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這個現象,考古隊的成員們全都學著孫副隊的樣子,不由自主地微微將自己的重心放低。
好像時刻準備著面對他們此時正在站著的龜甲也會隨時坍塌的樣子。
而面對這樣的異狀,考古隊的成員們在下意識的自保的同時,全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了秦風此時所在的方向。
只見此時,秦風臉上的表情卻已經不再是像剛才一般嚴肅。
甚至,他此時似乎露出了一個原來如此的笑意出來。
這個樣子,看起來就像是秦風此時已經完全消化了棺材裡面的內容,並且已經完全接受了棺材上面記載的事實。
此時,秦風並沒有像考古隊的成員們一樣,在這樣的情況當中,將自己的重心壓低,來保持自己的平衡。
而是依舊輕盈卻穩重地站在龜甲之上,棺材邊上,身體線條看起來格外的輕鬆。
他笑著搖了搖頭,在考古隊的成員們的眼裡,看起來有些無奈。
這種無奈,並非是「沒有辦法了」的這種苦澀。
更像是一種「真是拿你沒有辦法啊」的寵溺?
不約而同地在腦海裡面冒出來了這個想法的考古隊的成員們都被自己這個大膽的想法嚇得不輕。
自己怎麼會產生這樣的想法?
棺材裡面的,難道不是秦風的父皇嗎?
秦風這是,不光能逗這個赤龍,甚至還能逗自己的父皇?
難道秦風現在的表情,不就是當代兒女面對已經變成了老小孩的父母的時候,會露出來的無奈的表情嗎?
尤其是現在,秦風還在掏著自己的背包。
考古隊的成員們絲毫不會懷疑,秦風一會兒會不會從自己的背包裡面掏出專門逗老人的什么小玩意兒出來。
不能怪考古隊的成員們在這樣的緊張關頭還會產生這樣的離譜想法。
實在是秦風現在看起來絲毫不見緊張的樣子,給了他們這個想像的方向啊!
然而,很快。
考古隊的成員們就顧不上秦風一會兒會在自己的背包裡面掏出什麼東西來逗自己已經變成了青銅骨架的父皇了。
因為此時,他們所站的龜甲,周圍的河水,已經用一個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了有近兩米了!
而這兩米,也讓這玄武龜甲下面的部分構造,露了出來。
雖然本身就站在玄武龜甲上的考古隊的成員們不能看得十分真切。
但是,剛才被送到了岸邊的傷員,以及照顧傷員的幾個隊員,以及被留在了岸上的飛驢餅的幾個殘兵。
卻將那突然露出來的玄武龜甲的下半部分的樣子,看清了。
而且隨著水位的持續迅速下降,玄武龜甲之下露出來的部分,也越來越多。
看清這些東西是什麼之後,岸上的成員們的臉色瞬間就是一白。
留在岸上照顧傷員的隊員原本是蹲在傷員身邊的。
見到玄武龜甲上面發生的變故,震撼地從地上站起身子來。
他張了張嘴,卻因為震撼,並沒有第一時間發出有效的聲音來。
而那幾個剛才憑本事把自己摞成一個自己都解不開的寶塔的幾個飛驢餅的殘兵窮寇。
在看見河裡面的這個場面之後,也立刻劇烈地在原地掙紮起來。
被壓在中間的隊員用自己的母語大聲喊著:
「來錯地方了啊!」
摞在他上面的隊員也伸著脖子補充道:
「如果沒有來對地方的話,那確實就是來錯地方了啊!」
壓在最上面的弗蘭克更是滿臉震撼。
他發誓,自己出發之前,絕對沒有想到會在最後看見這麼個場面!
在下面的幾個殘兵窮寇的掙扎之下,這個靠他們憑本事摞起來的寶塔,現在終於有了傾倒之勢。
而只見,那玄武龜甲之上,是滿臉緊張的考古隊的成員們。
而玄武龜甲之下,卻是一片浩浩蕩蕩的森森白骨。
那森森白骨毫無規律地羅列在一起,肉眼可見的不計其數。
那是一個憑藉他們的貧瘠的想像力根本沒有辦法想像出來的死亡現場。
人類的白骨密密麻麻的堆積在一起,岸上的幾個人根本就想像不到,當時在這裡,究竟埋葬了多少的人!
他們原本以為這塊玄武干龜甲就是在秦風破解了機關之後,自己這樣漂浮在水面上的。
但是想也知道,以玄武龜甲的重量以及它的材質的密度。
從物理學的角度出發,這裡的水應該是沒有這個浮力,把這麼個整體看起來就像個青銅雕像的傢伙給馱起來的。
所以他們最初見到這個龜甲一直浮上水面的時候,內心的感覺就是牛頓他老人家最好是火化的。
要不然,他老人家一個臥推,恐怕棺材板都要被掀起來了。
但是他們更沒有想到的是,這玄武龜甲,竟然並不是這樣單純地漂浮在水面上的。
而是被這樣密密麻麻的白骨支撐著,落在這堆白骨上的!
所以,乍一看看過去,就好像又走回了科學一般。
但是!
這麼多,完全是不計其數的白骨壘在一起,本身就很不科學啊!
這科學是走回來了,但是沒有完全走回來啊!
而與此同時,玄武龜甲上的考古隊的成員們,也注意到了。
河水水位退得太快,此時,已經露出了最下面的河床。
而那細碎而又清脆的什麼堅硬的物質龜裂的聲音的源頭,考古隊的成員們也弄明白了。
那正是從河底發出來的聲音!
只見,此時的河底,根本不像是剛才上面還馱著一條河的樣子!
河水已經不知道漏到了什麼地方。
暴露出來的河床的土質裡面,看起來沒有一滴的水分。
河床是白色的,看起來堅硬的乾燥。
就好像是西北熱帶地區,那在陽光之下一連暴曬了十几几十年的乾旱土地一般。
整個白色的河床上面,全部都是因為乾旱,失去水平而爆裂開來的裂縫。
密密麻麻的樣子,就好像是這整個河床都會在不久之後淪陷下去一樣。
而更考古隊的成員們頭皮發麻的是,這種河床正碎裂的聲音,此時還在一直持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