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且慢。」
那是一名青年,二十出頭的模樣。
穿著一件冰藍色對襟長衫,腰間是一條有騰雲祥文的寬腰帶,乍看上去給人一種溫潤公子的感覺。
修為也是築基,不過比他強些,從身上散發出的氣息來看,應是築基後期修士。
「有事?」
陳陽瞥了對方一眼,詢問的同時手上動作不停,一邊將符籙收入袖間,一邊把相對應的靈石拿了出來。
「道友,你剛才買下的那幾張符籙我也看上了。」
「不若商議一番,讓與在下如何?」
「哦,不給。」
陳陽沒有與其廢話的打算,扭頭就走。
早幹嘛去了?
憑什麼讓給你?
你以為你是誰?
「在下連雲谷莊畢凡。」
「不知閣下能否給個薄面,這個人情我記下了。」
「再見。」
陳陽毫不客氣。
先不說連雲谷是什麼勢力聽都沒聽說過,就單憑對方那個名字,他就一點面子都不想給。
莊畢凡?
看這模樣的確應該挺能裝的。
他這輩子最恨的就是裝的人。
尤其是比自己能裝的。
不去理會對方那逐漸僵硬的神色,陳陽轉身就欲繼續離去。
但還不等他一步踏出,身前便再次堵了道人影。
「莊道友,你就是太仁慈了。」
「對付這種螻蟻何必費那些口舌呢。」
開口的是一名青年,雖然長著張普羅大眾的臉,但其上卻一副傲然之色。
配合那背負身後的雙手,給人一種什麼都不放在眼中的感覺。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起碼沒有把陳陽放在眼裡。
跟後方的莊畢凡說完那番話後,便居高臨下的將目光投了過來。
「小子,我是清玄宗的。」
「識相點就把符籙交出來,否則的話,你恐怕出不了這遷星城。」
相比起莊畢凡,這青年的話語要直白的多,絲毫不掩飾其中的威脅之意。
一旁的攤主在看到這一幕後頓時被嚇得脖子一縮,生怕自己被牽扯其中,捲起地上的黑布就悄然退去。
那二人倒也並沒有為難他,顯然就盯上了陳陽買走的那幾張符籙。
難得出門一趟就遇上這種莫名其妙的麻煩,說不頭疼是假的。
不過相比於此,更讓他在意的還是還是對方所說的話。
「清玄宗?」
陳陽眉頭微蹙。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不只是宗門的名字,眼前這青年也給他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沒有理會對方話語中的威脅,陳陽皺著眉上下打量了幾眼後,這才試探性的開口道。
「我們... ...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見過?呵呵。」
「你一個... ...」
那青年冷笑一聲,正欲出聲嘲諷之際,整個人卻是突然間愣住了。
他目光緊盯著陳陽,眉頭也如後者般緊皺了起來。
先前的時候沒什麼感覺,但經這麼一提醒,他竟也有了種眼前之人似曾相識的感覺。
但這種感覺過於模糊,以至於他想了半天也沒什麼清晰的印象。
一直到不知過了多久,他這才好似想到了什麼般,突然面色一變。
「李兄,怎麼了?」
莊畢凡察覺到了他的異樣,出聲詢問了一句。
聽到這話的後者卻只是搖了搖頭。
「沒事。」
「只是突然想起來還有些事要做。」
「莊兄,在下就先走一步了。」
丟下這句話後,他便在莊畢凡愕然的目光中徑直離開了這裡。
「走了?」
不僅是莊畢凡,此刻的陳陽也是一頭霧水。
剛剛還叫囂著要讓自己出不了遷星城的傢伙,如今就這般突兀的離去了。
雖說少些麻煩總歸是件好事,但不管怎麼看這其中都透著幾分古怪。
陳陽很懷疑那傢伙以前真和自己見過,甚至可能有所過節,並且已經回憶了起來。
無它,在其離開的最後時刻,他感受到了一股直奔自己而來的強烈殺意。
不是敵意,是純粹的殺意,並且出現的極為突然。
很難讓人不懷疑其中原因。
場間,隨著那青年的突然離去,原本有些緊張的氣氛緩和了許多。
雖然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莊畢凡倒也沒太過在意此事,繼續將目光看向陳陽。
「道友,繼續說說我們的事吧。」
「只要道友願意割愛,在下願付你購買的十倍靈石,如何?」
看得出來,他真的很想要那幾張符籙。
但越是這樣陳陽就越不可能交出來。
明擺著的好東西,都到手裡了哪兒有往外送的道理。
他差那三瓜兩棗的靈石?
呵呵。
不過雖然符籙不可能給,但兩人倒也不是沒有交易能做。
比如說... ...
「一千靈石,我要知道方才那人的所有信息。」
「什麼?」
突如其來的話,讓莊畢凡一時間愣在了原地。
倒不是他反應遲鈍,實在是兩個話題之間的跨度有些太大了。
上一刻自己還在找對方買東西,下一句就角色互換,成了對方找自己買消息。
聊天是這麼聊的?
而也就在他愣神的這會兒功夫,陳陽的聲音已然再次傳了出來。
「兩千靈石,把他的信息告訴我。」
「道友是在說笑嗎?」
此時的莊畢凡已經反應了過來,看著陳陽的目光微微眯起,其中隱有怒色。
身為連雲谷弟子,雖不是什麼長老親傳一類的重要存在,但也遠不是尋常散修能比的。
即便兩千靈石已經不是個小數目了,但想用來收買他未免太異想天開了些。
他可不是那種……
「三千靈石。」
陳陽的聲音再次傳出,讓莊畢凡眼角猛跳了一下,但很快就穩住了。
「不必再說了,不管怎麼樣我都不可能... ...」
「道友難道還不明白嗎,這不是靈石的事。」
「五千。」
隨著陳陽又一次開口,莊畢凡沉默了。
足足過了好片刻後,他這才如同下定了什麼決心般,目露痛苦糾結,咬咬牙道。
「道友可能不清楚。」
「李兄可是我的摯愛親朋,手足兄弟。」
「真要我做這種背叛之事... ...」
遲疑了好一會,這傢伙才咬牙道:「得加錢!」
「最後一口價,一萬靈石。」
陳陽沒有與其廢話,面無表情的開口,同時「不經意」的將腰間秦家的令牌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