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網暴風波

  宿舍里原本看熱鬧的另外兩個人被嚇了一大跳。

  怎麼好端端地動起手了。

  文黎被拽著頭髮,身子猛地向前傾去,顯然也沒料到平時最文靜內向的人竟然會有這麼大的手勁。

  「陳清念!你幹什麼?你放開我!」

  陳清念沒鬆手,反而越拽越緊,眼裡一層冷意。

  「文黎,我們並不是朋友,只是隨機分配在一起的室友,管好你自己的嘴,要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文黎在家是個獨生女,平日裡哪受過這種委屈,被人拽著頭髮威脅,立馬就像是一個被點燃的火球,霹靂吧啦炸了起來。

  「陳清念!你憑什麼這樣對我!你不過是一個虛偽又噁心的白蓮花!你裝什麼啊,你跟老男人出去約會的床照都流出來了,你還在這狡辯!」

  許彤和喬嘉念對視一眼,不知道要不要上前勸架。

  宿舍就是一個潛在的小團體。

  文黎平時就喜歡在宿舍耍大小姐脾氣,對許彤和喬嘉念呼來喝去早就不是一天兩天,她們早就對文黎心中不滿了。

  至於陳清念,沒什麼交集,就像她自己說的,不是朋友,只是隨機分配到一起的室友罷了。

  那眼下的場景,她們該幫誰?

  誰她們都不打算幫,只是站在一旁靜靜地看戲。

  沒必要把自己牽扯進去。

  陳清念身上散發出的氣息越發陰沉冰冷。

  她冷著眼看文黎那張憋得通紅的臉,「你說什麼?」

  文黎猛地抓住陳清念的手腕,用指甲狠狠地抓了一把,立刻在她白皙的手腕上留下三道紅色的抓痕。

  她也趁機從陳清念的手掌掙脫出來,氣勢洶洶地站起了身。

  文黎冷笑,「我說什麼,你自己不會看群嗎?你那些果照現在正在京大幾百個專業群里滿天飛呢,你只在這對著耍橫算什麼本事?」

  文黎狠狠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你他媽就是個不要臉的爛人!」

  陳清念陰冷地看著她,「那些照片,你也傳播了嗎?」

  文黎眼裡閃過一絲心虛,很快又恢復狠辣。

  「全校都在傳播,你憑什麼質問我一個人啊?」

  陳清念面色不改,語氣始終波瀾不驚,「造黃謠是違法的,你知道嗎?」

  「造謠?」文黎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照片錄音都有,你還想怎麼狡辯?」

  謠言就是這樣。

  傳播起來猶如吃人的怪獸,所有人都抱著看笑話的心態一傳十,十傳百,從來不計後果。

  摧毀一個人往往只需要每個人的兩三句話。

  一人兩三句,一千個人就是兩千句三千句,一萬個人,十萬個人呢?

  光是唾沫就能把一個人淹死。

  陳清念有些可悲地看著宿舍里站著的三個女生。

  「你們也是女生,對於其他女生被造謠都是一樣的態度,是嗎?」

  許彤的臉色變了變,語氣看似和善,但是說出的話跟落井下石無異。

  「清念,那些事又不是我們說出去的,我們只是恰好看到而已,而且你知道有一句話叫蒼蠅不叮無縫蛋,為什麼那個人偏偏要造你的謠,怎麼不造別人的?」

  這就是典型的受害者有罪論。

  為什麼別人偏偏欺負你,怎麼就不欺負別人呢?

