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今晚出了個大糗。
他們竟然連自家孩子是不是啞巴都沒搞清楚。
在外面口口聲聲說陳清念是個啞巴,誰知道今天竟然會當眾打臉。
陳清念剛一踏進宋家的大門,就被石翠蘭團團圍住,像是三堂會審一樣。
「陳清念,你真挺能裝啊,回來這麼久了,我們竟然所有人都被你騙了!」
石翠蘭指著陳清念破口大罵,「你就是存心想讓我們宋家丟臉的,對不對?」
陳清念每次進門,都會被她們圍在客廳杵著。
客廳好像莫名其妙變成宋家對她的審訊室了。
她的眸子很冷淡,像是一潭根本激不起半點水花的冰水。
宋心瓷滿臉惆悵地看著她,語氣柔柔的,帶著一絲怨念:「姐姐,既然你不是啞巴,為什麼要一直裝啞巴呢?你今天當著那麼多的人,就是為了讓我跟媽難堪嗎?」
喬淑玉的臉色也很難看,尤其是一想到當著眾人被姜行川懟的場面。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喬淑玉都會成為那些富太太們嘴裡的笑柄了。
這一切都怪陳清念!
「陳清念,我真是小瞧你了,本以為你是一個多麼安分守己的人,誰知道你竟然這麼會算計!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讓我們宋家出了個大醜,你滿意了嗎?」
喬淑玉上前一步,雙手叉腰,凶神惡煞地瞪著面前的人,此刻哪還有半點貴婦形象,完全就是一個潑婦。
她咄咄逼人的架勢讓陳清念微微蹙起了眉頭。
她記得分別時姜行川說的話。
他說,「陳清念,如果回到宋家,那群人還欺負你,不要坐以待斃,如果解決不了,就打電話給我,作為你的新朋友,我很樂意為你出力。」
陳清念不想一個晚上麻煩姜行川太多次,所以,她決定自己解決。
宋家的門忽然被人推開,宋曼華風風火火地趕了回來。
「我聽他們說陳清念會說話?」
宋曼華已經有好些日子沒見到陳清念了,今天瞧這丫頭似乎有了些變化,但一時間又說不出來究竟是哪兒變了。
她走到陳清念面前質問:「陳清念,你不是個啞巴嗎?」
陳清念抬眸看了她一眼,語氣很平淡:「我從來都沒說過我是啞巴。」
是你們要猜來猜去。
也是你們,在三歲那年,挑了個啞巴的由頭把她丟出了宋家。
喬淑玉冷笑一聲,「你是沒說自己是啞巴,但你裝啞巴!」
「我怎麼裝了?」陳清念平聲反問。
「你一直不跟我們說話,難道還不是在裝嗎?」
陳清念露出一個很淺的笑,帶著一絲輕蔑:「那是因為不想搭理你們。」
「你……」喬淑玉被氣到,又回頭瞪了宋城和一眼,「宋城和,你聽到了吧?你好心把你的寶貝女兒接回來,結果呢,人家根本不想搭理我們!真是熱臉貼上人家的冷屁股了!」
「好心把我接回來?」陳清念眼底浮現出譏諷,「你們接我回來,難道不是為了把我當成聯姻的工具嗎?」
在外人面前打打親情牌騙騙大家就算了,可別真把自己騙到了。
石翠蘭臉色很難看,也擠了上來,「什麼叫把你當成聯姻的工具?陳清念,你可別不識好歹,姜家是什麼樣的身份地位,你這樣的能嫁過去,就算是你高攀了!」
她用一根手指指著陳清念,罵得格外難聽:「你別給臉不要臉!」
哪有奶奶會罵自己孫女給臉不要臉?
在宋家眼裡,陳清念的地位恐怕連一個下人都不如。
現在,是三個人圍著陳清念一個人輸出。
宋曼華,喬淑玉,石翠蘭,就像是復仇者聯盟一樣,擺出戰鬥架勢。
三個人臉上都刻著同樣的四個字:尖酸刻薄。
陳清念沒有絲毫畏懼,她迎著三人的目光,一字一句地告訴她們:「我會跟姜家退婚。」
此話一出,猶如晴天霹靂。
「你說什麼?」石翠蘭瞪大了眼,「你要退婚?」
姜家那麼大一塊肥肉!
這個蠢蛋竟然要退婚!
那豈不是白白丟了一次攀高枝的機會!
石翠蘭一擺手,「我不同意!」
陳清念語氣始終不緊不慢,不慌不亂,但又格外堅定。
溫柔的嗓音再度響起:「不用你同意,我自己決定。」
「你敢!」
「我敢。」
石翠蘭差點被氣翻。
喬淑玉又開腔了,「陳清念,你也知道宋家接你回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聯姻,如果你退了婚,你可就別怪我們再把你趕出去了!」
「好啊」陳清念點了下頭,「正好十六年前的棄養罪可以跟你們算算了。」
宋城和臉色一變,也忍不住開口了:「清念,你在說什麼,難不成你還要告自家人不成?」
陳清念反問:「為什麼不能告?你們難道沒有棄養嗎?當初把我丟在平江鎮的小河邊,只留下一張字條就一走了之,十六年來從來沒打過一分撫養費,你們難道不是棄養嗎?」
「我們……你現在不是被接回來了嗎?」
「那你們不是打算再次把我趕出去嗎?」
宋城和被噎住,只能看了眼喬淑玉,跟她對了下眼色。
宋家剛大張旗鼓地把人從鄉下接回來,還辦了一場人盡皆知的接親宴,這還沒過去一個月呢,就要鬧上官司,自家人告自家人。
那之前立的親情人設豈不是白費了?
宋家豈不是要淪為京城的笑柄?
喬淑玉眼睛轉了一圈,又道:「那你說,你既然回來就不是為了跟姜家聯姻的,那你回來的目的是什麼?」
陳清念直視她,平靜的眼底給人一種難以攻破的堅韌。
她直言不諱:「回來爭家產。」
所有人包括宋心瓷在內都被驚了一瞬。
石翠蘭完全沒想到,陳清念這個平時不聲不響只會發瘋打人的廢物竟然會有這麼大的野心。
竟然還想要宋家的家產!
真是荒唐!
石翠蘭眉毛一橫,怒喝道:「陳清念!你少做夢!宋家的財產,你一分也不可能拿到!而且跟姜牧城的婚事,也由不得你不嫁!」
陳清念始終淡定如水,不冷不淡地說道:「那你守好宋家的財產,因為我一定會拿到。至於姜牧城,你要是在意這門婚事,你可以自己嫁,反正你已經當寡婦這麼多年了。」
「你……」
石翠蘭氣得兩眼一翻,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