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血肉朋克,肢體改造

  每一個下城居民,都渴望去往上城,因為那裡是眾所皆知的富貴之地。

  哪怕踏上去一秒的時間,都是無比的榮耀。

  「不過,即使是上城中,也分三六九等,而且等階更為森嚴。」

  「具備『精英基因』的居民,見到具備『貴族基因』的權貴,不能直視,否則就是不尊敬,乃至於是褻瀆!」

  「因為能達到『貴族基因』的層次,就代表著有資格成為女神信徒,他們自稱身上沐浴女神光輝,是女神的光影使者,凡人的目光不能輕易觸及。」

  透過辦公室的窗。

  那尊矗立於滄浪上城頂端的金色女神像散發熠熠的金色光芒,充斥眼眶,偉岸、神秘、不容褻瀆。

  秦鋒知道。

  這尊金色女神像不僅僅散發著籠罩整座滄浪城的守護之光,是一種滄浪城的守護象徵,更是代表著一種信仰,為此而催生出來了一種只有攜帶「貴族基因」的權貴們,才有資格進入的貴族教派——

  女神教。

  整座滄浪城的管轄權柄。

  皆是由女神教把持。

  「所以即使成為了上城居民,也要受到女神教貴族們的壓迫。」

  「只有成為武者,尊貴的、強大的武者,方才能獲得真正的自由,尊重,以及……人權!」

  秦鋒輕吐出一口氣。

  他對此自己眼下的境況認知十分清醒。

  雖然由「秦工」晉升為了「秦總」,成為了旭日巨獸工廠的高管,看似風風光光,乃至有機會去上城吃飯,惹得諸多同事艷羨。

  但這一切都是虛的。

  只有成為武者,擁有強大的實力,才是能夠立足於這亂世的根本。

  「差不多到下班時間了。」

  「回家,繼續吸收泰坦血晶的能量,朝武者之路進發。」

  自從獲得泰坦血晶後。

  除了解剖巨獸,刷「剖物尋藏」的熟練度外。

  其餘的每一秒工作外時間都很珍貴。

  秦鋒自然是要將其儘量都用在吐納修行,吸收泰坦血晶的能量上。

  所以這一個星期以來,每到標準的下班時間,他都會準時下班,一秒都不會多逗留。

  不過就在收拾好東西,離開總監辦公室之際,當目光瞥向辦公桌上那一份五萬頭六翅詭蚺虎的代加工訂單複印件時,秦鋒忽地頓時了腳步。

  他再次想到了心中那個疑惑:

  「為什麼陸雲松對於六翅詭蚺虎體內能夠解剖出泰坦血晶這件事,會透著種迷之自信?」

  「難道這五萬頭六翅詭蚺虎幼獸的屍體,有什麼特殊之處?」

  ……

  夜色籠罩。

  整片滄浪下城,猶如一片黑森林,除了少數的霓虹燈光閃爍,大多數人已經關掉了燈光,進入了夢鄉。

  下城居民極少有夜生活。

  因為第二天還需早早起來。

  進行一整天的工作。

  疲憊,很容易讓人在高強度的工作中出岔子,而一旦出岔子,就代表著被辭退,就代表著流離失所,代表著……死亡。

  反觀上城。

  一片繁華景象。

  煊赫耀眼的霓虹燈光宛若一頂璀璨王冠,環繞在那座浮空的夜之城上方,遠遠望去,仿佛一顆永遠也不會墜落的閃耀星辰。

  此刻。

  滄浪上城。

  一家人聲鼎沸的夜總會中。

  人們正在盡情賣力地扭動肢體。

  這些年輕人大多都是上城精英、權貴們的子嗣,生來基因優良,特立獨行,最近他們流行一種名為「血肉朋克·肢體改造」的藝術潮流,即——利用特殊的血肉科技,移植巨獸的血肉、肢體、乃至是器官,從而讓自己獲得各種不可思議的能力。

  他們認為。

  這才是進化。

  血肉朋克才是新時代人類正確的進化之途。

  至於成為武者?

