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手持巨斧似哭似笑的神將這才從幡中顯現。
陳陽愣住了,看了看神將,又看看空空如也的地面,默然片刻後,當即試著撤去了靈力注入。
神將消散。
人皇幡上的詭異氣息也隨之消失,一切都回復了原本的樣子。
唯一不同的是,那邪祟並未從幡中出來。
「這是...被吞噬了?」
陳陽皺了皺眉,一時間有些拿捏不准。
雖然人皇幡已經被他煉化了,但跟掌天鈴一樣,他如今的修為也根本無法挖掘出其真正作用,只能做到簡單的掌控而已。
根本不清楚方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為了以防萬一,他並沒有第一時間將人皇幡收起,而是坐在石頭上開始研究了起來。
這一研究便是半個多時辰的功夫。
直到天色徹底昏暗,他這才若有所思的起身。
果然跟他想的一樣。
嗯...什麼都看不出來。
他不是一個愛鑽牛角尖的人,研究不出來自然就只能拉倒了。
愛怎麼樣怎麼樣吧,權當那邪祟被吞了。
雖然這種想法對自己很不負責,但眼下也沒別的辦法,總不能把這東西扔了吧。
有些苦鬧的撓了撓頭後,陳陽便將人皇幡收回到了一個單獨的儲物袋內。
就算那邪祟真又跑出來了,這樣一來應該也威脅不到他。
沒有在此事上過多糾結,取出葫蘆法寶後,他便回到了瀚海城。
城內依舊死寂一片,就目前而言並無多少變化。
雖然邪祟已經被他收了,但他也不可能大張旗鼓的去宣揚,只是默默回到了長河街。
剛走至院子前,便見到了靠坐在門上滿臉愁容的老道。
「大師,你這是... ...」
見陳陽從外面回來,老道連忙起身,驚喜中帶著一絲不確定的開口。
「哦,院子裡太悶了,出門溜達了一圈。」
陳陽面不改色,打開院門走了進去。
那老道站在原地愣了半晌,眼中僅有的喜色瞬間消散,恢復了開始時的憂愁。
眼看對方並不準備多打理自己,連忙緊跟上去,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喊了起來。
「大師!大師啊!」
「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們啊。」
「當時可是說好的,三日內若無... ...」
「城南今日好像有仙人降臨,你聽說了嗎?」
陳陽突然開口,打斷了老道的話。
後者頓時一愣,哭喪般的面容瞬間恢復正常,小心翼翼的往前湊了幾步。
「大師,你說的可是真的?」
「不知道。」
陳陽搖了搖頭。
「我也是聽人說的。」
他臉不紅心不跳。
雖然邪祟此刻就在人皇幡中,但他自然不會承認自己出手了的。
沒好處不說,萬一這老道宣揚出去,搞不好還會給自己招來麻煩。
聽到他的這番話,那老道神色先是一暗,隨後很快又振奮起來。
「那個...大師。」
「我突然想起來家中還有些瑣事要處理,今日就先不打擾了。」
丟下這句話後,他便飛快離開了此處,腿腳之靈活足比得上二三十歲的小伙。
不用想也知道,這老登應該是趕著去打聽仙人的事去了。
陳陽也不理會,兀自從屋內搬出一把躺椅放在樹下,靠在其上便開始休息了起來。
今日忙活了這麼久,修煉的事就先放放。
勞逸結合才是生活之道。
唯一有些可惜的是少了些瓜果美食,也無皓月當空,意境上差了點意思。
真要說起來,他也拿捏不準是不是那邪祟帶來的影響。
瀚海城這些日子總是陰雲密布的。
除了老道最初來找他的那天能見到些許月光外,其餘時間天穹總是籠罩著黑雲,給人一種沉悶之感。
好似末日將至一般。
這種感覺讓陳陽很不舒服,但也沒什麼辦法,只能期望後續能好起來。
不過他的期望很快便落空了。
時間悄無聲息的流逝。
日復一日之下,因為城南再沒死過人的緣故,邪祟被仙人剷除的消息開始在瀚海城中不脛而走。
興許是怕得罪了仙人,又或許是邪祟已出,不必再擔心人心紊亂了。
這一次城主府並未再闢謠邪祟一事,反而大大方方的承認了下來,甚至還貼出布告,要為仙人修建廟宇。
陳陽很確定沒人見過自己的模樣,也不知道他們這廟要怎麼建,不過城中百姓對此都頗為贊同。
莫說城南了,便是長河街上的人們都不時談論著此事。
而除此之外,最大的影響自然就是秩序的恢復了。
攻城的敵軍退去,邪祟也被剷除,整個瀚海城逐漸恢復了以往的樣子。
百姓們終於敢走出家門,店鋪酒樓紛紛開張,坊市也變得熱鬧起來。
或許是這段時間憋得久了,街上的往來行人比之前還要多了不少。
對於陳陽而言,這自然是個好消息。
雖說不至於餓死,但若是有的選,誰又願意過苦日子呢。
聽到酒樓開張的第一天,他便趕過去點了一桌子好酒好菜,權當是彌補自己這段日子的貧苦。
如他一般報復性消費的人不在少數。
雖然重新開張沒有什麼大張旗鼓的宣傳,但海豐酒樓依舊人滿為患。
一個個豪橫的老爺們兒大手一揮,就要小二把各種菜式都上一遍。
雅間早就被占完了,稍微來晚些的,便是連個凳子都分不到,只能哀嘆著去別的地方看看。
陳陽來的早,雖然沒去雅間,但也占了個窗邊的好位子。
當然,也不完全是因為來得早,畢竟當時進入酒樓的有好些人。
與那些人不同的是,他進來就打賞了小二幾個碎銀子。
凡俗間的生活就是如此樸實無華。
沒有那麼多勾心鬥角,也不需要什麼陰謀詭計。
有錢就行。
夾起一口菜送入嘴裡,一邊品嘗的同時,陳陽將頭扭向窗外,看著天穹上密布的陰雲。
瀚海城的秩序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唯獨天穹還是老樣子。
陰沉的黑雲如同灌了鉛般,始終沉甸甸的掛在城池上方,像一塊巨大的幕布。
這幾日來不僅沒有絲毫散去的徵兆,反而壓抑的感覺更甚幾分。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想太多,有些杞人憂天,他近來總有一種不詳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