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孫副隊的喊聲,秦風也不再理會石化在原地的弗蘭克,抬腿準備往那邊的棺材的方向走了過去。
然而剛走一步,秦風又想到了什麼,停住了腳步,沒有回頭,但是確實是在對弗蘭克講話。
他說道:
「當你邁上這片土地,知道這裡確實是夏國的領土之後,就應該清楚自己即將面對的是什麼。」
「夏國,Gragon Country,這裡是你們僱傭兵的禁地。」
「聰明點兒,對你們來說,活著進夏國監獄之外的僅有的且唯一的選擇,就是死在墓里。」
秦風頭也沒回,一個視線都沒有給弗拉克,說完之後便又輕飄飄地朝著孫副隊的方向走了過去。
而留在原地的弗蘭克,此時已經是一身的冷汗。
剛才秦風對他說的話,語氣聽起來,就像是在說中午吃什麼餡兒的餃子一樣正常,十分的輕鬆且隨意。
然而,秦風正是用這樣的稀疏平常的語氣,說出了對他來講簡直如同致命的威脅。
這樣的態度的秦風,讓弗蘭克不由自主地聯想到一個夏國的四字成語:不怒自威。
他帶著骨子裡面的修養,還帶著說到做到的威嚴。
弗蘭克的嘴唇都有些顫抖,他的心臟瘋狂跳動,此時對秦風剛才的威脅的一般的警告的反應,已經遠遠地超過了他對孫副隊剛才說的話的好奇。
呆愣了一下之後,弗蘭克才終於想起現在的處境。
他趕緊抬起頭來去尋找追蹤秦風的背影。
只見,秦風此時已經走到了棺材旁邊了。
孫副隊的臉色看起來有些複雜,他皺了皺眉,看向了秦風,說道:
「秦風,你看這……」
秦風看著棺材,也微微挑了挑眉。
只見,古屍頭上原本蓋著的紅蓋頭已經被那個被嚇得跌倒在一邊的僱傭兵給拽了下來,下面的腦袋露了出來。
而與那雙一開始就映入了眾人眼帘中的纖纖玉手出入非常大的是,紅蓋頭下面的腦袋,並不是能與這雙手相配的睡美人。
或者說,這個腦袋根本就不是人腦袋。
從這喜服領口裡面鑽出來的腦袋,沒有下巴和脖子的區分,整個就是比一般的同類都要大很多的蛇的腦袋!
那蛇頭是綠色的,躺在大紅色的喜服當中,大紅大綠的配色看起來讓人更覺詭異。
兩千多年過去,不僅僅是那雙纖纖玉手上面看不出任何歲月的痕跡,就連這個蛇頭看起來都是新鮮的。
更甚至,這看起來根本就不像是一條死了的蛇,好像下一秒這條蛇就會睜開眼睛,對考古隊的成員們進行攻擊。
看見了這個畫面的人根本無法想像,古屍的肩膀究竟是被什麼撐起來的,畢竟蛇類是沒有肩膀這種東西的。
而讓畫面看起來更加陰間的是,就算這是一個蛇頭,它臉上的妝容以及出嫁新娘標配的鳳冠都是一樣不少的。
蛇吻處有紅色的胭脂,蛇面上也是濃妝艷抹。
扁平的腦袋上面扣著做工十分精緻的鳳冠。
可以說,這個古屍的從頭到尾,哪怕是這個蛇頭,都是按照是十分標準的公主出嫁的行頭來做的。
如果不是這個蛇頭過於詭異,整個棺材裡面的內容就是相當程度的華麗和精美的。
可是給人戴的東西現在一股腦的全都安在了一個蛇的腦袋上,鳳冠再怎麼華麗精緻,也只能給人一種非常邪門的感覺。
也難怪那僱傭兵也算是見慣了死人了但是在掀開蓋頭之後還是被嚇飛出去挺遠。
秦風癟癟嘴,看了一眼此時還坐在地上的僱傭兵。
他的眼神還有些渙散,手裡面還攥著那個紅蓋頭。
考古隊的成員們看見這人是這樣的反應,加上這蛇頭本身的詭異之處,也不敢貿然接近觸碰這個蛇頭。
如果這條蛇的眼睛此時是睜開的,他們或許連對視都不會去對視的。
孫副隊將視線從那詭異的蛇頭上面轉移走,看向秦風,說道:
「秦風,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秦風摸了摸下巴,作為一個正常人,或許欣賞不來這個畫面。
但是作為一個漫畫家,也算是半個藝術家的秦風竟然能從中欣賞出一絲詭異的悽美的感覺。
只是這並不是能夠送給人民的藝術,而是能夠送走人民的藝術。
秦風又將蛇頭上下打量了一番,看不出裡面有什麼端倪。
只是嚇人,並沒有什麼危險性。
秦風很是輕鬆地說道:
「這個蛇頭沒有什麼名堂。」
「我想,古屍的雙手至今不腐,想必身體也應該是如此。」
「那時候能夠保持屍體不腐的手段一般都是用毒,或者特殊材質的口中蟬。」
「不過這個棺材裡面沒有毒,想必就不是依靠帶毒的環境來維持屍體的不腐,這個蛇頭,應該就是起到提供維持屍體不腐所需要的毒素的作用吧。」
「不過按照始皇帝對那堆大紅大紫的兵馬俑配色的審美來看,這沒準是什麼行為藝術,也不一定。」
秦風一邊說著,一邊動了動手指。
一直纏在他手腕上的那捲銀色細絲再次彈出,目標是被嚇飛的那個僱傭兵手裡的紅蓋頭。
一放一收的動作一秒鐘都沒有用到。
然而那僱傭兵由於極度的恐懼,手攥地異常的緊,竟然被蛛絲拽著從地上站了起來。
他還沒回過神來,就已經被以一個拋物線的弧度帶到了秦風面前,對上了秦風那十分核善十分嫌棄的眼睛。
僱傭兵立刻倒抽了一口涼氣,心臟差點從嗓子眼裡面蹦出來。
秦風咂舌,有些不耐煩地「嘖」了一聲,說道:
「髒手拿開。」
那人趕緊慌亂地鬆開手,又因為慣性重新跌倒在了地上。
孫副隊給小飛使了個眼色,小飛立刻會意,拽著這失了魂似的僱傭兵的領子給拖到一邊,隨便把人一放,又回到自己的隊伍當中。
只見秦風抖了抖那紅蓋頭,物歸原主。
一邊,江教授說道:
「櫟陽公主是怎麼被尋回來的呢?」
「王賁將軍當時不是尋而未果嗎?」
他有些好奇地看著秦風,似乎想從秦風的身上尋找個答案。
考古隊的其他人也都下意識地看向了秦風,連他們自己沒有意識到,這已經成為了他們的小習慣了。
秦風被這麼一看,乾咳兩聲,指著自己:
「大家看我長得很像參考答案嗎?」
隨後他又指了指屍體手裡的捲軸,說道:
「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個東西更像是會寫著參考答案的樣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