  太傳統、太老掉牙了。

  陸雲松行走在這家夜總會的舞池中,一名身姿妖嬈的少女突然出現在他面前,隨著音樂聲搖曳肢體之際,手臂竟忽地扭曲拉長,化為了一條滑膩的觸手,環繞在了陸雲松的脖頸上。

  少女畫著濃厚的煙燻妝,兩隻耳朵尖端拉長,挑染著粉紅,恍若童話中的精靈耳一樣,然而上面卻鑲滿了尖銳的耳釘。

  除此以外。

  少女的唇上,竟還貫穿著一個戒指模樣的唇環,環為骨質,隱隱可見還黏連著血絲,環的兩端銜接處分別雕刻著一隻眼眸猩紅的骷髏頭,看起來頗為妖異。

  「雲松哥,你去哪裡?要不要陪我跳上一支舞?」

  少女勾起唇角,閃亮的唇釉使得其嘴唇顯得水嫩而又潤澤,讓人忍不住想要品嘗一番其味道。

  她面頰靠近陸雲松。

  吐出的氣息芬芳而又誘人。

  然而陸雲松卻是眉頭一皺,他看著少女的眼睛,冷冷道:

  「陸傾冉,我有要事去辦,你別擋我。」

  陸傾冉一臉幽怨,身軀越發靠近陸雲松,近乎要整個纏在他身上:

  「雲松哥,我好歹也算是你的表妹,別這麼不近人情嘛,你看看我,最近可是花了大價錢,置辦了一身新的血肉朋克行頭,尤其是這『夢幻觸手』,專門改造了吸盤的內部構造,讓其完美符合任何尺寸與形狀,保證在纏繞你的時候,給你別樣體驗,還有這……啊!!」

  話還沒說完。

  陸傾冉驟然發出一聲痛呼。

  就見陸雲松五指用力,如爪如鉤,竟猛地刺入了少女的觸手上。

  下一刻。

  猛地一撕扯!

  嗤啦!

  少女的觸手登時被撕裂而開,化作兩半,掉落在地,猶然可見還在扭曲蠕動著,自裂口處流溢著一種疑似血液的、透著螢光的藍色汁液。

  「哼!」

  陸雲松看都不看少女。

  冷哼一聲:

  「表妹?只不過是一個不倫不類的、混雜過下城賤民基因的雜種而已,現在更是連人都算不上,純粹的怪物和垃圾,別玷污我陸家血脈。」

  說罷,拂袖離去。

  摔倒在地的陸傾冉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但很快她面如常色,撿起地上的觸手,隨著手臂上血肉一陣蠕動,這觸手竟又融合在了她的手臂斷面處,仿佛從未受過傷一樣。

  陸傾冉抬起觸手,撩了撩臉頰旁的髮絲。

  惡狠狠瞪了眼周旁的幾個吃瓜群眾:

  「看什麼看!沒見過血肉朋克精神病發癲啊!」

  ……

  穿過舞池。

  走入夜總會深處。

  陸雲松的身影很快被黑暗隱沒,並現身在一個浮蕩著幽暗光暈的房間中。

  他沒有被方才的事情影響心情。

  自從那以移植巨獸肢體器官的「血肉朋克」興起,在上城之中,那些無望成為武者的精英權貴子弟們,便像是發現了寶藏一般,很快沉淪了進去。

  然而那進行肢體改造的「血肉朋克」雖能賦予一定程度的「進化」,讓人像武者一樣具備一些不可思議的能力。

  但。

  也會引發種種難以控制的副作用。

  而其中最知名的副作用就是:

  血肉朋克精神病。

  陸傾冉,就是一個典型的血肉朋克精神病患者——她知道自己患病,但,同樣也享受自己患病的狀態,儼然一個女瘋子。

  對於這種瘋子。

  作為武者的陸雲松,是最為瞧不起的。

  思慮之間。

  房間中忽地光影變幻。

  一道身影。

  出現在了陸雲松的面前。

  而一見到這身影,陸雲松頓時面露恭敬之色,低下頭顱,說道:

  「大人,事情已經辦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