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飛行的速度算不上快。
起碼在陳陽看來是這樣的,也不知是因為沒有全力發揮,還是真的只有這點速度。
總之要比先前追他的那些妖獸差了好些。
不過對於陳陽而言,這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畢竟追起來要輕鬆的多。
唯一讓他有些不爽的是,對方好歹也算御物飛行,但自己卻只能靠兩條腿。
「總有一天,我也要御劍而行。」
陳陽喃喃自語,同時也沒忘了保持雙方距離。
為了避免被其發現,他始終與那青年相隔極遠,甚至視線內都看不到其身影了,只是一路循著痕跡而去。
那兩名離火宗的弟子並未走遠。
只過了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其身影便再次出現在陳陽視野中。
與他所料一般,那青年果然是想奪回幾株冷骨花,此刻已然同那一男一女交上了手。
陳陽則是蹲在一處樹叢之後,饒有興致的看著。
什麼?同宗弟子出手相助?
長生第一法則:不要多管閒事。
他與那二人非親非故,亦沒有交集,總不能就因為一個同門的身份便仗義出手。
畢竟,他一個剛被當成炮灰送入秘境的人對這所謂的離火宗可沒什麼歸屬之感。
雖然陳陽覺得自己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輩,但也絕非博施濟眾之人。
更何況,他能明顯感覺得出,那青年的實力比之自己最初遇到的消瘦男子都要強上一截。
即便自己眼下處於暗處,有偷襲之利,但勝算恐怕也只有...
嗯,最多八成。
只有八成的勝算,跟送死有什麼區別?
除非萬不得已,否則在沒有絕對把握的情況下,他不會貿然出手。
陳陽目光微凝,將身體藏於叢木中的同時緊盯著前方的戰鬥。
他在等。
等一個絕佳的機會。
「師妹,快來助我!」
林木中,三名修士的對戰正如火如荼。
在修為的壓制下,那名離火宗男修士遠不是青年的對手,只兩個照面便落入了下風。
好在還有女修的幫助,這才勉強穩住局面。
雖然那女子修為最低,但驅使的三根銀針卻是讓人防不勝防,以至於青年始終要分心應對。
幾個回合的交戰,他似乎也有些煩了。
眼看銀針又一次從不同角度偷襲而來,身形爆退將其躲過的同時,青年眼中露出一抹狠厲之色。
「既然你這麼急著去死,那我就先成全了你。」
他冷聲開口,望向那名女修。
手中青色旗幟猛然搖動間,竟有數道幻化而出的利刃從中飛出,直朝女修面門而去。
看到此景的女修頓時面色煞白,連忙掐訣操控著飛針防禦。
但看似堅韌的飛針在遇上那幻化出的利刃時卻是連半點抗衡之力都沒有,頃刻間便被彈飛了出去。
「葉師兄,救我!」
女修面色大駭,連忙出聲求援。
可那男性修士卻是不為所動。
眼看著青年注意被吸引,當即毫不猶豫,更不曾看多那女修一眼,竟然轉身便快速逃離了此地。
「嘖,真是好狠的心。」
遠處見著此幕的陳陽不由咂舌,有些意外。
先前觀那二人行徑,想來應該關係極好才是,沒想到關鍵時刻竟是賣的如此果斷。
沒有那男子牽制,女修的實力自然遠不是青年對手。
不過一擊之下,利刃便穿透眉心咽喉,徹底奪了其生機。
女修雙目瞪大,眼中還有著恐懼與不可置信之色,喉嚨蠕動著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最終卻只有血沫湧出。
青年渾不在意,甚至都沒多看其一眼,只是將目光撇向正在逃跑的男修。
「想跑?」
「痴心妄想。」
他冷哼一聲,也不追趕,而是再次掐訣念動起了咒語。
又是數道利刃從青色旗幟中飛出,以極快速度朝著那逃離的男修而去。
「真是個廢物。」
男修顯然也沒想到那女子居然連片刻都抵擋不住,眼看幻化出的飛刃就要命中自己,只得咬牙停下阻擋。
而這一擋,他逃離的機會也徹底喪失。
也不知是那青年實力太強,還是這兩名離火宗的弟子實在太弱。
沒了女修協助的情況下,他甚至連與對方周旋一番都做不到。
甚至還不如陳陽先前見到的那名大漢,只堅持了不到十息的功夫便敗下陣來,周身被利刃洞穿,整個人如死狗一般躺在地上。
雖說還剩了口氣,但看那樣子也離死不遠了。
青年沒有急著將其滅殺,而是緩步走上前去,居高臨下的看著那名男修。
「真是想不通,你這種廢物是怎麼在獸潮里活下來的。」
「不過這都不重要了。」
「自己把冷骨花交出來吧,我還能讓你死的痛快點。」
或許是不想沾了男修身上的血污,又或許只是想感受下主宰他人的快感,青年並沒有自己動手,只是冷冷的看著對方。
而在聽到這話後,男修那痛苦絕望的面容上卻是多出了一絲茫然。
「你...你怎麼知道...」
「我有冷...冷骨花...」
他艱難開口,怎麼也想不明白對方為何會知曉冷骨花之事。
他先前採摘之時分明沒有他人在場。
要是真有的話,肯定也早就采走了,根本輪不到他。
但若是說在路上被發現的同樣也不可能,畢竟他將摘下的冷骨花藏的極好,便是氣息都未曾外露。
男修目光死死的盯著青年,仿佛不問個明白就會死不瞑目。
但他沒想到的是,在聽到自己的問題後,那青年就好似想到了什麼事般,神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雖說讓對方死個明白,更顯自己的運籌帷幄。
但他實在說不出口。
他能怎麼說?
難道說自己與空氣鬥智鬥勇,在樹上蹲了幾個時辰,腿都麻了也不敢去采?
「你的問題太多了。」
青年冷冷開口,一道利刃頓時自手中青旗射出,洞穿了那男修的頭顱。
解決不了問題,那就解決提出問題的人。
要怪,也只能怪對方不識好歹,哪壺不開提哪壺。
隨著男修徹底沒了生機,雖然心中嫌惡,但青年還是蹲下身去,在其屍體上摸索了起來。
不過片刻功夫,幾株沾染著血跡的冷骨花便落入手中。
眼看靈藥無損,青年這才放下心來。
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的同時,一手輕拍腰間錦囊就要將其收入其中。
卻不料,一道勁風卻是慕然自身後襲來。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道人畜無害的聲音。
「道友,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