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五章 柳氏之死 地獄之花

  一百六十五章 柳氏之死 地獄之花    回府後軒轅昱直接跟著去了塵湮閣。

  「有事?」舒婉歪頭看他。

  「無。」軒轅昱繞過她進了主屋。

  舒婉跟在後面,「那你來幹嘛?」

  「以後,我會住在塵湮閣。」

  「哦。」

  這裡房間反正很多,她沒有意見。

  軒轅昱徑直坐到楠木椅上,末了,加了一句,「和你住在一起!」

  「不要,」舒婉立刻反對,「這裡有的是房間,為何要住在一起。」

  軒轅昱瞄了她一眼,「只是在一個房間而已,又不是睡在一張床上,你激動什麼?難道你希望......」

  「哪有?」舒婉大喝一聲,「我的意思是,一間房也不行!」

  「可是,我們必須這麼做,我們成親了!」男人睨著她,眸底帶著一絲深意。

  「什麼意思?」

  舒婉若有所思......難道二皇子府有人監視他們?可是怎麼會?以他的能力,只要他不想,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

  「不要把我想的無所不能。」男人淡淡道。

  舒婉一怔,隨即眉間微蹙,「這幾日,你都不在府里,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嗯。」

  軒轅昱沒有隱瞞,「皇上這幾日沒有上早朝!」

  舒婉驚訝,「為何,難道皇上病了?」

  「或許。」軒轅昱微斂了眉目,「不過,已經下旨讓軒轅宸監國。」

  「大皇子?」舒婉一震,「皇上為何這麼做?」

  「不知!」

  「難道皇上被大皇子軟禁了?」

  以前看宮斗電視劇時,情節不都是:皇上屬意其中一個皇子繼承皇位,而另一個心狠手辣的皇子不滿,於是就把皇上囚禁起來,逼迫皇上寫下遺詔,然後再下毒讓皇上死掉,自己坐上了皇位......

  舒婉一驚,急道,「快去救你父皇,他會被大皇子殺掉的!」

  軒轅昱怪異地看著她,「為何這麼想?」

  「因為......因為......」

  難道說是電視上看的?怎麼行,古人連電視是什麼都不知道!

  「不管你為何如此想,但是,」軒轅昱看著她,一臉正色,「皇上是不可能出事的!」

  「你為何如此肯定?」舒婉仰著頭,顯然不太認同。

  軒轅昱看著她固執的小臉,覺得很好笑,大手輕拍了一下她的額,」小丫頭胡思亂想什麼?皇上的能力很強,別人不會輕易算計到他!」

  「可......」

  舒婉還想爭辯,被軒轅昱打斷。

  「我對你說這些,其實是想告訴你,皇上從來都沒有放棄過你!」

  舒婉一怔!

  「他這幾日做的事,會不會有什麼目的?或許,」男人黑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她,「他是因為你!」

  「不可能!」舒婉嗤笑,「我已經是他名義上的兒媳,難道他還要搶我不成?」

  她不認為自己已經到了傾城傾國的地步,會讓一國皇上做出有違倫理之事。

  「不要小看皇上對玉蘭姑姑的情結!」軒轅昱微沉了黑眸。

  「你的意思是說,皇上還想著讓我當替身?」

  當她知道自己與玉蘭公主長得相似時,她就想過皇上對她好,可能是因為把她當成了玉蘭公主。可這麼久過去了,皇上還將自己賜給了他的皇子,她以為皇上已經......

  「皇上要是真這麼做,他就不怕被世人唾罵,遺臭萬年嗎?」

  舒婉憤怒了,皇上大叔雖然看起來很年輕,可也大她三十歲吧!一想起就起雞皮疙瘩!

  「所以,我們才要寸步不離,不讓他有機可乘!」軒轅昱彎了彎唇,眸內一道精光閃過。

  舒婉扭頭看著他,怎麼覺得怪怪的,他怎麼把皇上說的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好像需要時刻防範著似的!

