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暴打持續了足足半炷香的功夫。
當中年男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時,秦雲州早已變得鼻青臉腫。
此刻的他也不再說那些無意義的話了,只是一手捂著鼓脹的臉頰,將頭死死的低著,期盼能快些度過這難熬的時間。
「你可知,就因為你私自跑出去惹的那些破事,老祖專門去了金陽宗一趟。」
中年男子的聲音突然傳來。
雖然打那一頓後消了不少氣,但臉色依舊不怎麼好看。
聽到這話的秦雲州也是嚇了一跳。
「老祖親自出手了?」
他早就知曉族內會派出強者震懾金陽宗,但怎麼也沒想到會是老祖。
「豈止親自出手,還把七寶元陽鼎都帶了過去,差點就真的跟金陽宗打起來了。」
中年男子冷哼一聲。
「雖然此番行事有別的考量在,但不管怎麼說你都是導火索。」
「我已經跟你娘商議過了。」
「十年之內,不許你再踏出家門一步,以示懲戒。」
「若再敢私自出去招惹事端,我就打斷你的腿。」
秦雲州:……
面對自己這個老爹的呵斥處罰,他並無半點畏懼之色,反而以一種狐疑的目光看向前者。
就差在臉上寫出我不信三個大字了。
打斷自己的腿是信的。
畢竟活了這麼多年,兩條腿也不是沒有斷過,最後都是靠靈藥接回去的。
但要說這個決議是跟娘親商議的,那他只能說呵呵。
「你這眼神是什麼意思?」
中年男子很快也就察覺到了他目光中的狐疑,眉頭一皺的同時就欲再次起身。
不過雖然剛被揍了一頓,但秦雲州此刻不僅半點不慫,反而呲牙一笑。
「沒什麼意思。」
「不過是娘親快到了,正好可以跟她確認一下而已。」
「什麼!」
陳陽不清楚這家子人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但從中年男子的表情來看,顯然是被這個消息嚇到了。
還不等他弄明白秦雲州的娘親是什麼恐怖存在,便聽得一聲厲喝從祠堂外傳來。
「秦!廣!生!」
一道身影以難以形容的速度衝進祠堂。
見到這一幕的秦雲州瞬間挺直了腰杆,嘿嘿一笑的同時便扯著陳陽走出了門去。
砰!
大門應聲關閉。
裡面具體發生了什麼不好說,但從那不時傳出的慘嚎和道道激盪開的靈力來看,顯然是一場大戰。
「秦道友,這……」
陳陽欲言又止。
秦雲州對此早就習慣了,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沒事,我爹娘平時就喜歡打鬧,很快就消停了。」
陳陽:……
他看了看身前晃動不止的樓宇,總覺得打鬧這個詞不太貼切。
但既然對方都這麼說了,倒也不好再追問下去。
祠堂內的動靜很大,不過並未持續太久,隨著大門再次打開,秦雲州使了個眼色後,便帶著陳陽重新走了回去。
中年男子依舊坐在原先的位置上,只不過比之先前少了幾分威嚴霸道,眼角處也肉眼可見的多出了兩道淤青。
所有人都清楚那是怎麼來的,但都默契的沒有點破。
在他對面的一張座椅上多出了一名女子。
看著也就二十出頭的模樣,談不上傾國傾城,但眉眼間卻也有幾分韻味,給人一種典雅端莊之感。
這個詞和其年紀顯然不怎麼搭配,不過陳陽也清楚,作為秦雲州的生母,對方定然是用了什麼駐顏之法。
這對於修士而言倒也算不上什麼稀罕之事。
「娘親~你終於來了,嗚嗚嗚~」
在看到女子的瞬間,一向傲氣示人的秦雲州頓時癟起了嘴,面露委屈悲憤之色,直朝對方跑了過去。
看到這一幕的中年男子頓時眼角猛跳,幾番有想要出手的衝動,但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相比起他的嚴厲,秦母對待秦雲州的態度就要溫和多了。
雖然很清楚對方的把戲,但還是一臉心疼的將其拉至身前,上下查看了起來。
確認沒什麼傷勢後,這才微鬆了口氣。
「娘親~」
「父親說您要將我禁足十年,還要打斷我的腿,這是真的嗎?嗚嗚嗚~」
秦雲州委屈開口,表情假的連陳陽都看不下去了。
但秦母顯然沒有在意這些,在聽到這話後,當即雙眼微眯的看向早就坐立不安的中年男子。
若有若無的氣勢逐漸瀰漫在祠堂內。
「你當真這麼說的?」
「我不是,我沒有。」
秦父把頭搖成了撥浪鼓。
見對方明顯不怎麼相信,頓時惡向膽邊生,一拍座椅就站了起來,指著秦雲州道。
「你個狗東西。」
「在祖宗祠堂面前居然也敢信口雌黃,信不信我現在就打斷你的腿!」
他現在真的很憤怒。
這臭小子不僅給他挑刺,還添油加醋的說,這不是挑撥離間是什麼?
眼看他真有動手的趨勢,秦雲州也是被嚇的縮了縮頭,但很快好似想到了什麼般,突然一手指向了門口處站著的陳陽。
「我才沒信口雌黃。」
「不信的話娘親問問陳兄,他剛才也在場,可以給我作證!」
陳陽:???
他用手指了指自己,懷疑是不是聽錯了。
你認真的?
你們一家子鬧矛盾,關我什麼事?
想讓我給你作證,一起禍害你爹?
你惹不起他,我就能惹得起了?
秉著柿子要挑軟的捏,有苦兄弟自己吃的原則,思索片刻後,感受著匯聚到自己身上的目光,陳陽果斷搖了搖頭。
「在下方才走神了,什麼都沒聽到。」
「陳兄,你……」
秦雲州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議之色,顯然是沒想到對方居然會背叛自己。
好在的是,秦母並沒有讓這場鬧劇繼續下去,而是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
「行了,此事回頭再說。」
「先跟我講講你這次出去的遭遇吧。」
「好嘞。」
秦雲州乖巧點了點頭,雖然陷害未成,但也識趣的沒有再提此事,而是講述起了他自從離開秦家後的遭遇。
作為共同經歷者,陳陽對於整個事件的始末自然是清楚的。
不過這傢伙的講述卻跟他記憶中的有些區別。
雖然總體情節沒什麼變化,但從對方口中說出來竟有種七進七出,不畏生死的悍勇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