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老夫先前說過,在到達山腰或山頂之前,這條登山之路只能向下走或向下走,絕不可中途御空而起。」
「蒙道友,那這麼說的話如果我們如能快速到半山腰,就可以飛了?」
「是的。」
「既然原路返回已不可能,必定會被那元嬰堵個正著,那就繼續向上好了!如果能趕在對方追上之前到達半山腰,就能有一線生機!蒙道友,根據這玉盤上顯示,那修士還有多久到我們目前這個位置?」
「大概一炷香左右。」
「行吧,那安安,蒙道友,跟緊我!」
陳陽面色嚴峻的點點頭。
緊接著便邁開大步子拾階向上奔去。
在這天羅秘境中,可以說陌生修士之間全部是敵對關係。
狹路相逢時,能讓對方死就絕不會只要半條命。
倘若真被那元嬰修士堵在山路上,到時是賭對方的無視,還是求對方的慈悲?
普天之下如果那個修士會這麼幼稚的思考問題,甘願主動把生死交到別人手上,那就是第一等的大蠢蛋了。
這樣的人也根本不適合修什麼仙途。
……
「呼哧,呼哧……」
因為這次沒歇太久,陳陽又加快了速度,且位置越來越高,剛爬了一千五百階就已經喘成了風箱。
不但體內氣血沸騰不已,連骨骼都發出了不看重負的咯吱聲。
周身上下白氣升騰,汗水剛剛流出來就被滾燙的肌膚蒸發掉了。
然後等再上了一千五百階時,五臟六腑都好像燃燒了起來。
猶如火燒油烹一般。
——總共一萬三千節台階,如今幾乎已經到了陳陽的極限。
此時,就連皮膚下面都隱隱出現了一道道的血痕。
再繼續走下去,說不定很快就要爆體而亡。
奈何,接下來最少還需一千節台階才能到達半山腰!
「蒙道友先前說此地禁制不允許使用那些法寶符籙,可是難道連一些回復氣力的丹藥都不行麼?」
「自然是不可以的,如若引動這裡的上古雷電禁制,必將灰飛煙滅。不過此處雖然兇險,但理論上仍可進退自如,奈何卻不想有元嬰修士攪局,老夫也是萬萬不曾料到。」
「運氣不好,喝涼水都會塞牙。為今之計,也只有一拼了。如果能成功到達山頂……不好,那人接近了!」
就這麼一會兒喘息的功夫,陳陽手中玉盤上的光點已是快速逼近。
同時一股比先前更加清晰的元嬰境氣息也撲面而來。
強悍且蓬勃。
兇悍且可怖。
如山似海,淵渟岳峙。
令人心生戰慄,腳底板發涼!
「快走,跟緊我!」
眼見即將大禍臨頭,陳陽呼喝一聲便繼續向上跑去。
還是那句話,幾乎在任何秘境中,都是少一個人就對別人就多一分得到福緣的機會。
尤其,又是在當下這種擁有奇怪禁制的特殊之地。
這是擺明了山上有寶貝的。
真就差直接將這句話刻在崖壁上了。
到時一旦遭遇那元嬰,人家不滅了自己才有鬼呢!
……
「哥哥,你沒事吧,你怎麼啦!」
然而,一行三人才剛繼續爬了三百節台階,陳陽就猛一個踉蹌,幾乎跌倒。
並且張口就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染紅了石階。
到極限了。
這時的陳陽不但五內俱焚,腦中更是猶如有洪鐘大鼓般響成了一片。
肌膚崩裂,周身上下血流不止。
將衣服都染成了暗紅色。
爬不動了!
雖然只差了那麼一點,可終究是到了極限!
「安安別慌,哥哥沒事,我……」
「哥哥你流了好多血呀,嗚嗚……不要嚇我,老爺爺,你有沒有辦法呀!」
早先在寒谷相遇時,李安安對陳陽只是好奇而已。
所謂的友善態度也只是渾然天成的赤子之心。
這可會兒,卻早已經拿陳陽當成了最親的親人。
於是不禁急得嚎啕大哭,小小的身軀都開始顫抖起來。
「嘖嘖……原先本座還以為是錯覺,沒想到前方居然真是幾隻螻蟻。能一路來到這裡,也當真令人稀奇。」
就在這時,三人身後驀然響起一聲輕笑。
緊著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影自後方的迷霧中顯現。
並且隨著飛速靠近變得無比清晰起來。
那是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虬髯老者。
生得濃眉方臉,相貌堂堂。
七色寶光護體,周身上下彌散著強橫至極的氣息。
面對三人時,眼神中充滿著不屑。
元嬰期修士!
如假包換的元嬰期修士!
這還是陳陽頭一次如此近距離面對一個這般恐怖的存在!
「這位前輩,晚輩等人與您無冤無仇,又何必有如此敵意。我等只是誤入此地,倘若擾了前輩的雅興,自當於此賠罪。」
沒辦法,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
對方實在太強,就算眼下自己沒有這般消耗,也萬萬不是其對手的。
元嬰期修士,那可是能攪動風雲影響一方地界興衰的存在。
硬拼的話完全一點機會都沒有。
「賠罪?也罷,那本座就給你這個機會。你先將你這兩位同伴擊殺,然後告訴本座憑你一築基之境是如何走到這裡的,最後再自行了斷即可。」
黑袍老者聞言點了點頭,神色淡然的說道。
仿佛是真給了陳陽幾人什麼機會一樣。
「這位前輩何必如此!我等無意冒犯,又何必趕盡殺絕?」
「無意冒犯?你等敢出現在這裡自然就要死,難不成還想活著離開?乖乖照做,趁著本座心情好還能少受些零碎兒之苦。不然本座親自動手時,怕是就要難受了。」
「很好,修真界中果真是求人不如,如今陳某技不如人,認了。可不知前輩能否放我這兩位同伴下山?作為交換,待他們安然撤離後,陳某自當將這一身鍛體之術盡數告知前輩。」
此刻陳陽一雙拳頭鬆了又緊。
深吸一口氣後,面容驟然變得平靜了起來。
既然是這種情況,那就能走一個是一個了。
反正對方的重點肯定是在自己身上的。
沒必要拉著安安一起死。
「討價還價,你配麼?」
望著陳陽,黑袍老者神色戲謔。
仿佛在貓看耗子一樣。
對於前者的提議根本就不屑一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