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離譜的謹慎

  作為秦家嫡系子弟,他以往都是在家族中的聚靈陣內修煉的,不時還能從族中拿些天材地寶輔助。

  相比之下,如今的修煉多少顯得有些寒酸,耽誤實力增長不說,周邊都是些窮鄉僻壤,讓他連逛逛花靈石的想法都沒有。

  這種苦日子他是真的有些過不下去了。

  陳陽雖然不清楚他的想法,但也能看出對方是真的想離開此地了。

  他倒也沒有阻攔。

  從時間上看,他們已經藏了大半個月的功夫,除非金陽宗的那些傢伙都是倔驢,否則正常來說現在應該差不多安全了才是。

  如果可以的話他也想早些跟後者前往遷星城。

  畢竟早點拿到築基丹就能早些突破境界。

  這破練氣境他真的已經待夠了。

  御劍飛行近在咫尺!

  兩人的想法一拍即合之下,當即便離開了城池繼續朝著遷星城趕路。

  沒了被追殺的緊迫感,趕路自然也頗為佛系。

  或許是受到陳陽的影響,秦雲州並沒有如以前那般御劍飛行,而是換上了一艘青綠色的小舟。

  陳陽靠在葫蘆法寶上,他則是半躺在小舟之中,同樣一副悠然自得的派頭,顯得極為愜意。

  知道的他們是在趕路,不知道的還以為二人在遊歷山河風光呢。

  而也就在兩人還在悠然前行的同時。

  遷星城郊外,某處較為荒僻的山林之中。

  「師兄,這都已經過去大半個月了,咱們還要繼續等下去嗎?」

  一名神色不振,眼窩凹陷的中年男子苦巴巴的開口,眼神中帶著些許希冀之色。

  他叫朱大銀,金陽宗弟子。

  修煉至今不過短短四十載便踏入了築基之境,雖比不上那些世家天才,但也超過尋常修士了。

  在進入金陽宗後,憑藉著宗門之威,他在外界向來都是鼻孔看人,從未受過委屈。

  但如今卻是遭了大罪。

  為了埋伏一個人,他已經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蹲了大半個月的時間了。

  每日風吹日曬雨淋,不能修煉不說,還得一天到晚的集中精神觀察,看有無修士掠過。

  即便築基修士神魂強大,遠超凡人,但也經不住這般揮霍啊。

  就算是頭驢都還有休息的時候呢。

  這麼久下來,他現在看天上的月亮都快帶出重影了。

  要真蹲到了埋伏的人也就罷了,但接連大半個月的功夫,別說是人影了,甚至連點風聲都沒聽到。

  這誰受得了?

  修仙了就不把人當人了?

  希冀之餘,朱大銀的眼底深處也不免帶著幾分憂鬱埋怨之色。

  而在他身前,聽到這話的另一名中年男子卻是緩緩嘆了口氣。

  「再堅持兩天吧。」

  「那傢伙不可能不回遷星城的,最多就這兩日了。」

  朱大銀:……

  這句話他已經不知道聽了多少遍了。

  從蹲在這裡的第一天起,對方就用這套忽悠他。

  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

  這一拖就拖了大半個月,現在還來?

  「師兄,要不你再去說說?」

  「我們一直這樣蹲下去也……」

  朱大銀面露苦澀,還想再爭取一下,但換來的卻是對方一個冰冷的目光。

  「朱師弟。」

  「此番若是沒能奪得散火雀羽,什麼後果應該不必我告訴你吧。」

  「趙師兄的為人你應該清楚,他開口也就罷了,若是敢擅自離開... ...」

  後面的話他沒有再說下去,但朱大銀顯然是明白的。

  面色一白的同時當即閉上了嘴,不敢再提離開之事。

  那人見狀倒也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將目光望向遠處天穹。

  他又何嘗不想早些離開這破地方,但上面已經下了死命令,無論如何都要抓住秦雲州,將散火雀羽奪過來。

  不只是他二人,諸多弟子都被派遣埋伏在了遷星城周遭,為的就是斷絕對方回到秦家的可能。

  雖然已經守了半個多月,對方多半是不會上套了,但他也不敢擅作主張的離開。

  畢竟那位趙師兄的手段他可是親眼見識過的。

  莫說他一個小小的外門弟子了,便是內門的也從不敢惹其不快。

  「也不知那秦雲州現在何處。」

  「若是一直不出現,還不知要在此地待上多久。」

  他默默嘆了口氣,正欲轉身看看他處,視野盡頭的空中卻是慕然出現了兩道人影。

  那是兩名正在飛行的修士,速度算不上快。

  其中一人倚靠在一個葫蘆模樣的法寶上,看不清樣子。

  另一人則是穿著一身華貴的黑色錦服,腳踏青色長劍,面容隱約間透著股熟悉之感。

  準確的說已經不僅僅是熟悉那麼簡單了。

  那張臉他已經想了大半個月,時時刻刻都盼望著能見到。

  「秦... ...雲州?」

  這突如其來的面孔讓他整個人都一時間呆住了,甚至有些懷疑是盯梢太久導致精神渙散而產生的錯覺。

  直到他猛的掐了自己一把。

  嘶~

  有點痛,不是幻覺。

  看著空中就這麼直愣愣朝自己飛來的兩道人影,他終於回過了神來,面色都因為激動而變得微微漲紅。

  「秦雲州出現了!」

  「快!立刻用傳音符通知其他人,決不能讓他逃離此地!」

  他急忙開口。

  一旁的朱大銀也注意到了天穹的兩道人影,跟著變得激動起來的同時連忙從袖間取出了數張符籙。

  隨著符籙化作火光消散。

  半空之中。

  「陳道友,你真覺得金陽宗的人還會埋伏在城外?」

  秦雲州眉頭緊皺。

  自己之所以把飛舟法寶換回了長劍,就是因為陳陽的緣故。

  什麼金陽宗的人可能還會守在城外,可能會設下陣法,可能有高階修士什麼的,這一路上不停地跟自己分析著這些。

  謹慎是好的,畢竟事關身家性命。

  但這麼謹慎的他這輩子還是頭一回見。

  別看此時的陳陽還靠在葫蘆上,一副悠然自得,毫無警惕的模樣。

  但他可是親眼看到這傢伙將厚厚一沓符紙塞入袖間,還在衣服內藏了好幾樣法寶的。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穩重二字所能形容的了。

  修士與天爭壽,逆奪造化,惜命是正常的。

  但這般惜命之法總給他一種太過離譜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