高層的重視。
舊時代文明被洪水淹沒的現狀，依舊血淋淋的擺在人們眼前。
那些埋藏於大海深處的遺蹟，無時無刻不提醒著聯邦的統治者，真正的災厄，究竟有多麼可怕。
和前代文明相比，現在各個島嶼上出現的文明，其實還只能用稚嫩來形容。
它就好比一個剛剛誕生的嬰孩，恰好獲得了舊時代的「奶水」，這才快速成長起來。
但本質上，它仍然非常脆弱。
沒有人希望，又有一場大洪水席捲世界，將新的文明再度毀滅。
【國王號】和戈德，正是為此而來。
……
……
對於聯邦中的秘辛，以及【國王號】的用意，夏恩自然一無所知。
他甚至連【極北之地】是大洪水的源頭都不知道。
此時的夏恩，剛剛駛出了【餘燼風暴】籠罩的範圍，還沒和【鑽石星辰號】匯合，就看到了一幅讓他很難忘懷的景象。
只見，在西北方向的海面上，一艘巨大的、深灰色的鋼鐵戰艦，正浩浩蕩蕩的向北方駛去。
它那高昂的艦首就如一座漂浮在冰海上的山峰，帶來無比強大的壓迫感。
它的身上，有著厚重的裝甲，高聳的煙囪，結構獨特的艦橋構造，以及讓人聯想到戰列艦主炮的多聯裝炮台。
由於體型的龐大，它的航速看上去並不快。
但它的前進是如此的理所應當、自然而然。
前方的海浪、冰山和冰原，全都像是脆弱的泡沫板一樣被它破開、碾碎，彰顯出純粹而強大的暴力。
沒有什麼能擋住這艘巨艦的前進，哪怕一分一秒。
它，就是這片海域的國王！
看著這一幕，夏恩心神震動，眼中流露出震撼。
莫名的，他想起了自己剛穿越來，第一次出海歸來時的情形。
那時候，他也是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比【黑天鵝號】大了數倍的【血公爵號】，站著如嘍囉。
現在，時過境遷。
【血公爵號】已經沉沒在大海中，永遠的成為了歷史。
【黑天鵝號】則在一次次廝殺、強化中變得更大更強。
想到這裡，夏恩心中升起一股熱切。
有朝一日，【黑天鵝號】也能成長到這艘鋼鐵戰艦的地步！
而這時，小黑的聲音在夏恩心中響起。
【主人，那艘船，好美……】
夏恩嘴角抽動了一下。
看來不用自己提醒，【黑天鵝號】已經有了新的目標。
不過，隨著【黑天鵝號】船體等級的提升，所需要的強化素材總量再度增加。
說白了，就是變得更能吃了。
算上在船艙深處嗷嗷待哺的【暴食君主】、各個船員的消耗，每天耗費的物資，可以說越來越大。
更別提，現在還多了一艘【鑽石星辰號】要養。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啊！」
夏恩嘆了口氣，心裡冒出一個念頭。
「要是再來幾艘不開眼的海盜船就好了。」
短暫的感慨後，夏恩很快和【鑽石星辰號】匯合，並且按照原定計劃繼續南下，前往【磁雷海域】。
至於遇上這艘鋼鐵戰艦這件事，終究只是一個小插曲罷了。
……
……
數日後。
一片泛著淡淡紫色的海面上，雷電與磁場的秘力，在此地格外活躍。
天空的高處，堆積著厚厚的黑色雲層。
轟隆隆——
低沉的悶雷聲滾動，在短暫的沉寂後，一聲轟然巨響，雲層中划過一道駭人的樹狀閃電。
這並不是風暴將至的預兆，而是在這片海域，雷霆幾乎無處不在。
對一般的船隻而言，這片海域，堪稱「禁區」！
只是今天，卻有不止一艘船闖入了這裡。
在起伏不定的海面上，兩艘外形迥異的船隻，恰好一前一後的狂飆而來。
位於前方的明顯是一艘海盜船，船帆上繪製著一道紫色的閃電。
而後方的船隻，則是一艘銀白船殼的漂亮機械船，帶有明顯的聯邦風格。
正是【雷鳴號】與【蒼鷺號】！
此時，【雷鳴號】甲板上的「雷牙」洛倫灰頭土臉，忍不住對身後咆哮道。
「都特麼三個月了，為什麼還要追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