  「怎麼了?」軒轅昱輕抬眉梢。

  「你......皇上真的......算了,沒什麼......」

  舒婉決定不再糾結這個問題,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她四周看了一下,「以後你睡軟榻,我睡床!」

  軒轅昱勾唇,「好!」

  當夜,舒婉由於房裡多了個男人,很晚才睡著。

  可剛睡熟,就被軒轅昱喊醒。

  「怎麼了?」舒婉迷糊道。

  「快起來,尚書府出事了!」

  軒轅昱直接把她從床上抱起,舒婉還未反應過來,兩人就飛了出去。

  「尚書府出了什麼事?」不知為何,她感到強烈的不安,心臟也跟著狂跳起來。

  見她微顫著眼睫,水眸帶著希翼,殷殷望著自己,希望自己說出不是她心中所想的答案,男人眸底帶著不忍,可,有些事必須如此,也得如此,口裡終究殘忍的吐出了那幾個字,「你姨娘死了!」

  舒婉心頭頓時一個踉蹌,本還存有僥倖,但事實就是如此殘酷!

  「不......不可能......我今日才跟姨娘一起......怎麼可能?你一定是騙我的對不對?」舒婉看著他,眸色猩紅,揪著男人衣襟的手指狂顫,呢喃道,「你回答我啊......你是騙我的......對不對?對不對......」

  說到最後,已然變成嘶吼,眼淚終於抑制不住噴涌而出......

  後面跟著的喬五,木頭臉上也有了些許的變化。

  小半個時辰,幾人到了尚書府。

  雖已是深夜,尚書府卻是燈火通明,衙門的人進進出出,所有的下人都站在院子裡。

  軒轅昱摟著木然的舒婉徑直去了蓉園。

  舒婉望著蓉園的一片狼藉,本已空洞、死寂的雙眸瞬間又有了波動。

  幾個時辰前,她還在這裡同姨娘一起說話,吃飯......

  現在院子沒了,人呢?

  「姨娘......姨娘......」舒婉哭喊著,掙扎著要進去。

  軒轅昱從後面緊緊的抱著她,黑眸中掠過沉痛、不忍,男人擰眉,「丫頭,不能去!」

  「你放開我,我要去找姨娘......」舒婉使勁掰他的手,掰不開就打他,抓他,「放開......放開......放開我......」

  不遠處,剛剛趕到的馬濤強行按捺住上前的衝動,站在那裡,看著女人傷心絕望,撕心裂肺......心如刀割般劇痛!

  正在查探的府尹,見二皇子來了,趕緊過來見禮。

  「情況怎麼樣?」軒轅昱沉聲問道。

  「院子幾乎燒的一乾二淨,主屋有兩具燒焦的屍體,左右耳房共有八具。」府尹頓了頓,接著道,「還有,在院子外的十幾米處,有三十幾具男性屍體,像是暗衛,看場面,似乎是經過劇烈打鬥!」

  軒轅昱掃了一眼四周,然後朝身後的喬五點頭,喬五會意,立刻閃身。

  「有什麼發現?」

  「從著裝和死狀來看,應該有三路人馬同時來襲!」府尹回道。

  軒轅昱眸色微凝,「屋裡人可確定了身份!」

  「由於屍體已經燒焦,一碰就碎,所以仵作不好確認......」

  此時,滿臉淚痕的舒婉出奇的安靜,默默地看著一切,默默地聽著一切......

  軒轅昱看著女人,心頭一緊,「小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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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婉沒有應,看著廢墟一片的蓉園,呢喃道,「是不是我姨娘連遺體都沒了!」

  「這......」府尹不好回答。

  軒轅昱默然片刻,「舒尚書了?」

  「舒尚書受了傷,全身有一大半的皮膚被灼傷,此刻太醫正在救治。」府尹目露惋惜,同情。

  軒轅昱眸光一閃,「著火時,他不在蓉園?」

  「據他的長隨阿福說,本來舒尚書已經在蓉園歇息了,可在子時(11點),有人來報,說夫人馬氏在玉清院自縊了,所以舒尚書就趕了過去,剛救下馬氏,這廂蓉園就著火了。」

  舒婉眼波動了動,袍袖中的小手不由得攥緊!

