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瀾城。
規模不大,可也擁有數千年的歷史。
於時間的長河中歷盡滄桑。
除去那些南來北往的客商,常駐凡人足達上百萬之多。
雖然沒有什麼大宗門坐鎮,但根據上空陣法的靈力波動來看,此地也有宗門駐守,內門最高者已達金丹期。
一般像這樣修士與凡人混居的城市,大都把守極嚴。
不但入口處有禁空禁制,入城也需按流程盤查。
只是如今落入陳陽眼中的情景卻有些奇怪。
看著正常的修士也就算了,某些面容陰冷渾身邪氣繚繞的散修居然也能堂而皇之的走進去。
門口倒是有兩個穿著宗門服飾的練氣境修士,但明顯是心不在焉。
一副懶洋洋愛答不理的樣子。
至於城門樓上的一位築基期修士更是索性在那裡閉幕養神。
「這倒是有點意思了,莫非雲欒州的修仙宗門都是這般散漫不成?」
陳陽眯了眯眼,眸中閃過一絲詫異之色。
「怎麼了陳陽哥哥,有什麼不妥嘛?」
「沒什麼,進城吧,此處繁華非先前小城能比,哥哥帶你吃些先前沒吃過的東西。」
「真的嘛,太好啦!」
一提到吃,李安安雙眼放光。
別看這小姑娘修煉了許多年,但實際上某些方面的心智和小姑娘是沒什麼區別的。
在苦寒隔絕之地呆了那麼久,一到外面的世界就深深的被各種吃食給吸引了。
「嗯,哥哥什麼時候騙過你?」
陳陽笑了笑,暫時將心中的那點疑惑拋之腦後。
眼下看來此城防備雖然鬆散,但目力所及之處明顯是一派熙攘繁華之景。
並沒有什麼亂子,也不像能出什麼亂子的樣子。
另外自己也就是與安安在這裡打個站兒。
最終的目的,是更遠的太雲宗。
「陳陽哥哥,這是什麼呀!哥哥,還有那個,白白軟軟的,一看就很好吃!」
等二人進了城之後,李安安的眼睛就有些用不過來了。
車水馬龍的集市上,在嘈雜的叫賣聲與氤氳的熱氣中,是各種各樣琳琅滿目的吃食。
就連陳陽都略感有些目不暇接。
糖葫蘆,糖畫,酸梅湯,麥芽糖,無花果等這些在小鎮子也能找到的東西不提。
還有許多許多平時難得一見的稀罕吃食。
著實讓安安狠狠的過了一把零食的嘴癮。
像是潔白如雪的雲片糕、茯苓餅,晶瑩剔透的水晶膾。
品種多樣的蜜餞,黃燦燦的薑餅,誘人的八仙果粒。
鮮美的旋煎羊白腸,口味豐富的姜豉。
生醃水木瓜,沙糖綠豆甘草冰雪涼水,等等等等。
沿途都是琳琅滿目的各色誘人吃食。
以至於二人走到客棧足足用了將近兩個時辰。
最後給李安安吃得小肚皮滾圓這才罷休。
「還好安安乃是靈物化形,不然照這麼吃下去很快就變成一個胖丫頭了。」
找到一間客棧住下後,陳陽忍不住捏了捏安安的小鼻子。
「嘻嘻,沒想到人間不光有好看的風景,還有這麼多好吃滴。要不是陳陽哥哥帶我出來,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這麼好呢!」
「這才哪到哪,萬丈紅塵,其中自有無盡煙火氣。不過現在玩歸玩,以後修煉時可不要分了心思。」
「放心吧陳陽哥哥,安安不會的!」
「嗯,這才乖嘛。」
一想到不久之後就可憑那枚登仙令進入太雲宗,陳陽的心中就有些期待。
這不光能解決安安眼下的問題,自己也能那等靈氣充沛之地好好修煉一番。
除了可以繼續參悟風行術、無間替身、囚龍鎖、渡陽丁卯劍陣之外,還能潛心繼續鑽研那本晦澀難懂的《神火煉靈決》。
而且最重要的是,屆時結丹的事情可以真正的提上日程了。
等到那時候,不知自己是否就可以正面硬抗元嬰初期的修士了?
都說二者的差距猶如天塹,非金丹與築基之間的距離可比擬。
可不試一試,又怎麼知道?
到時候如果能一拳揍得元嬰老怪滿地找牙,豈不是一件樂事?
「陳陽哥哥,你在想什麼呀?」
「沒什麼,無非是……嗯?不對,紀靈韻那裡出事了!」
陳陽上一秒還沉浸在對未來的暢想中,下一秒卻突然面色一變。
旋即反手取出了陰陽玉佩的陽玉。
此刻,只見掌心處的那枚玲瓏玉佩正在急速閃爍著。
從上到下,更是出現了一道細碎的裂紋!
「哥哥,玉佩裂開啦,難道紀姐姐那裡還有修士?」
「不錯,如果只是遇到凡人的致命攻擊,這件寶物最多會略有感應。如今看這個程度,明顯是有鍊氣士出手,而且就要支撐不住了。」
「那……」
「罷了,這次就好人做到底,你好生呆在客棧不要走動,哥哥去去就來!」
陳陽眉毛一擰。
叮囑了李安安幾句後,便閃身出了客棧向陰玉的感應處疾馳而去。
出於經年的謹慎習慣,在進入了這間屋子後陳陽就隨手布下了不少禁制。
短時間內把安安留在這裡自己是放心的。
更何況根據陰陽玉的情況來看,對紀靈韻出手之人還達不到築基期的程度。
大概率還不夠自己一巴掌拍的。
就是不曉得這女人的弟弟紀環為何有這麼大本事,身邊居然還有一個鍊氣士。
……
「老朽無能,無法護得小姐周全……死後……無顏面對老爺與太太……!」
「徐叔,你這說的又是什麼話!紀環!你還有沒有一點人心!你也是徐叔看著長大的,如何忍心痛下殺手?」
此時,滄瀾城的一間鋪子裡。
那位徐姓老者正佝僂在地,滿口鮮血,眼見是不行了。
而紀靈韻則是又氣又怒,目眥欲裂的望著面前一個身穿錦衣的年輕人。
這人看起來二十郎當歲,長得也算周正。
但卻眼圈青黑,滿臉邪相。
至於其身旁則是有一個身材高大的黑袍道人傲然而立。
看樣子已經一隻腳踏進了築基期。
倒是比先前陳陽抹殺的那人道行高出許多。
如今,正目光有些陰鬱的盯著紀靈韻不撒眼。
「廢話就不要說了,你這弟弟連你都能殺,一個下賤的老僕又有什麼寶貴的?倒是先前貧道師弟尋你時一去不返,如今你身上又出現了一件仙家寶物,這當中緣由若是講不清楚,貧道保證你一會想死都難!」
黑袍道人說著揉了揉手腕,眼中殺意翻騰。
本以為取對面這女子性命只在翻手之間,卻不想對方身邊竟有一件品階不俗的寶物。
倘若不是自己的功法有些特殊,想將其拿下還真要費一把子力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