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在原地清了清嗓子,乾咳了一聲:
「各位,各位。」
秦風剛說了這短短兩句,考古隊的成員們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剛才被撞倒的人都乾脆坐在了原地,不再掙扎動。
對現在因為暴盲而極度沒有安全感的考古隊成員們來說,秦風的聲音就像是一根定海神針一般。
甚至他現在什麼都不需要多說,只要出這兩句聲音讓他們都能夠意識到,秦風現在就在這裡。
考古隊的成員們就能夠從中汲取十分強烈的安全感。
這份安全感不光是夏國考古隊的成員們的,就連飛驢餅的隊員對秦風的認知都是如此。
也不光是本身就在古墓當中的人員,蹲守在直播前的觀眾們也是在秦風開口之後,獲得了真正的安心。
感到稍微有些意外的,就只有秦風自己一個人。
他原本還想再說兩句,先組織組織現在的秩序的。
結果他的台詞都還沒有想好,周圍的隊員們就已經自動安靜了下來。
秦風默默地在心中感慨道:
不愧是國家考古隊的成員們啊,素質就是比較高的。
此時,他絲毫都沒有想到,讓眾人安靜下來的,就是他本人短短兩句話。
因此,在眾人都在有些殷切地等著秦風再說兩句安撫軍心的話的時候,秦風直接跳過了正確選項。
他決定,既然各位都十分有自覺,那自己就不必再做戰前動員,直接速戰速決。
也因此,考古隊的成員們並沒有等來秦風更多的話,而是等來了一陣哨聲。
眾人立刻被這一陣哨聲吸引了注意力。
這哨聲傳出來的旋律比起棺材裡面的空明的弦樂聲要更加尖銳。
沒兩下就將棺材裡的弦樂聲蓋了過去。
直接從兩兩相和,變成了尖銳的哨聲的獨奏。
就像是流氓樂器將所有表演的風頭全部搶走一般。
儘管如此,眾人並沒有對此感覺有一絲的不適感。
他們在這一陣哨聲裡面甚至都有些遺忘了自己現在正處在極度沒有安全感的失明狀態中。
隊員們緩緩地閉上眼,沉浸在這種奇妙的感覺當中。
忽然,哨聲戛然而止。
考古隊的成員們這才從中回過神來,他們猛然睜開眼睛。
這一瞬間,眼前的畫面再一次被隊員們全都裝回了眼睛裡面。
江教授和上官教授,一睜開眼就看見了面前的對方。
江教授道:
「我們又能看見了!」
上官教授也眨了眨眼,發現自己的視力已經恢復過來之後,看著對面的江教授笑著點了點頭。
江教授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從來沒有這樣面對面地見過總是板著臉的上官教授露出這麼耿直的笑容。
他也不禁笑道:
「上官,你老了啊。」
上官教授嘴角上的笑容立刻消失,毫不讓步地說道:
「一百步笑五十步。」
隨後,兩個人一起往周圍看了看。
他們在找秦風的方向。
兩人一眼便找到了秦風現在所在何處。
秦風此時已經站在了剛剛打開的棺材邊上了。
與此同時,原本就因為負責開棺所以離棺材並不遠的孫副隊也站在了秦風的身邊。
他拍了拍秦風的肩膀,有些激動地說道:
「秦風,剛才的哨聲是你吹的吧?」
「我覺得我就是在聽到哨聲之後突然能看見東西了!」
此時,江教授和上官教授也已經跟著考古隊的其他成員一起陸陸續續地來到秦風身邊了。
江教授笑著看著秦風,說道:
「多虧了你的哨聲啊小秦。」
隨後,他摸了摸下巴,思索道:
「不過,這究竟是什麼原理呢?」
說著,江教授便下意識的將視線從秦風的身上,轉移到了棺材裡面。
只見,棺材裡面躺著一個身著白色紗衣的古屍。
因為時間的久遠,他身上的白色紗衣已經變得很脆。
在古屍的兩側,放著他的陪葬品。
左手邊,是一把寶劍。
劍身比王賁將軍手裡的要更加靈巧輕盈,看起來是一把輕劍。
劍鞘和劍柄都是白玉材質,劍鞘上面有用銀絲勾勒出來的花紋,劍柄上面則配有兩枚溫潤的白玉。
在劍柄上面,刻著三個用銀粉填充的偏細長的字體:
易水寒。
比起赤霄,易水寒看起來並不像是應該用來在戰場上殺敵的武器。
而更像是文人雅客佩戴在腰間,單純用來裝飾的物件罷了。
身為劍,上面並沒有往外傳達出太多的殺氣。
讓眾人感受到陰森森的殺氣的,反而是屍體右側放著的,看起來跟殺人毫無關係的樂器。
在屍體的右手邊,是一把墨色的弦樂器。
外形看起來,像一個胡身要更扁也稍微大一些的二胡一般,上面連著三根銀色的線。
最令人震驚的的,是這三根弦上面,正搭著一隻與活人無異的手!
只見,那隻手皮膚細滑白皙,五指修長,骨節分明,指甲似乎是為了方便撥弄琴弦,要長一些。
然而。
這個古屍除了這一隻與活人無異的右手之外,剩下的其他身體部位,都像是他身上那已經變脆的白紗一樣,腐敗破壞。
已經有些鈣化的白骨能夠很明顯地給人一種時間已經在這副屍骨上面流逝了幾千年的感覺。
看見這樣的情況,考古隊的成員們全部倒抽了一口涼氣。
江教授抿了抿嘴唇,說道:
「我們見過已經完全變成枯骨的屍體。」
「也見過千年之間仍舊能夠保持屍體不腐不敗的屍體。」
「但是這,只有身體的某個部位如同活人一般,這是我們從來沒有見過的情況啊!」
孫副隊旁邊的一個年紀比較小的保鏢隊員說道:
「不知道他藏在袖子裡的手臂是什麼情況,是新鮮的胳膊還是只剩下白骨了。」
「該不會,是只有這隻手成精了吧。」
「說起來,剛才的弦樂聲應該就是這隻手彈出來的吧。」
保鏢隊員這樣的猜測,讓考古隊的成員們都有些不寒而慄。
儘管面前的這隻手看起來很有欣賞價值,是手控的狂喜。
但是,卻沒有人再有閒心去欣賞這隻手的任何美感了。
秦風卻搖了搖頭,說道:
「這隻手的關節,已經全部改成了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