  府尹明顯也有一絲懷疑,「等舒尚書趕回時,大火已經燒了起來,府里的護衛已經在救火了,可作用不大。」

  「當時,舒尚書什麼也不顧,就衝進去救人,下人也沒攔住。」府尹嘆息,「可人非但沒有救出,自己也差點喪命!」

  舒婉慘白的小臉有了一絲變化,唇瓣緊抿著,宛如蝶翼的眼睫微顫著。

  淨心院。

  舒伯誠躺在床榻上,一五十來歲的太醫正在為他包紮。

  夫人以及胡姨娘、鄒姨娘都在一旁守著。

  幾人眼眶紅腫,看樣子都很傷心!

  見他們進來,兩位姨娘看著舒婉眸帶心疼、不忍,只有馬氏唇角揚著一絲得意。

  那一絲得意,舒婉盡收眼底,眼睫一顫,眸內神色幽暗。

  太醫包紮好,軒轅昱放開了她。

  緩步走向床榻,眸光掃過面部被包的嚴實,只露出雙目的父親,舒婉心臟收縮,抽痛,如水的鳳眸乾澀轉動,嗓音破碎沙啞,「父親!」

  她發覺,傷到極致、痛到極端後,眼淚卻流不出來了,也沒有了任何感覺,就像心裡被掏空了一般......

  舒伯城看著她,眸內的痛色一目了然。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什麼也沒說出。

  「尚書大人吸了濃煙,傷及咽喉,暫時說不出話來,眼睛的視力也有些損傷,不過用了藥後都會很快恢復,」一旁的太醫嘆了一口氣,「只是,身上的燒傷可能會恢復的較慢!」

  舒伯誠艱難地抬了抬被包的嚴實的手,嘴唇動了動。

  舒婉挨著床榻邊坐下,輕輕握住,放在自己的臉龐。

  「謝謝您,父親!謝謝您這麼愛姨娘!」

  她的聲音很低,輕若如風。

  可此時,兩行清淚從舒伯誠眼角溢出......

  從尚書府出來,舒婉一直沒有說話,直到回到皇子府,她也沒有開口。

  塵湮閣,桂嬤嬤她們都站在院子裡,可能已經聽到消息,眼眶發紅,顯然是哭過。

  「小姐!」

  「嬤嬤!」舒婉木然的撲到嬤嬤懷裡,聲音空洞,「姨娘沒了,姨娘沒了,我再也見不到姨娘了!」

  「我苦命的小姐!」桂嬤嬤哭道。

  碧雁碧桃也小聲抽泣著。

  軒轅昱見她這樣,抿了抿唇。

  「去書房!」

  「是。」

  身後的喬五應道。

  外書房,已經有兩人等在了那裡,一個軒轅浩,一個軒轅逸。

  「她還好吧!」

  一見軒轅昱,軒轅浩就急不可待的上前問道,滿眼擔憂之色。

  「嗯。」

  軒轅昱淡淡應了一句,顯然不想多說。

  軒轅浩癟癟嘴。

  「這件事,你怎麼看?」軒轅昱看向軒轅逸,直接問道。

  「我方才也去看了那些暗衛的屍體,」軒轅逸從懷裡拿出一張紙,神色莫測,「在其中兩人的右肩上發現這個紋身。「

  軒轅昱接過,眸色幽暗了幾分。

  軒轅浩瞄了一眼紙上的圖案,好奇道,「這是什麼花?」

  「地獄之花!」軒轅逸淡淡道,「這是地獄門的標誌,凡是加入地獄門的門徒,都會在右肩上刺上這種花。」

  「地獄門?」軒轅浩一驚,「跟飄渺宮齊名的地獄門?」

  軒轅逸點頭。

  「聽說地獄門的門主是南離國的某位皇子,他們怎麼會跑到倉祈來殺人?難道舒尚書得罪了南離國的人?」軒轅浩猜疑道。

  軒轅逸沒有回答,轉眸看向軒轅昱。

  軒轅浩也看向他,「二哥,你知道?」

  軒轅沒有理會,吩咐喬五,「把衛三幾人調回京城!」

  喬五一凝,「是。」

  軒轅逸也是一驚,「你懷疑......」

  軒轅昱眸底全是戾氣,「看來冪婆婆已經到了京城,我們的人竟然沒有探到!」

  軒轅逸眸色一動,「冉嵩倒是痴情!」

  軒轅昱冷笑,「我看未必!」