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你……你只是在不久前才修煉了太上應靈而已?」
「不錯,閣下為何對此事如此關心,難不成你是莫家之人!」
……
「正是,莫家莫問天,見過這位同道!」
在陳陽說完了這句話後,對方沉默了足足有半盞茶的時間,這才緩緩說道。
同時周身上下的凜冽之氣盡數消失。
原先殘存的一點殺意也徹徹底底消失不見。
甚至眸子深處還出現了一絲柔和之意。
「莫問天……在下陳陽,見過這位莫前輩,原來此事是場誤會。只是……」
對方說完,陳陽也沉默了許久。
這才收起了長劍,原地抱拳施了一禮。
初步推斷墨家被滅門,這位大概就是唯一的倖存者了。
可是此人的樣子與那魯槳完全是天差地別。
只因自己出現在了這裡,對方居然就動了殺心。
完全是一副不問緣由的樣子。
這還是那傳聞中替天行道的監察使麼?
「一切如陳道友所見,墨家如今,就剩莫某自己一人了。」
從這青年出現到現在,一共也沒多長時間。
但與開始相比,這會兒已是判若兩人。
乍一看起來就是一個病弱青年的樣子。
而且面帶哀色,眼中的悲傷之意溢於言表。
「莫道友節哀!陳某此來乃是受人之託,原想送信與莫家,卻不料見此慘狀。不知是哪裡來的賊人,膽敢做下這等滔天惡事?」
「莫某先前因有事外出,等回來時就變成了這個樣子。想我莫家有古陣庇護,更有族長坐鎮,沒想到卻被人盡滅於此!來者,最低怕是也要有元嬰中期的境界!」
「元嬰中期?這等修士陳某還從沒見過……」
「罷了,既然事情已經發生,那莫某作為莫家最後一人,哪怕粉身碎骨也要將這賊人誅滅。上窮碧落下黃泉,必殺之!這位陳道友,先前你說是來莫家送信?」
那莫問天先是滿臉恨意的低聲呢喃了幾句。
旋即眼中精光一閃,神情十分嚴肅的問道,
「不是錯,正是如此。莫前輩是想著能否從中尋找到一些線索?既然是這樣,陳某自當詳述。只是在此之前,莫前輩可否證明一下身份?非晚輩無禮,實在是受人所託。」
「既然陳道友已領天憲司之道,就莫要再稱呼什麼前輩了,你我之間,大可以道友相稱。至於身份證明,此事簡單的很,道友只需默誦《太上應靈》即可。」
「太上應靈?可以。」
陳陽點點頭。
雖然不知道對方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還是在心中默默背誦起來。
太上應靈,隱於天道。
非替天行道者,弗能見也。
其法微妙,通乎諸天。
感而遂通,以維太平。
……
「咦?這是……」
很快的,隨著陳陽慢慢默念心法口訣,對方的形象居然好像變了。
不但其周身上下似乎氤氳起陣陣光暈,心中一股難以形容的親近感也是油然而生。
同時,一種奇妙的心靈感應似乎在慢慢建立。
那是一道不可言狀奇妙的橋樑。
在這一刻,二人好像做到了真正意義上的心心相印一樣!
「受命於天,四海皆兄!只要修煉了《太上應靈》,而且又晉升入道階段,便是如此!陳道友,這種感覺如何?」
「妙不可言……失敬,失敬!既如此,那前因後果就且聽陳某慢慢道來。」
壓下了心中翻湧的驚詫後,陳陽先前的疑慮也是盡數消失。
接下來便開詳細地開始講述整件事的前因後果。
從魯槳開始,一直到太幽州三宗求援的事。
除了關於自己與那天魔之間的事,盡數講明。
一五一十,事無巨細。
而那莫問天自然也是聽得十分認真,每個字都不願遺漏。
……
「怪不得先前莫家族長冥冥感應近期會有大事發生,如此看來,接下來又是一個多事之秋了。依莫某看,魯道友那邊的事情應是不值得太過推敲,倒是太幽州三大宗門這裡該詳細一問。」
「莫道友是懷疑,莫家遭劫之事很可能與三宗說的那場即將來臨的災禍有關?」
「正是,既然他們沒與陳道友細說,那莫某就不妨與道友走上一趟,以探真相!」
莫問天說著,便翻手喚出一輛房屋大小的飛舟。
飛快地跳了上去。
似乎是一刻也不想耽誤。
「還有什麼話你我路上再說也不遲,走吧,陳道友。」
「好,安安我們走。」
既有這等省力之物,陳陽自然不會客氣。
伸手摟住安安便也進入了飛舟之中。
縱然莫家被神秘力量燒成了一片白地,但終有一位強大的存在倖存了下來。
所以,自己這也算完成委託了吧?
那九轉昇陽丹,是否已有資格索要?
另外等接下來忙完了太幽州這邊的事,魯槳交代的東西也必須商量出個流程來才行。
於是三人乘坐飛舟一路疾馳。
僅僅用了區區兩天多的時間,便趕到了古劍宗。
這期間,莫問天幾乎全程沉默。
只說先前莫家族長讓其帶上族中重寶去某個地方祭祖。
結果再回來,莫家就變成這樣了。
究竟具體發生了什麼事,莫問天也是完全不得而知。
先前,連一絲不好的跡象都沒發現。
只事後懷疑族長是提前知道了什麼,這才將自己支走。
「沒想到陳小友回來的如此之快!不知事情可還順利?這位道友,又是何方神聖?」
來到古劍宗後,方瓊第一時間迎了出來。
與陳陽簡單打了個招呼後,便十分客氣向莫問天抱拳行禮。
眼中隱隱有一絲期待之色。
至於天霜谷與斷岳門的太上長老,這會兒倒是暫時不在。
「一言難盡。總之,這位就是莫家之人了。」
「在下莫問天,見過方道友!不知太幽州遇到了什麼難處,讓閣下想到了莫家?」
陳陽剛介紹完,莫問天便站了出來。
抱拳回禮後,就開始追問事情的始末。
急切之色毫不掩飾。
見此情形方瓊微微一怔,提前杜撰許久的請求之詞居然完全沒用上。
這會兒倒是全都憋在了腹中。
嘴唇動了動,旋即這才將二人讓進了門中的會客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