  陳清念覺得有的人不管進化多少年,依舊是個可悲又可笑的蠢蛋。

  喬嘉念在一旁附和著點頭。

  「對哦清念,你是不是真的做了什麼讓人誤會的事……」

  「這有什麼好狡辯的?照片上的人清清楚楚就是她啊,你們都看到了。」

  文黎雙手抱胸,依舊咄咄逼人,「陳清念,你那點破事我們不感興趣,只是我這個人有潔癖,不喜歡跟不自愛的人住在同一個屋子,你明天就搬出去。」

  陳清念冷笑,「你有潔癖?」

  她指了指文黎的鞋櫃,「你的意思是一個襪子堆五天不洗,上廁所從來不沖馬桶,便當盒永遠不會主動拿出去扔,桌子上用過的廢舊紙巾堆成山的人,有潔癖?」

  文黎的臉紅了,「那都是生活小事,你管得著嗎?」

  「文黎」

  陳清念面無表情地叫了一聲,「老實會兒,我不想動手。」

  說罷,她就轉身,走到自己桌子前坐下,打開手機,找到被她免打擾的微信群,裡面果然有很多照片。

  她冷靜地把照片保存,把發言詆毀的人截圖,然後順著他們每個人分享的方向都查了一遍,把所有痕跡都保存下來。

  謠言止於智者。

  網暴對陳清念來說根本沒有任何殺傷力。

  因為她本身就是一個不會被外部聲音干擾的人。

  她原本就是有過心理疾病的人,又怎麼會這麼輕易被這些謠言摧毀。

  文黎見陳清念不再搭理自己,心裡的火氣越燒越旺,她還記恨著剛剛被陳清念拽頭髮的事,不管不顧朝陳清念撲了過去。

  「你這個賤人!你不會打完我就想賴帳吧!」

  半小時後,導員和宿管阿姨都趕了過來。

  文黎頭髮凌亂地站在一旁哭哭啼啼。

  許彤和喬嘉念站在一旁面面相覷。

  陳清念臉上倒是沒什麼表情,本就長著一張乖巧毫無攻擊性的臉,加上她是當年高考的理科狀元,又是為京大爭過光的人,導員不論如何都是把心偏向她的。

  「清念啊,怎麼回事?」

  導員的目光在兩個人身上遊蕩。

  文黎雖然看起來狼狽了點,但並沒有皮外傷。

  反觀陳清念,手腕上有三道血淋淋的抓痕,雖然血液已經凝固,但還是能看到下手的人有多狠辣。

  「抱歉導員,這麼晚給您添麻煩了。」陳清念聲音輕淡地開口,「不過我也正好有事想要找您,關於微信群造謠傳播一些徐虛假照片的事情。」

  群里的消息,導員簡單看了兩眼,同樣都是女人,看到那些照片的時候她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要知道不管那些照片是真是假,群里的人對一個姑娘指名道姓的討論調侃都是一件很不對的事情。

  文黎忍不住開了口,「導員!陳清念自己不檢點,還動手打我,差點把我打死!」

  導員上下看了她一眼,「差點把你打死?你不是好好地站在這兒,你受傷了嗎?」

  「當然受傷了!」

  文黎抬起自己的胳膊,剛剛陳清念明明把她骨頭都擰錯位了,疼得她差點昏過去。

  但是讓她沒想到的是,本以為陳清念下手那麼狠會留下痕跡,結果什麼都沒有。

  文黎有些呆住。

  又掀起自己的衣角,腰上也沒有。

  怎麼會!

  她剛才差點被打死啊!

  導員一直冷淡地看著她,「文黎,你不應該因為一點謠言就對同學尋釁滋事,作為同學你難道沒有同情心嗎?」

  文黎不服,大喊大叫,「就是她自己不檢點!我為什麼要同情她?」

  陳清念默不作聲。

  言多必失,清者自清。

  越是胡攪蠻纏話多的人,越會成為眾矢之的。

  導員皺了眉,眼下這情況還不夠明了嗎?

  明擺著就是文黎欺負一貫內向乖巧的陳同學。

  「文黎,沒有證據之前,你說的每句話都要負法律責任,你知道嗎?」

  文黎這才老實下來,用一雙哭得紅腫的眼惡狠狠地瞪陳清念。

  她小聲嘟囔,「可如果不是她,為什麼會有照片和錄音?就算是有人要陷害她,如果她潔身自好不招惹別人,別人又怎麼會陷害她?」

  陳清念不搭理文黎,滿腦子只有一個問題。

  到底是誰要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